第3章 一個遊戲
雷杭臉色一變，若在昨天之前他還會認為這老太太是來消遣自己的，但經曆了昨晚的事，他不敢不放在心上，冷著臉道：“不賣，你去別家吧！”說著就要關門。
那老太太伸手拖住卷閘門，無論雷杭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其拉下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雷杭有些犯怵，這老太太顯然不對勁，他巴不得趕緊關上門讓對方滾蛋。
“不著急，先聽聽條件。”老太太又笑了笑，露出滿嘴尖銳的牙齒，“咱們玩個遊戲，你輸了，就把眼睛給我。我輸了，就把這個給你。”
她張大嘴，從裏麵掏出了一顆核桃大小的珠子，通體綠油油的，泛著奇異光澤。
雷杭覺得有些惡心，皺眉道：“你這東西有什麽用？”
老太太笑了笑，目光落在雷杭左手上，那裏是昨天他搬石頭是劃破的一個小傷口，尚未完全愈合。
“它的作用可大著呢。”老太太說著將珠子放在他傷口上磨了磨，雷杭覺得傷口發癢，抬手一看，見傷口居然完全消失，皮膚光滑如新！
“這……”
雷杭感覺不可思議，但很快就有些心動，這東西能夠快速治愈傷口，簡直是不世珍寶。
“好，我跟你玩！”雷杭放她進來，問道：“怎麽個玩法。”
“很簡單！”老太太臉上笑容愈發殷切，“咱們都閉上眼睛，誰先睜眼，誰就輸，遊戲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一直到天亮，願賭服輸，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雷杭覺得這不是什麽難事。
“好，現在……遊戲開始。”老太太臉上泛起詭異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雷杭直接倒在躺椅上，跟著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他可不會傻站一整夜。
整個喪葬店陷入沉寂之中，突然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雷杭豎起耳朵聽去，不禁心中發寒。
那聲音他很熟悉，就像是有人正慢慢將一把刀從刀鞘裏麵抽出來。
莫非這老太太想殺自己？
雷杭有些不淡定了，更可怕的是淡淡腳步聲響起，這老太太似乎正在往自己走來。
“你沒睜眼吧？”雷杭忍不住詢問。
“怎麽會呢，誰睜眼誰就輸了。”老太太的聲音在前方傳來，對方居然已經走到了自己兩米之內，兩人越來越近。
雷杭剛想睜眼，隨即醒悟這或許正是對方的奸計。
他緩緩從抽屜裏摸出一根電棍，警告道：“我勸你站在原地不要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很聰明，也很有膽量。”老太太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但你還是會輸，因為我即便閉上眼也能看得見，現在我要用刀劃開你的脖子。若是你睜眼，隻輸一雙眼睛，要是你不睜眼，就要輸掉一條命。你選哪個？”
雷杭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老太太如此奸詐，險些睜開了眼睛。
隨即心中暗自疑惑，如果這老太太剛開始就殺了自己，何必再麻煩做遊戲？
可見他想取眼睛必須和人達成約定，隻有自己輸了她才能得到眼睛。
眼睛對她來說應該很重要。
“我選擇輸掉這條命。”雷杭決定賭一把，淡笑道：“實不相瞞我得了癌症，沒幾天好活，若是死於意外，我的家人會得到一筆賠償。”
“你在騙我？”老太太的聲音將信將疑。
“你試試看。”雷杭臉上帶著笑容，抬高腦袋，將自己脖子露了出來。
他聽得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即一把冰涼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臉上感受到冰冷的呼吸聲。
“這老東西難道想跟自己接吻？真是個變態的東西。”雷杭皺起眉頭，不悅道：“要動手就抓緊，別想占老子便宜。”
他心裏砰砰狂跳，真怕這老太太給自己來上一刀子。
“好，你真不錯。”臉上冰冷的呼吸消失，老太太似乎起身，慢慢離開，“不著急，咱們還有一晚上時間，慢慢玩。”
夜越發沉寂，雷杭甚至聽得到外麵風吹易拉罐的聲音。
突然門外響起嗒嗒嗒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雷杭，你在幹嘛？”
是倪珊的聲音！
雷杭差點睜眼，連忙叫道：“你來幹什麽？快走！”
“這老太太是誰……啊！你幹什麽！”
“我舍不得殺他，先殺了你。”
屋內響起打鬥聲，隨即倪珊慘叫一聲，雷杭再也忍不住，睜眼看去，隻見屋裏哪有倪珊的影子，完全是這個老太太在自導自演。
完了！
雷杭瞬間知道自己輸了。
那老太太桀桀大笑，“你輸了，你要把你的眼睛輸給我！”她翻手拿出一把尖刀，慢慢走了過來。
雷杭拚命掙紮，但全身居然一動也不能動。
他首次感受到驚恐的滋味，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放心，我摘了很多眼睛，會有點疼，但你不會死的。”老太太很是興奮，兩隻大眼睛仿佛閃爍著光芒。
“等等，咱們商量商量，你有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雷杭滿頭大汗，但依舊想做最後的掙紮。
“大家都知道，貓眼太太，隻喜歡眼睛。”老太太已經走到他身前，尖刀慢慢朝他眼睛戳了過來，她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露出滿口森森尖牙，感歎道：“看啊，多漂亮的眼睛。”
雷杭甚至連閉眼都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那尖刀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裏徹底絕望。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瞎子，早知如此，就不該跟這個老東西玩這該死的遊戲。
眼見尖刀即將劃開眼眶，突然間後院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仿佛深淵之中傳來的咆哮，又如遙遠天邊傳來的一聲悶雷。
“什麽聲音？”
老太太倏然間抬起頭，滿臉驚恐，朝著雷杭厲喝道：“是什麽聲音？”
雷杭也不太清楚，但推測是那口古井。
就在這時那猶如悶雷的咆哮聲再次響起，這次兩人聽到清清楚楚，仿佛就在後院。
“是他，是他！你是他的仆人！”
老太太滿臉驚恐，轉身就朝門外逃去，結果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從後院衝來的黑霧包裹，老太太淒厲哀嚎，最終被黑霧吞噬的一幹二淨，一顆綠色的珠子掉落在地上，滾到雷杭身前。
那團黑霧似乎壯大了一些，短暫停留後再次衝到後院，雷杭追了上去，正好看到那團黑霧順著井口的石縫鑽了進去。
他覺得雙腿發軟，緩緩坐倒在地上，心裏有些感激這口井。
剛才差點就失去了眼睛。
過了許久，他慢慢站起身，到前麵將那顆綠色珠子撿起來貼身收好，眼見時間也不早了，實在覺得困倦，再次關了門上樓睡覺。
“希望這次不要有人來騷擾。”
雷杭躲在被窩裏，他實在不想再做任何人的生意，將那顆綠色珠子壓在枕頭下麵，很快沉沉睡去。
這顆珠子似乎有安神功效，讓他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雷杭突然醒了過來，睜眼就見到床腳處站著個黑色的人影。
“誰！”
他大叫一聲，直接嚇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