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護衛將軍樊忠

待到張去疾抵達營寨時,已是日落黃昏。

銅盆篝火被點燃,勾勒出軍營肅殺氣氛,但寨門前卻空無一人。

“按理說,軍營不該都是戒備森嚴之地嗎?”張去疾按下心中好奇,邁開腿直入寨門。

想來也是。

這軍營背靠京城,城中戍備軍隊來此地也僅需二三時辰,除非是征戰年月,一般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反正他是太醫院送到此地考核的後補醫士,手續完備,就算軍士攔下也能說清楚。

“快!快!軍醫官快救救我家將軍!”

張去疾剛走出沒幾步,就被兩位甲胄上滿是鮮血的軍士攔下,其中一人看見張去疾身著太醫院衣裳,頓時大喜道:“你們太醫院動作夠迅速快呀!真太好了!我家將軍有救了!”

這二人還未等張去疾弄清楚緣由,便被一人一個胳膊,架起來就朝著遠處主帳飛奔而去!

張去疾一路上都在解釋,他自己隻是太醫院實習醫士,來軍營也是為了從醫考核,肯定不是你們要找得人。

但奈何,這二人不管不顧地一路狂奔,任張去疾如何解釋也不聽,架起來就是跑,顛得他都快散架了。

軍中主帳一般都是設在營中後方,看著不算多遠,但沿途大小軍備攔路,以及溝溝壑壑的排水渠,彎彎繞繞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才到。

張去疾等到那二位軍士將放下他,雙腳剛剛觸碰到地麵,一股劇烈的暈眩感直衝天靈蓋,整個人都呆住了,在恍惚間被人推到大帳之中。

帳中此時已經圍滿了人,之前那二人大吼一聲:“速速閃開,太醫院派人來救將軍了!”

眾人聞言,頓時閃出一道通路。

大帳中央,一位身披中年將軍甲胄的壯漢倚在案台前,血漬糊滿了盔甲,左臂上一條四寸長的傷口,正汨汨地冒血。

粗壯的右臂同樣隱隱還在流血,衣袖已被挑開,站在兩旁的軍醫官正處理傷口。

軍醫管同時還不忘抽空瞅一眼,站在大帳門口的張去疾,頓時勃然大怒道:“一個小小實習醫士來這麽作甚?你們太醫院的吏使都死了?!”

“你可知道麵前這位將軍是何人?他乃是跟隨聖上南征北戰的護衛將軍,樊忠,樊將軍!”

“叮!”

就在此時,張去疾耳邊再次響起係統提示。

【‘望聞問切’技能已發動!】

【病患】:護衛將軍·樊忠

【氣運等級】:官卿紫氣

【現病史】:左臂利器傷(傷口已感染)

【聲望任務已觸發,若宿主成功救治‘樊忠’,獎勵宿主一千點聲望值,獎勵三個白銀級醫術技能!】

係統麵板顯現在張去疾眼前,這是望聞問切的技能效果,將對方所受到的傷病一一顯現。

此人真是明朝大名鼎鼎的神將樊忠?

張去疾先是目光一亮,接著有歎息暗道:“傷口感染...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眼見係統提示,張去疾基本明白個大概。

傷口感染在古代戰場上非常常見,但卻又致死率極高。

古人雖說有應對傷口感染的治療方法,但卻苦於沒有抗生素,使得成功治愈的可能大大降低了。

就拿唐代武則天時期舉例,治療傷口感染的手段依舊還是以藥食為主,劀去惡創肉,從刀。

即外科手術取出腐壞惡肉,若手術無效,則是用藥物除去傷口腐肉。

尤其提到外科手術,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那位大佬華佗,其在身死之後,著名的麻沸散也隨之失傳。

無疑使得,想要治愈傷口感染與縫合傷口的難度,更上了一層樓。

“王五!牛二!讓你倆去太醫院去找張吏使,整個京城都知道隻有他老人家能治腐肉,你他娘的找回來一個實習醫士頂什麽用?”

軍醫官話音剛落,四周軍士看向張去疾的目光都變淩厲異常,其中一位黑臉大漢安耐不住急躁,拎起先前兩個軍士,一手一個狠狠丟到賬外。

張去疾略帶可憐地看了一眼被丟到賬外的那二人,誰叫他倆連問都沒問,就將他綁到大帳之中了。

黑臉大漢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張去疾,目光不善地問道:“你們太醫院的人架子真夠大的呀,連我們護衛軍都請不動你們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子?”

“下官姓張名去疾,為太醫院實習醫士,特來軍營中完成從醫考核,不知為何被賬外二人強行架到軍帳之中,全程為給下官解釋的機會。”

張去疾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反正他手續齊全,來去都是按明律規定,就算在你是軍武出身,最起碼也得講理吧。

“老子管你姓甚名誰呢!給句痛快話!你小子到底能不能治惡創腐肉?”黑臉大漢目光一凝,死死盯住張去疾。

張去疾長歎一口氣,令他沒想到,對方還真就不講理了。

“不能治就不能治,你小子歎氣是作甚?!我家將軍還沒怎麽地呢,真他娘的晦氣!”

說罷,黑臉大漢抓起張去疾衣領就要往外撇。

張去疾人都傻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落到和先前那兩個軍士同樣下場。

他正欲辯解之時。

眾人就聽到,端坐大帳中央的將軍開口:“子規,莫要在為難這位小兄弟了,想我樊忠征戰沙場十餘載,卻怎能想到敗餘歹人之手!”

黑臉大漢聞言當即鬆開張去疾,雙手抱拳跪到在地,難掩熱淚喊道:“是那些賊人偷襲咱!陛下無論如何也怪罪不到將軍您身上啊!”

“是啊!是那群卑鄙小人偷襲咱!咱們護衛軍何時怕過那些建文小崽子們!”

“哼,想當初應天一役,咱陣前斬殺南軍大小校尉十三人,戰場上咱就沒怕過那些南軍小崽子們!”

大帳內眾人神情激憤,對這次遇敵心有不甘。

“唉,我身死事小,放走刺殺陛下的歹人,才是我樊忠的大罪過啊!”

樊忠同樣是不甘心,但敗於敵手是真,放跑行刺賊人也是真。

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張去疾緩緩張開說道:“將軍,傷口感染這病我能治。”

此話一出,宛若涼水入油鍋,大帳內眾人目光全都聚集在張去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