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河部落的秘密
知識共享。
最重要的就是這個。
馬鈴薯部落要快速發展，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必須加大和其他部落的交流和學習，才能獲得更多的技術和文化。
從這方麵來說，鹽部落相當雞賊。
作為馬鈴薯部落的合作對象，鹽部落對馬鈴薯部落的態度同樣是親密，但他們掌握的技術，從來沒有流向過這裏。
從始至終，鹽部落都將馬鈴薯部落看作是一個產品的傾銷地，他們從馬鈴薯部落低價進口大量的糧食和皮革，卻隻賣給他們一點少到可憐的鹽。
馬鈴薯部落，不過是他們貿易網絡中割韭菜的一環罷了。
他們既沒有開辟道路，也沒有顯露出自己部落的真正位置，牢牢把控著外出通道和地圖，暗地遏製住了馬鈴薯部落的發展。
這不得不讓人聯想起曾經華亞國經曆過的一個王朝……堅船利炮打開了她緊閉的國門，就是為了再找一個商品傾銷地，漸漸地使用經濟和武力恐嚇的手段殖民它。
馬鈴薯不能重蹈這樣的覆轍。
溫蒂也明顯察覺出了這一點，因此積極尋找著和外界連接的通道——就是想要擺脫鹽部落的鉗製，找到通往外界的另一條走廊。
【海女】跪在神殿外的地上朝拜。
她頭頂卻浮現出一個問號。
方想點開。
海女的聲音喑啞，並不好聽，反而帶著一種砂石摩挲的感覺：
“偉大的夜神，請您寬恕我們的失禮。”
“我們大河部落原本是風暴之主的信徒，應該尋求風暴之主的庇護和幫助。但風暴之主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再理會凡國的事物，聖城的一切都交由‘深海主祭’打理……”
“我們遇到了麻煩，有心向聖城求援。但我們大河部落隻是一支人數很少的弱小部落，我們的聲音無法被主祭大人重視，更傳遞不到神明那裏……”
“您的智慧和威嚴，大河部落絕不敢冒犯和懷疑。”
“先知和薩滿說，您總是庇護相信您的人，現在，我們這一群卑微的外鄉人，向您乞求，祈求您的憐憫。”
“大河部落遵照風暴之神的命令，世世代代居住在大河邊上，履行著飼養海怪的使命——可從去年開始，海怪們就得了一種奇怪的病。”
“它們開始變得不願意吃飯，而經常在三更半夜唱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歌謠，也有海怪開始不願意聽從我們的命令……最後，它們死去，在空氣當中化為一團水霧。”
海女將頭匍匐在神像的腳邊，言辭懇切：
“海怪的數量越來越少……我們希望填補海怪的數量，但我們缺少男人。如果大河部落的女人再也無法生下海怪，那麽我們部落就會被風暴之主徹底拋棄，整個部落都無法在這裏生存下去。”
“懇求您，偉大的夜神，我們希望向您的部落借種，我們必須生育更多的海怪，來填補海怪的空缺。”
方想直接給幹沉默了。
海怪居然是大河部落女人生出來的。
這是否有點……
太過於抽象了？
方想反複聽了兩遍【海女】的乞求，確認自己理解沒錯。
海怪的確是大河部落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海女】也說明了原因。
大河部落生下的嬰兒中，女嬰會一直健康長大。可如果產下的是男嬰，嬰兒會在短時間內長出鱗片和尾巴，身體佝僂，漸漸變成龍首人身的“娜迦”。
海怪力大無窮，鱗甲表皮堅不可破，它們身體會不斷長大，不斷換牙，再不斷長大，不斷換牙——這個循環直到它們短暫的生命結束。
方想有些驚異，原來“娜迦”的壽命這麽短的嗎？居然才不到五年？
這也難怪大河部落那麽多女人，卻要一直努力地抓男人來“借種”了。
這完全就是因為“娜迦”，就是個消耗品嘛。
至於大河部落的女子能誕出海怪的原因，大河部落也並不清楚。她們隻說，這是風暴之主交給他們的使命，讓他們世世代代在這諸多水域中放牧“娜迦”——
也正是依靠這些海怪，大河部落才能統治整個水域。
但是，當海怪群體集體患上從未有過的疾病，大河部落瞬間就抓瞎了。
海怪們像是約定好的一般，變得嗜睡、不願意進食、偶爾在月圓的夜晚，還會眺望著星空嘶吼……在做完這一切的某一天，海怪就會毫無征兆地，化作一團水霧“消失”。
大河部落僅有的八頭海怪，在這個時間內，已經消失了4頭了！
減員了一半！
這讓【海女】怎能不慌，怎能不急？
這也讓方想有幾分唏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看起來水中無敵的海怪，原來也有這麽多的煩惱。
絕望之下，【海女】在無法依靠【東海氏】的情況下，也隻有過來，求助於本地神明。
也就是方想。
病急亂投醫。
方想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過，他指的不是“借種”給大河部落，而是嚐試治愈海怪們身上的那種“疾病”。
這是肯定的，什麽“借種”啊，他這堂堂神明肯定不能答應啊，否則他不久成了“拉皮條之神”了！
話是這樣，但在治療方麵，方想還是有些自信的，因為他有“奇跡”：大治愈術。雖然說消耗大了點……
但是如果能乘機收攏“大河部落”的人心，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樣的事，哪能說得清到底賺沒賺呢？
思索間，方想朝著跪伏在地的【海女】點了點頭。
……
……
【海女】幾乎要陷入絕望。
近日來，大河部落遇到的困難一件接著一件。雖然她沒有跟族人們明說，但是她卻實實在在地承受著壓力。
祖輩飼養海怪的使命即將在她手上失敗；因為強擄馬鈴薯部落的男人導致神明降下怒火……冥冥之中，她感覺到一場風暴即將到來，但她卻一無所知。
這場風暴如此浩大，即使是曾經篤信“風暴之主”的她也忍不住做了一個違背神明意誌的舉動——
求助於“夜神”。
她不知道自己的舉措是否正確，但是，但是，她隻是想帶著自己的族人活下來！
於迷茫、恐懼、焦慮、害怕等諸多情緒交雜間，她混混沌沌仿佛聽到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