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夢想是當場退休
下午2點30分。
蔚藍星，華亞國。
白藍市紅木區湯品街道辦事處。
隻見方想打扮得人模狗樣地站在這間大樓前，甚至還戴著一副金色的無框眼鏡。
嗯，更像是斯文敗類了。
沒看見那些坐在各自辦公區域內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在偷偷看他麽？
唉，世界就是這麽的膚淺，隻能看到我的皮囊，而不是在這身軀下熾熱的靈魂。
方想一邊感歎著這個世界的庸俗，一邊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地圖導航。
嗯，沒錯了。
就是這。
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就大概是在這裏喝喝茶，玩玩手機——
這非常符合方想對於生活的期望。
是的，他方想，一位國家重點本科大學畢業生，畢業後第一選擇的工作單位，就是街道辦。
方想很早就規劃好了人生，對於那些需要“卷”，必須在35歲之前掙出一輩子的積蓄的職業興致缺缺。
反而對這種較為閑暇的工作情有獨鍾。
也正因此，他大三、大四準備了兩年的考試，最後參加全市公務員一舉中的。
不枉費他耗費兩年青春。
更何況，現在方想又發現了這份工作一個新的好處——
自己還可以在上班的時候玩《神祇模擬器》？
不錯，非常不錯。
在見識過這款遊戲的神奇之處，方想已經決定要把他當做主要任務來做了。
但這不代表著他會放棄這項工作——更何況這兩者也完全不相矛盾。
在街道辦的工作也可以給他提供一層天然的保護色，何樂而不為呢？
方想邁步跨入這及其具有鄉土氣息的建築，無視了在門口服務台一直“含情脈脈”看著他的小姐姐。
女朋友什麽的，隻會影響我打遊戲的速度.jpg
說到這裏，也不得不介紹一下街道辦這種神奇的產物了。
怎麽說呢，街道辦作為華亞國政府最基層擁有事業編製的功能單位，其實也就是個披著馬甲的鄉鎮政府。
這種披馬甲的方法，一般來說，都叫做“XX主義改造”。
言歸正傳。
不過，這種街道辦名字聽起來Low是Low了點，但說起前途呢，倒也不是沒有，要是能當上街道辦黨辦公室的領導，例如書記之類的，以後也有可能繼續往上爬。
但方想隻是一個想來街道辦混吃等死到天荒地老而已，自然也沒有什麽想繼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打算——人生都這麽苦了，為什麽不讓自己舒服一點呢？
方想今天不是來上班的，那對他來說還早。
他才剛畢業，這麽也得拖個幾星期的再上崗吧。
更何況，到哪混不是混？
但是昨天自己的頂頭上司——街道辦主任卻給他打了電話，讓方想今天得來街道辦一趟，做一次上崗前的體檢。
那就體檢唄，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看準找到了門牌是3-202的號碼，右上角寫著一個“湯品街道辦事處主任”，方想敲了敲門，等到裏麵傳出“請進”的聲音時，才推開門進去。
讓方想意外的是，裏麵居然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那裏。
一男一女。
街道辦主任黃秀英給那兩人講得唾沫橫飛。
方想雖然輕輕地推門進入，但還是讓那兩人眼神不由自主地飄了過來。看到方想，男的眼神微眯，那是看到天敵的眼神。
另外的一位則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性，穿著一身正裝。但微微燙過的頭發哪怕束成馬尾，也留下兩縷掛在臉頰旁——整體來講，是屬於那種嬌小可人型的。
她看到方想，似乎有些錯愕，但隻是瞬間，又偏過頭去，似乎在佯裝打理頭發，臉上卻飄起一絲紅雲。
方想都隻當做沒看見。
類似的情況他見得多了。
“小方來了？”
兩人的動作讓黃秀英立刻注意到他，連忙朝他招了招手，然後把他推到二人麵前：
“來來來，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方想，跟你們一樣，都是今年街道新招的新科員。”
黃主任也把二人介紹給方想：“這位是沈幼平，這位是林正義。小沈，小林，小方，你們幾個好好相處，年輕人應該有共同話題。像我就老了，跟不上你們的話題了。”
方想笑道：“那怎麽會，黃大姐還年輕著呢。”
“哈哈！你就臭貧吧！”
黃秀英樂了一下，然後催促道。
“走吧，其他人上午都已經做完體檢了，就剩你們仨。既然人都齊了，那我們也趕快的。”
體檢在街區的街道衛生辦進行，距離街道辦並不是很遠，走起來也就是幾步路的路程。
似乎是為了緩解隊伍裏幾位小年輕之間的尷尬，黃秀英一路上都在製造話題。
“……誒像你們年輕人啊，每天就是打遊戲看電視劇，偶爾也要運動一下的嗎，個個身體都弱得不成樣子，我家那個跟你們差不多大，也是這樣……”
“不過，我事先得說了，來到街道辦以後，你們肯定就不會怕少運動了。”
沈幼平臉上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讓人分不清真偽：
“啊？街道辦這麽忙嗎？！我還以為每天就是喝喝茶，跟大爺大媽們聊天呢！”
“那是以前。”黃主任也不惱，笑眯眯地道：“現在可是忙起來咯，到處走街串巷嘞，忙得一天到晚腳都不沾地的……”
“例如半個月前市裏下通知要檢查常住人口情況，我們就算將任務分到各個居委會，之後也要自己親自考察，確認最新的租戶情況和業主情況。”
“又比如五天前，上麵要我們全部出動去查訪周邊住戶，說是有一名……不是逃犯，要我們逐家逐戶找一個16歲的高中生，也不知道是哪個領導的兒子離家出走……”
“領導一張嘴，下屬跑斷腿。”
林正義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整得人數不多的小隊伍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方想衝著他擠眉弄眼了一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
“……我沒別的意思，我……”
“沒事，不過，這種事情也就跟我說說就可以了。”
黃主任還是一臉笑意地勸說道，滴水不漏。
讓方想不得不佩服，果然能在這些職位上混的，沒有一個可輕相與的。
這麽一來，身邊的這兩人底細方想也逐漸摸得一清二楚。
林正義估計是那種學校裏的好學生，身上還帶著些學生氣，有些憤青的潛質；那個沈幼平估計是那個小領導的子女，來街道辦是鍍金的，估計很快就能得到提拔。
不過，方想也升不起什麽心思刻意和兩人結交就是了。
躺，就要躺得平。
再經過一個轉角，四人就來到了湯品街的衛生辦。方想朝裏頭一看：好家夥！裏麵已經排起一條長龍！
約莫著有兩百多人，這小小的衛生辦有一種被擠爆的趨勢。
這讓他忍不住咂舌：“今天這麽多人體檢嗎？”
“是啊，我們這是最後一批了。”
黃主任感慨了一聲，才道：“這次安排得很急，大領導發話了，我們整個區要在兩天之內搞定，我昨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到晚上才想起來沒通知你們。”
這還能說啥？
“沒事沒事。”
三人紛紛說道。
門口處設有一個工作台，工作台上貼了一張二維碼，寫著需要掃碼填表單進行體檢的字樣。
方想等人依次照做。
但是當他看見工作台後麵坐著的一個看起來懶洋洋，穿著黑馬甲的青年男子，他的眼睛就像被針紮了一下。
什麽情況？！
方想瞬間一個激靈，趕緊低著頭走進去排隊體檢。
但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剛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除卻在門口時的那個小插曲，其餘的體檢算得上是風平浪靜。
就是很正常的抽血，測試了一下身高體重肺活量之類的東西。
唯一讓方想感到疑惑的，就是那些坐在抽血台後負責抽血的，並不是那些膚白貌美的護士小姐姐，而是和剛才見到的一樣的“黑馬甲”。
按照方想的觀察，這些黑馬甲他們無一例外看起來都很硬朗年輕，不像是醫生或者普通工作人員，更像是……
軍人？
方想素來不是什麽喜歡搞陰謀論的人，也懶得瞎想些什麽。在做完體檢後，他拒絕了黃主任想要請他們幾個聚餐一次的提議，徑直回家。
方想這次出來已經告別他的模擬器這麽久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模擬器裏的世界變成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