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物
與初來集訓時不同，結束的時候卻有老領導冗長的官話、套話發言。
方想在下麵聽得直打瞌睡。
關鍵是還沒什麽營養，一看這稿子就是匆匆忙忙趕出來的，前言不搭後語。
好不容易等這個老領導結束了發言，結果方想絕望地看著，台下又走上了一位……
啊，好想死……
……
……
在接受完這冗長的演講洗禮後，方想終於踏上了歸途。
回去的條件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乘坐軍用卡車了，而是分成了好多輛客運大巴，載著他們回去。
但回去的速度還是沒快多少，等眾人回到白藍市國安局時，已經是晚上7:45分了。
負責帶領他們的國安局黑馬甲還是那個叫周大鈞的，等到他們下了車之後，他就直接宣布所有人就地解散，並且告訴他們關於他們之後的就職單位，會在一到三個工作日裏以短信方式發送他們手機。
嗯，很雷厲風行，是方想喜歡的風格。
另外，也有人問要不要保密自己是超凡者的身份，周大鈞聽到這個問題，隻是看了他一眼，攤了攤手道：
“嘴長在你們身上，當然是隨便你們說不說……但是——”
“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不要。雖然你們的檔案已經被國安加密處理，但你們如果主動泄露出你們的現實信息，日後引起不法分子的迫害……”
說到這裏，方想隻聽到周大鈞“嘿嘿”笑了兩聲。
“那就不要說我沒警告你們了。”
“噫！”
大家雖然有年輕人的炫耀心理，但多多少少都知道自己已經踏進新時代的漩渦，至少學員們表麵上都大聲應諾，四散開來。
當然，臨走之前，在一些有心者的走動下，部分擁有繼續修行超凡資質的人都互相之間添加微信，並且被拉入一個微信群裏——
名字叫做《適格者》，估計是哪個二刺螈晚期患者取的。
方想作為第一天覺醒，還是“E+”的大佬，自然也沒被放過，被拉進了這個群裏。
也沒什麽事了。沈幼平和上官一萍都被各自家裏派來的車接走，方想也正欲回家，卻被周大鈞叫住了：
“方想！你留一下！”
麵對這位被上頭幾乎是指定要進入十八局特別行動組的人才，周大鈞顯得和顏悅色：
“白局長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著，他遞過來一個小瓷瓶。
瓷瓶不大，頂多有半個手掌。方想愣了一下，也大大咧咧接過，順手塞入褲子口袋。
“幫我謝謝白局長。”
“一定。”周大鈞也沒說這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方想也沒去問，突然，周大鈞像是想起了什麽，隨口囑咐了一句：
“最近幾天好好在家等著消息，沒事不要外出。”
“？”
不要外出？幹啥？
有什麽大事嗎？
方想眼眸中光芒閃動，卻是點了點頭。
周大鈞再沒有什麽話要交代了，轉身離開。
隻留下一個若有所思的方想站在原處。
……
……
白藍市，國安局三樓會議廳。
等到周大鈞推門進入，他注意到，左邊坐著的都是黑馬甲們，而右邊坐的卻是一些生麵孔。
身上穿著墨綠色的軍裝，此時無比嚴肅地坐在那裏，就給這個會議廳帶來了一股肅殺之氣。
那他們的身份不言而喻：
華亞國陸軍！
這是要幹什麽？
難道出現了殺人如麻的超凡者？
亦或者某位重要人物被超凡者幹掉了？
還是人類聯邦準備舉行天下第一超凡武道會？
……
周大鈞之前對方想說的話，隻不過是他捕風捉影得出的結論。但此時急急忙忙趕到這裏，卻發現這陣仗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雖然十八局成員都是超凡者，但並非所有國家超凡者都隸屬於十八局，不說公安係統和行政係統，光是國安局裏的其他部門，也或多或少存在少量超凡者，為以後超凡者公務員大量進駐做鋪墊。
跟其他職能部門相比，十八局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專門負責處理超凡者事務，不過這個職能很快也會被拆散，至少以後那些小偷小摸的超凡者覺醒者就輪到公安係統的超凡者來解決，他們十八局隻需要處理‘非同一般的超凡者事務’就可以了。
所以……能讓十八局全體出動，還要有國家機器配合的，隻能是比‘非同一般的超凡者事物’還要誇張的事情。
譬如……
等了一會，隨著最後一名外派的黑馬甲被急速召回，匆匆地進入了會議廳後，坐在首位的白山河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在這間空曠而坐滿了人的會議室內，顯得沉悶而疲憊。
“諸位，我們有麻煩了。”
聽見大BOSS白山河都這樣說，在場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極個別輕慢的神色也都凝重起來。
白山河打開了投影儀，眾人便看見投影布上出現了一張圖片。
白山河隨手點開。
“這是……娜迦？”有人一眼就認出來，顯然是平時魔獸沒少玩：“這玩意怎麽了嗎？”
“這是經過技術科同誌還原後的圖片，代號就叫“娜迦”，但是我們現在再來看另一小段視頻。”
白山河點開文件夾中另外的一個視頻。
視頻有些糊，光線也不是很好，似乎拍攝時正處於一片黑夜當中，拍攝者的手法也並不專業，更像是直接將攝像頭別在了身上，隨著他的跑動，視頻抖動的非常厲害。
“這是我們一位國安的同誌，在潛入一個邪教場所內發現的一種……生物。”
視頻中，拍攝者在經過了在眾多被鐫刻著扭曲的符文、大量的用暗紅烏黑的顏料所塗抹的房間——視頻太糊了，即使經驗豐富的眾人，也不能確認那到底是顏料還是血液。
終於，拍攝者在一間房間內停下。在場的眾人能清晰地聽到他深呼吸了許久，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才推門而入。
現在，在場的眾人終於知道了白山河為什麽說的是“那個生物”了。
他裹著一身有些破舊的黑袍，靜靜地躺在房間中央的金屬**，大量鎖鏈將他禁錮在那裏，壓製著他可能具備的超凡力量。
“這不可能！”
在看到這個生物的一瞬間，全場頓時嘩然，甚至有人直接站了起來。這也不怪他們為什麽會如此的激動和恐懼——
所有人一眼就能可以看出來，這應當是一個人類，隻是他已經變異的麵目全非。
這個“人類”暴露在外的手臂、臉龐、脖子各處都覆蓋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淡青色的細密鱗片，眼睛仿佛蛇類一般呈現出金黃的豎瞳。
其頭發已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頭皮上覆蓋的一層仿佛海草般的、油膩膩的皮質增生物。他的手掌扭曲伸長，手指間連接著蹼一樣的東西，而更令人恐懼的，是他的雙腿——
那雙腿的血肉就仿佛某種混沌產物一般模糊在一起，已經難分彼此，它們並攏著，關節彎曲，皮膚粘連，上麵鱗片叢生。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某種還未完成的變形術，或者說……正在從人類向著某種奇詭異形變異的中間狀態。
這個“怪物”已經蘇醒，當拍攝者靠近的時候，所有人能看到對方的眼珠轉動了一下，那雙可怕的金色豎瞳朝著自己掃了過來——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
“那個……視頻的拍攝者呢？”
周大鈞嘴角有些幹澀，好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了這一句。其實他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被吃了個幹幹淨淨，等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隻剩下骨架。”
白山河的麵龐被隱藏在燈光的陰影裏，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