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目光不及之處
方想看得很清楚，剛才空中的護盾就是這三叉戟般的雕像釋放而出的。
而在抵擋住方想釋放的那道閃電後，這雕像上原本的霧蒙蒙的光澤明顯暗淡了一些。
這是一種消耗品？專門拿來抵抗天災的？
方想若有所思。
他伸手一拽，一道雷霆再度從天空中的烏雲被他拽出，然後，便如同一道標槍一般，被方想狠狠地擲向地麵！
【閃電】！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
果然，那熟悉的護盾再度展開。並且，這次的護盾顏色都變淡了許多，抵抗起方想釋放的閃電顯得有些吃力了起來。
方想觀察了一下那尊雕塑，根據上麵的光澤大致估算——大概再有五到六次左右的閃電，這雕像就應該撐不住了。
那……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想著，方想再度調動起信仰，這次他要搞一波大的，一鼓作氣……
方想在天上搞風搞雨，地上的小人也議論紛紛。
“今天天氣可真怪。”
“要下雨了嗎？有風暴和閃電，是暴雨的前兆。”
“前幾天太陽太曬了，現在下雨正是時候。”
“下雨會讓河流變寬，我們的船可以到更多地方去了，這是好事。”
正當這時，方想的大招已經醞釀完畢。一道雷龍在旁人不可見的地方從頭到尾，逐漸凝聚成型。
然後，隨著方想一聲令下，這條已經忍耐許久的雷龍，直接咆哮著撞向正下方的船島！
這條雷龍可是一次性吃了方想150點信仰喂出來的！
那可是10道閃電的量！
煌煌天威轉瞬即逝，根本還不等船島上的小人有所反應，護盾應聲而碎！就連那個三叉戟的雕像也在護盾破碎的那一瞬間破碎一地！
雷光擊碎護盾後隻剩筷子粗細，但它餘勢不減，繼續張牙舞爪地朝船島衝去！
“轟！”
閃電終於狠狠墜落在船島上，劈死了兩個來不及逃走的倒黴蛋，還順帶著在純木質的船島上引起了一把大火！
大河部落此時徹底陷入了混亂。
部落成員被迫到處跑來跑去地救火，就連那些平時潛在水底的“娜迦”也上岸幫忙；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奴隸趁機跳上獨木舟逃走，這讓大河部落不得不分出些人手去追捕奴隸。
但對她們衝擊最大的還是那尊雕塑被毀。
不少人目睹了這一信仰崩碎的時刻。
在她們的眼裏，那尊雕像就是神明的化身，能夠保佑他們平安。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此時雕像卻碎成了一地……
大河部落的首領【海女】此時跪倒在那雕塑前，試圖撿拾起那些破碎成一地的雕塑碎片。
“風暴之主雕塑碎了！我們要完蛋了！”
“為什麽，難道是風暴之主拋棄我們了嗎？！”
“天呐！天呐！”
反而是五名來自馬鈴薯部落的男人，這時候一個個露出了笑容：
“閃電！是夜神的怒火！你們惹怒了偉大的夜神！”
“是偉大的夜神，你們進攻馬鈴薯部落，激怒了夜神！”
“神不可輕辱！”
不過，此時的大河部落沉浸在悲傷之中，沒人有空搭理他們。
……
……
果然。
處於上帝視角的方想露出了果不其然的意料之中表情。
和他猜想一樣，那個什麽“風暴之主”的雕像是一個消耗道具，應該是神明的某種恩賜之類的。雕像看似平平無奇，在180點信仰值的奇跡轟炸下才崩潰，強度可以說是很高了。
這下方想是徹底搞懂了大河部落的倚仗了。
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就是他們的底氣。隻憑借百人，卻能長期居住在東河上，乘著獨木舟進攻其他部落，抓捕奴隸，氣勢囂張的底氣所在。
不過，現在方想毀了他們的信仰——
暫時性的。
但也能夠她們喝一壺了。
……
……
在遙遠的東方，無盡之海上。
在方想的視線裏，這是一塊仍然被迷霧所遮掩的區域。
這代表他還沒探索到這裏。
相較起方想那邊的還處於豔陽高照，此時的無盡之海上卻仍是夜晚。
如果方想能看到這裏的話，一定能發現——這裏的一切，不再像是馬鈴薯部落那邊還保留著馬賽克的某些特征。
所有的一切，更為細致、更為逼真。
就好像，這裏的一切，都是活著的一樣。
而在這遼闊的無盡之海上，一處無名海島孤零零地坐落在此，這片麵積巨大的島嶼是無盡之海中少有的幾處生息地之一，東海氏曾用了數百年的時光將這裏建設成為一處完善的定居點。
農場、村鎮、鍛造所和一座位於海岸懸崖上的堡壘——
這裏發展得十分完備，根本不像是史前時代的智慧生命所能建造出來的。
整個海島上，最重要的建築物莫過於位於堡壘頂端的“觀星高塔”。
在觀星高塔的頂端，一位全身都隱藏在黑色長袍的身影放平了手中的觀星盤，隨著靈能的注入，觀星盤上本已經暗淡的星光再一次變得清晰明亮起來。
她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星星的位置，一切與此無關的事物都被她拋諸腦後——
不管是“娜迦”生產的數量正在急劇減少，還是大海正在逐漸變得更加狂暴，亦或是她們故意流放出去的那些族人的處境……
或者說，這些瑣碎的事，根本比不上觀星盤所呈現出的景象重要。
沒錯，她是一位使徒。
【風暴之主】的使徒。
自從【風暴之主】在神戰中身受重傷，隻留下了短短的一句交代和付出巨大代價，躲入這個狹小的世界碎片，已經一千餘年……
這一千年的苦等，這一千年的韜光養晦，這一千年的隱忍不發……
為了躲避諸神的目光，她甚至不敢壯大【東河氏】。而是將其穩定在一個較低的水平……
死死盯著觀星盤上的，身影開始抑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過往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待到吾主歸來……
想到這裏，那一身寬大的黑袍都掩蓋不住主人的一閃而逝的猩紅眼眸。
“還有一年，群星就要歸位了……吾之神終將回歸。”
身影喃喃自語著。
突然，高塔之下，突然走來了一個同樣身披黑袍的“人”。
“主祭，二號觀察到，吾主在西邊陸地上氣息消失了，”
那名風暴祭司走上高塔，在那個被稱作“主祭”的身影後說道，“我們沒能找到原因。”
“西邊大陸？”
風暴主祭微微地撇過頭，隨之中斷了對觀星盤的控製，因為情緒激**,她的聲音偏大：
“這種事情無關緊要，估計是遇上了什麽天災！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等待我們的神歸來！”
“不過，事無絕對，也不能放著不管，”
風暴主祭沉吟了一陣，才開口道：
“你派個人去看看吧，估計不是大事，速去速回。”
聞言，風暴祭司的臉色顯得異常凝重，她看了一眼主祭身後的大型銀盤，微微吸了口氣。
這個略有些年輕的祭司終於忍不住問道：
“‘祂’會歸來麽？”
“群星位置正確之時，神的血肉將從長眠中蘇醒，這是自我們離開蒼藍星之後便得到的啟示，”
風暴主祭在往常不會回答這種不穩重、不成熟的問題，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她也希望有人能和自己交談幾句，便淡淡地說了下去，
“我們要做的，就是為我們的主，站好這最後一班崗。”
風暴祭司沉默地點了點頭，在她的視線中，遠方的海浪正漸漸翻滾起來。
大海，再一次失去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