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個月後)

葉勳麵色凝重地看著公文,越看越氣憤,手情不自禁地抖起來。他抬起頭,紅著眼睛瞪著文度,“那會兒你非不讓跟他較勁,現在怎樣?如果那會一直揪著他不放,如今曹知縣也不會被他逼死!這個‘唐國舅’也不至於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葉勳,你不要衝動!他現在也不是非死不可!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文度見他情緒激動,怕他魯莽壞事,連忙說道。

“這次他非死不可!皇上是要做千古明君的,怎能容這些人在這裏敗壞他的名聲。別人不敢做,皇上不能做,隻有我去做了。”葉勳站起來就要往外麵走。

文度攔在他前麵,“葉勳!你不能去!”

葉勳冷笑一下,“你攔不住我!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在這兒呆著。第二,跟我一起去。”見文度還站在他麵前不動,葉勳伸手將文度推到了一邊。然後衝著其他人喊,“你們幾個!帶上家夥跟我走!”

原來在幾天前,唐恩誌在街上邂逅了曹知縣的女兒曹蘭芝,對其可謂一見傾心。多方打聽後,知道是錢塘縣令曹知縣的女兒,便請媒人上門提親,要娶其做三房姨太太。曹知縣聽聞後,很幹脆地推辭了。首先是女兒已經許配給臨縣的一位開醫館的郎中;另外,他們家好歹也算書香門第,他們家的女兒是萬萬不會給人家做妾的。也許媒人在曹知縣處被數落了兩句心裏憋屈,到了唐府,便添油加醋地說曹家瞧不上他們家,別說姨太太,就是正房太太也不願意嫁過來。唐家人很生氣,唐恩誌更是在一怒之下帶上人,帶著彩禮,直接把彩禮搬進了院子,並宣稱三日後就來娶親,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曹知縣也震怒了,這不就是搶親嗎?他不相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沒有王法了?他讓衙役把彩禮扔到了街上。兩家人就扛上了。三天後,唐恩誌真的帶了大批人馬來娶親了,曹知縣帶著衙役拚死抵抗,但唐家人多勢眾,眼見著女兒被搶上了花轎。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曹知縣如何能忍?他知道如果女兒這樣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曹知縣悲憤交加,在唐家人要將女兒抬走地最後一刻,撞了門前的石獅子,身亡了。唐恩誌一見出了人命,便扔下曹蘭芝,帶著他的人慌忙逃走了……

這件事一時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和像曹知縣一樣的官員都群情激憤。曹蘭芝知道唐家的權勢,便寫了訴訟狀紙給各個衙門都遞了一份……

見葉勳帶人走了,文度無奈隻得跟上來。不等人通報,葉勳便帶人直接闖進了大廳。大廳裏唐家父子正和蔡大人緊張著商量著什麽,見葉勳來了,竟驚嚇得一時不知說什麽。

葉勳先開口道,“蔡大人也在?”

“葉……大人?您這是……”蔡大人指了指葉勳帶的人問道。

“本官是接到曹蘭芝的狀書,是來緝拿人犯的。”說著,葉勳箭一樣的目光掃向唐恩誌。

唐恩誌嚇得連忙躲到父親的身後,一邊搖頭一邊辯解,“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不怪我!我不能跟你走!”

“怎麽著?你還想拒捕?”葉勳目光冷冷地道。

“葉大人,我沒想到他會自殺,是他自己要死的,我沒逼他。我也不想這樣。你不要抓我!”唐恩誌帶著哭腔哀求道。

“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人家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是有氣節的,可殺不可辱!你都欺負到人家門上了,還說你沒逼他?你還要怎麽逼他!”葉勳壓製著胸中的怒火說完,便衝衙役們喊,“還愣著幹什麽?上去拷人啊!”

“不要!”唐恩誌抱著腦袋哭喊道。

“葉大人!這個案子就交由本府處理吧!”蔡大人站起來阻止道。

葉勳看了一下蔡大人,“下官已經接了曹蘭芝的狀紙,這個案子還是下官來吧。”

“葉大人!本官這兒也有一份她的狀紙!”其實蔡大人此時是矛盾的,一方麵他想在唐家人麵前表現自己是極力維護他們的;另一方麵又擔心這個案子會是個燙手的山藥,如果真到了自己那裏反而不知道如何處理了。因此也隻是跟葉勳做做樣子,沒有真心想跟他爭。

“這個案子還是交給下官吧,就不麻煩大人了。”葉勳很堅決地說。

“本官會給皇上上折子,言明此事的。”蔡大人威脅道。

“悉聽尊便!”葉勳說完,一揮手衙役們便上前拿人。

“葉大人!有話好說!”唐錫久想攔著那些衙役,見攔不住,隻得對外麵的家丁下人喊,“來人!不能讓葉大人把少爺帶走。”

唐恩誌被幾個衙役押著往外走,家丁們拿著刀槍棍棒,攔在他們麵前,把門口團團圍住……衙役們看向葉勳。

“我看誰敢攔我?!”葉勳從身邊衙役身上‘嗖’地抽出一把刀,衝著大家露出不屑的笑容道。家丁們都是見識過葉勳的本事的,竟沒一個人敢上前,隨著葉勳的逼近,他們竟不自覺地後退,讓出了一條路,結果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葉勳把人帶出了大門。

身後唐母在哭天搶地,“兒呀!兒呀!”地喊著。

唐錫久厲聲道,“哭什麽哭!人又沒死!他隻是把人帶走了,又不敢把他怎樣!如果我的誌兒少一根毫毛,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明顯是有威脅的意味,葉勳嘴角一動沒去理會,帶著他的人徑直離去了……

葉勳走在隊伍最前麵,一向走在他身邊的文度,這次卻怏怏的跟在隊伍的最後麵。文度聽見他前麵兩個衙役不無得意地小聲議論,“咱們大人真有氣勢!連巡撫大人的人都敢搶!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是挺痛快的!以前竟受氣了!現在跟著這樣的大人咱們也覺得腰板硬!”

文度瞥了他們一眼,“現在是挺威風的。不過等他倒黴了,你們就跟他一塊倒黴吧。”

“沈大人,怎麽能這麽說話?這不是咒咱們大人嗎?”一個衙役歪頭不滿地對文度說。

“就他還用咒?你們沒看出來他馬上就要倒黴了嗎?”幾個人一直都小聲嘀咕著,文度這句話突然激動地喊出聲來。

葉勳回頭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沒有計較。

見葉勳沒理會他們,幾個衙役又低聲討論起來,“你說咱們就這麽幾個人,如果剛才真動起手來,是不是得吃虧呀?”

“怕什麽?咱們大人可以以一敵百!”一位衙役不無驕傲地說。

“還以一敵百?你怎麽不說以一敵千呀!以後上戰場也不用派什麽部隊,架什麽大炮了,讓他自己去就夠了!”文度一旁拆台道。

那衙役不急也不惱,依然洋洋得意道,“咱們大人也許不能真正的以一敵百,但氣場足以震懾千人!”

“對!對!”另外幾個衙役附和道。

文度瞅了一眼他們,簡直無語了。

接下來的日子,葉勳照常辦公,隻提審過“唐國舅”一次,他不是很配合,葉勳也沒有用刑。對於葉勳抓了“唐國舅”的事,在整個杭州城還是深得民心的。但也有很多人正私下裏竊喜,等待看葉勳的笑話,但不管人們的心態怎樣,大家都翹首等待著葉勳的宣判結果。而唐家和巡撫大人這邊卻忙乎開了,磋商研究,給皇上上奏表,給娘娘寫家書……整個杭州城看似平靜,卻暗流湧動……

終於杭州府等到了聖旨。葉勳遠遠看到傳旨官由巡撫蔡大人陪同一起前來的,便對旁邊的捕快一招手,那名捕快湊了過來,葉勳對他耳語兩句。那人聽後有些驚訝,“大人!這……”

“快去!別和任何人說,直接去執行!有什麽事本官承擔。”葉勳沉聲道。

“連沈大人也不說嗎?”

“尤其不能讓他知道。快去!”葉勳看了一眼已經越來越近的大隊人馬道。

“杭州知府葉天宇接旨了!”宣旨官尖聲尖氣地道。

葉勳連忙跪下,“臣葉勳----葉天宇接旨!”

正待宣旨官要宣旨時,文度也從外麵氣喘籲籲地趕來。他有些抱歉地衝著大家躬身點頭,然後連忙在葉勳身後跪下。

宣旨官白了他一眼,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成命,皇帝昭曰:命杭州知府葉勳將人犯唐恩誌交由浙江巡撫蔡維,此案由蔡維全權負責,杭州知府不得插手此案。欽此。”

葉勳怔了一下說,“臣領旨謝恩。但是……”葉勳皺起眉麵露難色道。

“但是什麽?”蔡大人連忙追問。

“但是,已經晚了,人已經被下官正法了。”葉勳臉上帶著微不可查的得意之色道。

“什麽?這……怎麽可能?”蔡大人不敢相信。

文度挪到他旁邊,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真的假的?葉勳你是不是瘋了!”

“不信?大人您可以派人去監獄裏查看。現在人應該還沒硬。”葉勳道。

蔡大人對身邊的人低語幾句,那人便快速離去了。蔡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葉勳,便和傳旨官低聲商量著什麽……

文度撞了一下他,在他耳邊低語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

“我說過他必須死的!我把人交到巡撫手裏,他就逃出生天了!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我不能拿皇上的名譽開玩笑!”葉勳眼神裏露出一道堅毅的光。

“可現在這是皇上的聖旨呀!你公然抗旨,你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嗎?”文度焦急地低吼道。

“你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人已經被我殺了。”葉勳不想聽他嘮叨了。

“你!”沈文度真是又氣又急,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那個被派去查看的人回來了,他在蔡大人耳邊低語著。葉勳緊張地觀察著蔡大人的表情,看到他臉色驟變,心才算放了下來。

文度看著葉勳緊張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怎麽著?還是現殺的!人被你關了這麽久,要殺他你早幹什麽了?”

“你懂什麽?我在等皇上的密旨呢。現在來的是聖旨他就必須死!”葉勳盯著蔡大人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低聲道,“要爆發了!”

“葉大人!你簡直膽大妄為!”果然蔡大人聽完那人回話後盛怒道。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唐恩誌不但身體沒硬,血還是熱的!你!竟然……這件事本官定會秉明聖上,讓聖上裁決!”

“蔡大人,雜家該如何回去跟皇上複旨呢?”一旁的傳旨官問道。

“公公,您就回去如實跟皇上秉明就好了。本官回去就寫奏表像皇上奏明此事。”蔡大人躬身對那位傳旨官道。

蔡大人又轉身麵向葉勳,“葉大人目無王法!欺君抗旨!枉顧人命!來人!將葉大人收監侯旨。”

葉勳麵無表情,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文度卻焦急地懇求道,“蔡大人,杭州府還得葉大人主持。可不可以讓他在杭州府內侯旨?”

“不行!葉大人不收監,你讓本官如何跟死者家屬交代!杭州府的日常事務由蔣同知和你負責。來人,把人帶走!”說完,蔡大人轉身向外走去。

文度起來扶葉勳,突然湊近他耳邊低語道,“進了大牢,一定不能食用裏麵任何食物和水,我會想辦法讓你盡快出來。”

葉勳瞪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文度盯著他的眼睛又補充道,“這次一定要聽我的!”

葉勳似乎明白了什麽,點點頭。

葉勳跟著巡撫衙門的衙役走出杭州府衙大門,出門竟然看到了唐恩誌的父母。本來兩人歡天喜地的來看自己多日不見的兒子的,沒想到卻得此噩耗。唐恩誌的母親神情有些恍惚,唐錫久也看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葉勳心裏突然有些不忍。兩人見了葉勳,瘋了似的向他撲來,“你還我兒子!我可憐的兒呀!”“葉天宇!我要讓你碎屍萬段!”

葉勳沒有動,任由他們在自己身上撕扯抓咬。杭州府的衙役們都看不下去了,上來將幾盡瘋狂的兩位老人架走。

蔡大人瞪著那幾名衙役,“大膽!在本官麵前也敢如此放肆!”

一名捕快躬身道,“蔡大人,我們大人尚未定罪,您怎能任他人如此折辱我們大人?”

蔡大人看了一眼葉勳,隻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得歪七扭八,臉上還有幾道抓痕,便不再理會,板起麵孔道,“把人帶走!”

若蓮聞訊匆匆趕來,她衝著文度急頭白臉地問,“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審案子還把自己審到大牢裏了?”

文度對若蓮躬身一禮,“夫人。”

“哎呀,這個時候就不必這麽多禮數了!你倒是說話呀!人現在被押到巡撫大牢裏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他們不會給他上刑吧?”

“上刑倒不會,都是朝廷命官,沒有皇上首肯,其他官員是不可以對大人擅自動刑的。但是我擔心的是……”文度有些猶豫該不該對她說。

“你擔心什麽快說!”若蓮急得什麽似的。

文度看了若蓮一眼,還是決定跟她說,“我擔心他樹敵太多,有人會在吃食上做手腳,加害於他。”

“啊?那怎麽辦?”若蓮顯然被嚇著了,有些慌神。

“夫人,您不要擔心。我囑咐過他,在大牢裏不能吃任何食物不能喝裏麵的水。”

“可是不吃不喝堅持不了幾天呀?”

“所以,我們要快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想辦法?”若蓮有些慌亂地說,“想什麽辦法?對了,我們去給巡撫打點些銀子,我這就去找瀟瀟借錢。”說著若蓮就要往外走。

文度叫住他,“夫人,這種情況銀子怕是解決不了問題。還是交給我吧!您把家裏照顧好就行。”

“文度!那就拜托你了。”若蓮感激地望著他道。

接下來幾天,文度幾次去求見蔡大人,都被蔡大人借故推了。眼看三天過去了,文度擔心在大牢裏的葉勳挺不過去,心裏越來越著急。這一日他又來到巡撫大門口,對門口的守衛說,“麻煩通傳一下,我要見巡撫大人。”

那人多次為其通傳過,已經認識他了,“我們大人說不方便見您,您還是回去吧。”

“你把這個交給蔡大人,他肯定會見我的。”文度從懷裏摸出一塊腰牌遞給守衛。

那個守衛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文度,便進去通傳了。不多時那名守衛出來,向文度做了一個裏麵請的手勢。

文度被一位下人帶著進了一個房間,蔡大人正坐在裏麵手裏把玩著文度這塊腰牌。見文度進來立刻站起來笑臉相迎道,“沈大人!沒想到沈大人還有這重身份,怕是連葉大人都不知道吧?”

文度躬身還了一個禮,“蔡大人。”

“沈大人一直要見本官是因為葉大人的案子嗎?”

“正是。卑職是來請大人放了葉大人的。”

“這……恐怕不行。”蔡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葉大人如此行事,本官如果把他放回去,別人會如何評價本官?這個本官萬萬不能答應沈大人。”

“如果我說我這裏有皇上的手諭呢?”

“這不可能!”蔡大人搖頭笑道,“從杭州到京城,就是用最快的馬,黑夜白天輪換不休,來回也得七八日。”

文度從衣襟了掏出一張紙,雙手奉上,“請巡撫大人過目!”

文度把葉勳接回府上,大家聞訊已經提前在家等候。因坐牢怕把官服弄髒,葉勳便把官服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一邊,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如今這身白色的衣服髒汙的不像樣子,他的頭發有些淩亂,麵容憔悴,臉上也汙穢不堪。但即使這樣也難掩其俊朗清秀的麵容,微微冒出的胡茬看著更具有男人的魅力。

若蓮從他臉上移開目光,笑道,“回來就好!你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再出來吃東西。”

“夫人,我能先喝碗粥再去洗嗎?我現在又餓又渴,去洗澡應該會暈倒的。”葉勳有些虛弱地說。

若蓮一拍腦袋,笑道“是啊,我怎麽這麽糊塗。好幾天都沒吃飯了!桃兒快去給少爺端碗粥來。”

書房內,葉勳衣服幹淨清爽,精神也恢複了大半,他望著文度,“文度,這次多虧了有你。要不我說不定就死在大牢裏了。但你是用什麽方法把我救出來的呢?”

文度支支吾吾道,“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說吧。”

“不行,為什麽還要等到以後,就現在說。我很好奇,那麽多人想置我於死地,蔡大人也對我恨之入骨,怎肯輕易放我出來?”

“你還知道這麽多人都想你死呀!還不是自己作的。”文度白了他一眼道。

“你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嗎?快告訴我!”

“我……就是威逼利誘了。開始也是好話說盡,後來說你跟皇上關係不一般,有了閃失,他擔待不起等等吧。”文度敷衍道。

葉勳半信半疑,“我還是不明白怎麽個威逼利誘法?你不說蔡大人將來會做封疆大吏嗎?你也敢威逼他?利誘?你們倆進行了什麽不法的交易了嗎?”

文度笑道,“不法交易?我又沒錢,大概隻能以身相許了。”

葉勳也笑了。他感覺到文度不想說,也許有隱情,便也不勉強。這件事就讓他糊裏糊塗搪塞過去了。“你救了我,我該怎麽感謝你呢?”

“你把桃兒許配給我就好了。”文度眼睛一亮道。

“你救的是我,憑什麽要桃兒許給你?我就隻能做我自己的主,把我自己許給你可好?”葉勳故意說道。

文度嫌棄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正視著他,“你這審了我半天了,是不是該說說你的問題了?”

葉勳已經預感到什麽,“我……有什麽問題?”

“自從吳小姐走了以後,你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麽?你是不是太任性妄為了?我覺得你肯定是想殉情,所以故意用這種方法把自己作死。”文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葉勳用手支著腦袋,不勝其煩地說,“我和吳小姐的事已經過去了,能不能別再提了!”

文度冷笑一聲,“哼,你們的事是結束了。可是你惹出的事呢?你殺了寧妃的親弟弟,她怎肯饒過你!她現在懷著龍裔,皇上怎麽都得給她一點薄麵吧?你知道嗎?蔡大人聯合其他官員寫了一個敘述整個過程的折子。明裏好像不偏不倚,在闡述事實。實際上卻是參了你一本。竟然提到一月前你和唐恩誌當街打架的事情,還說事發後你執意要自己審這個案子,誰勸都不行。這不是在說你公報私仇,僭越執法嗎?另外,唐家人也一天到晚磨刀霍霍地想把你碎屍萬段呢。我看你是凶多吉少,你就等著倒黴吧!”

“那我們能做點什麽?就這麽等著嗎?”葉勳小心翼翼地問。

文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現在是在問我嗎?你早幹什麽了?你殺唐恩誌時怎麽不知道問問我?”

葉勳托著腮可憐巴巴地說,“好了,我不問你了。我活該,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文度歎了一口氣,“我已經替你寫了辯疏。把前因後果都跟皇上說清楚了。但最終結果怎樣?還有看皇上如何裁決。”

“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葉勳衝文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