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奇失蹤的部落

夜空——這個黑暗與死寂的結合體,是一天的盡頭,它像一張黑色的大網,悄悄的灑落下來了,籠罩著整個大地。它就像個魔術師,將熱鬧輝煌的世界突然變得死一樣的冷漠無聲。隻有靜在它身邊活動,隻有暗在它身邊**漾。

“孩子都睡著了吧?”羿的父親一邊整理著手頭上的獵具,一邊詢問羿的母親道。羿的父親長著濃濃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總是閃著嚴厲的目光。可能因為長期從事狩獵的原因,疲憊使得他額頭上那深深的皺紋和他不到四十歲的年齡很相稱。孩子的父親心理其實也非常舍不得將羿丟在西北大荒的深山老林裏,羿雖然頑劣,但是天生神力,未來一定能成為村裏數一數二的獵手的。但是父愛與母愛不同,父愛必須顧全大局,父愛必須要殘忍。就像每一隻小蒼鷹想要學會飛翔,他的父母就必須要狠下心,將他們從高高的懸崖往下扔一樣,羿隻有曆經苦難,未來才能成為一名無所不能的獵手。

“是的,都睡著了!他們這幾天都問我羿去哪裏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他們。”小孩的母親答道。每當提到羿,羿的母親眼角總是禁不住泛起了淚水。

“就不用回答他們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羿肯定會平平安安在深山裏生存下來的。”

“山上那麽多凶猛野獸,我怕他是活不成了!”母親說著,眼角的淚水禁不住又落了下來。

“你放心吧,羿雖然年齡小,但是憑他那股力氣,一般的野獸是絕對傷不到他分毫的!”羿的父親總想著用各種樂觀的想法來安慰他的妻子,但是其實他自己心裏也充滿著各種擔憂,畢竟他自己對那人跡罕至的西部大荒也不太了解,說不準會有各種凶猛的野獸。

“哎,其實咱們幾個孩子裏。羿是最早懂事的。打獵技術也是最好的,而且從小也心地善良。要說他會給咱們村帶來什麽大災難,我還真不信。”說著,母親的眼淚嘩嘩嘩的流個不停。

“你還提打獵,我都後悔教他打獵的技術了。他如果真懂事,能把隔壁家的小孩的腿給射穿了?隔壁今早還和我抱怨著,說他的孩子估計以後隻能一隻腳走路了。我也不敢回答他,慚愧死了。要不你看看,家裏還有啥獵物沒吃完的,明早給他們家送去,再賠禮道歉下。”

“我不去!他孩子跛了一隻腳,而我孩子是把命都給丟了,我還要給他賠禮道歉!要不是他兒子欺負咱們小女兒,咱們羿也不至於要射穿他的腿吧?你們都說羿是災星,我才不這麽認為哩!難道真的要生個任自己妹妹被欺負的兒子還好嗎?要去你自己去。”母親向來對父親的話是言聽計從,這回,還是第一次這麽硬氣的和父親說話的。

“行吧,那我明天自己去。”說完,父親幫母親蓋好棉被,閉上雙眼入睡。

其實父親似乎有什麽隱瞞著母親,內心總是憂心忡忡,而表麵上卻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羿真的不能再待在咱們部落了!他必須離開,否則咱們部落必遭大殃!”父親回想起三天前,部落的大祭司右手拿著龜殼、左手拄著木杖,鄭重其事的說話的樣子。

“為什麽?他不過是射穿了隔壁家小孩的腿,不至於會給咱們部落帶來大災難吧?我去求下酋長,他一定可以幫忙協調一下的”

“這是神的指示!羿屬多災之人,你必須放下個人私心,才能挽救你的其他子女和整個部落的生命!小孩之間的打鬧,不至於要了你孩子的命,但是這件事你不能和你妻子說。神的指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無奇山部落的大祭司已經是80多歲的高齡了,在巫術的造詣也算小有所成。所以他說的話,往往比族長說的話還有權威,族人都必須服從。然而,不他通靈的是那隻龜獸,卻隻給他提供了一個啟示“羿必須離開無奇山。”剛好看到羿射穿了夷蒙的小腿,所以大祭司就自個人做了一番猜想,借此機會將羿趕出無奇山。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羿的父親絕望中帶著一絲絲希望,用非常懇求的語氣詢問到。

“這是神的指示!你就把他放到山裏,讓他自生自滅吧!他肯定能活下去的。”大祭司也心有不忍,然而作為一族的長老,必須顧全大局。

“但~”父親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前,又止住了。他明白,在神的指示麵前,個人的想法根本就微不足道,自己隻有惟命是從。

羿的父母所在的部落位於西部大荒之中的無奇山,這是一個以穴居生活為主的部落村莊。可能是天氣的原因,今天的夜晚顯得格外的黑,除了部落裏的快燃盡的篝火發出的微弱的火光外,黑夜裏似乎已經看不到一點顏色了。

西部大荒之中高山峻嶺、奇峰突兀,很少有像無奇山這樣的矮小的山丘,可能是這裏有水源的緣故,所以他們在這個山丘打鑿山洞,過起了穴居的定居生活。他們白天去周邊的森山中打獵,晚上就回到這裏篝火晚宴,過著十分安逸和諧的生活。羿最喜歡的就是村裏的篝火晚宴,大家一邊烤著白天打回來的獵物,一邊跳舞、表演、講故事、摔跤比賽。孩子們你追我趕、年輕人打情罵俏、中年人你儂我儂、老年人悠然閑適。然而,這樣美妙的情景,現在羿隻能在夢裏看到了。羿不確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還是在做夢,他很珍惜眼前的情景,如果是夢,他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醒。突然,羿眼前的熱鬧場景都消失了,村裏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他從沒見過自己的家鄉有過這樣寂靜的場景,因為每當篝火晚宴結束,母親就會第一個催著自己和哥哥妹妹們入洞屋睡覺。

突然,一個躡手躡腳的黑色陰影打破了這一片死寂,他手裏拿著一包獸皮包裹著的東西,正悄悄的朝部落中的井走去。看到這個場景,羿就在一陣恐慌之中從睡夢中驚醒了。

“危險!”隨著一聲大喊,羿從噩夢中醒來。

“幸好是夢”羿心理想著,看到光從洞頂的縫隙中透射下來,知道天已經亮了。一切都是夢,幸好。父親母親哥哥妹妹們都會沒事的。心理這樣想著,羿就又開始了一天的狩獵生活,雖然孤單,但是打獵總是能給他帶來無窮的樂趣。

“看來都睡的很熟了,很好,明天喝完水後,就可以永遠這樣熟睡著了,嘿嘿!”黑影自言自語道,同時把手裏的那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朝井水裏倒。隨後,便乘著一隻黑色的飛鳥,飛走了!原來,羿由於是天命之人,天生具有神力,所以能在夢裏看到現實的一幕。這個黑色陰影正是在不周山上穿著黑色道袍,披著紅色圍巾的巫師。這個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或許隻有那冰封祭壇裏的巫共和已經死去的靈山十巫能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裏。

第二天,天微亮,部落裏的人就一大早的起來去井裏打水喝,準備進山裏打獵。

“母親,母親,我昨天夢到哥哥打了一隻巨大的老虎!哥哥呢?我好幾天都沒見他了!”羿的妹妹,夷敏,今年才2歲,活潑可愛,兩隻眼睛充滿了靈氣。那天哥哥就是為了她才射穿隔壁夷蒙的腿的,害的哥哥被父母責罵,妹妹心理一直都不太舒服,想見到哥哥,和哥哥一起出去玩。

“你父親讓你哥去山上拜師學藝了!要很久才回來哩!”母親說著遞給孩子一碗剛燒開的熱水“你不要急著出去玩,先喝口水。”

“好哩!”說著,女孩一口就喝下了,然後興高采烈的出門玩耍去了!

那水的藥效可不是一般的好,不到半炷香功夫,小女孩便倒下了,而部落裏的人也接連著倒下了。

日光透過緩慢移動的黑雲時隱時現,投射在無奇山頂上依稀站著的兩個詭異的人影。平時這個時候,無奇山已經非常熱鬧了,獵人們磨刀霍霍、孩子們歡蹦亂跳、婦人們喋喋不休…可是今日,整座山丘,隻能依稀聽到兩個詭異的人影發出的陰森的笑聲。

“主人,他們現在已經都成了假死人了,但是為什麽還不能站立起來呢?”一個穿著渾身黑色的道袍的小廝,詢問道。

“藥還需要再做下優化。目前他們已經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但是並未真正死亡。我本來以為他們能直接站立起來,但是可能藥效還不夠。你派些人,先把這些屍體都埋起來吧!若假以時日他們從地底下爬起來了,你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需要施些巫蠱之術,讓他們的行為舉止能受到我的操控,那麽未來我們的計劃就能很好的施行了。”說完,那人又乘著他的黑色的鷹鳥飛走了!

“諾!”說完,那黑衣小廝叫來了一群同樣服飾的黑衣小廝,在山丘上挖了一個很深的坑,然後把他們的屍體都埋了進去。

“主人太厲害了,竟然能拿不死藥的藥方,研究出這種玩意。”一個黑衣小廝,看著滿地的屍體,驚歎道。

“少說話,多做事。反正為非作歹的事情我們做得已經很多了,跟著主人混,就等著享福吧!”

不到一炷香功夫,無奇山上的屍體就都被處理幹淨了。黑衣小廝們,選了一塊隱蔽的地方埋葬屍體,所以一般路過的人很難找到。偶爾有路過的人,隻能看到一個空****的村落,但是永遠都無法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遷移走了麽?但是為什麽東西都沒搬走?

是都死了麽?但是為什麽連屍體都看不到?

於是,在人們之間口口相傳的是西部大荒之中,無奇山部落在一夜之間,離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