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計誅功臣

接到命令後,彧卿寇於次日抵達雍京,秦文裕親自接見了他並表彰了他的功勞,跟他說明待燕南城抵達雍京後要舉辦慶功宴犒賞他們這些將領的功勞。

四日後,燕南城抵達雍京,獨自進宮見了秦文裕,秦文裕微笑著與他寒暄許久,然後命人著手布置今晚的慶功宴,地點定在了宮內的寒食閣。

接見完燕南城後,他單獨叫來了明楚和白熠,將二人留在身邊下棋飲酒,直到晚宴快開始前才讓二人去準備。

燕南城和彧卿寇分別準備,從各自的府邸出發前往皇宮,本來燕辰澤要跟燕南城一起去皇宮,但臨行前燕南城叫住了他,讓他去兵站打點一下帶回京的二十多名燕家親衛,燕辰澤雖然滿腹狐疑,但還是按照燕南城的意思去做了。

燕南城到皇宮時,剛好在門口處遇到了明楚,明楚行色匆匆,臉上是故作鎮定的平靜,他向燕南城拱手行了個禮,然後恭敬的對燕南城道,“武定王快去寒食閣吧,平西王和陛下都在那裏了。”

“平西王和陛下……還有呢?”

“並無他人了。”明楚雖然微笑,但他的眸子裏一直有一抹奇怪的神情,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衛,明楚不再多言,隻是又點了個頭便告辭了。

燕南城也沒有停頓,徑直去了寒食閣。

寒食閣內,秦文裕正言笑盈盈的與跟著彧卿寇一同回來的天統軍團將領聊天,餘光瞥見燕南城進來了,微笑著轉過頭對燕南城道,“武定王也來了。”

“臣,參見陛下。”燕南城隻拱手行了個禮。

秦文裕沒有見怪,用手指了個位子示意燕南城坐下,燕南城走過去落座,抬眼與對麵的平西王彧卿寇對視一眼。

彧卿寇依然是一副冰冷的神態,連那雙疲乏的眸子裏都充斥著無盡的冰冷與排斥,讓人無法親近。

秦文裕用目光掃了一眼,發現燕辰澤並未到,於是詢問旁邊的內侍,“辰澤將軍怎麽還沒到?”

“回陛下,恐怕路上有些事務耽擱了吧。”內侍說著,用目光瞥燕南城,後者卻一言不發,仿佛燕辰澤不是住在武定王府,仿佛他不知道似的。

秦文裕見狀也不好詢問,隻好招招手喚來一個天樞閣暗衛,用很低很冷的聲音吩咐他道,“去找找。”

等暗衛走後,秦文裕用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麵帶笑容十分熱情的對眾人道,“今日是慶功宴,朕想好好犒勞一下眾位將軍,你們為西秦安定討伐叛賊秦旭,實在辛苦,所以今日在這裏,朕先敬各位將軍一杯!”

話畢,秦文裕舉起酒杯,眾人跟著舉杯朗聲道,“願為陛下效勞。”

接著秦文裕又舉杯看向燕南城和彧卿寇,“此戰平西王和武定王功勞最大。你們作為領軍元帥統領大局,尤其是武定王,攻克數城,又在秦旭暴斃的時機上連下三城,待三軍凱旋,朕要在大殿上一同封賞!”

“謝陛下。”二人舉杯飲盡。秦文裕坐下,吩咐傳歌舞,眾人吃菜自飲,許久,一個天統軍將領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麽不見白將軍和明將軍。”

“對呀,這兩人幹什麽去了?”秦文裕故作不知,喝問身旁的天樞閣暗衛。

“回陛下,二位將軍應是有事耽擱了,很快就到了。”暗衛回答道。

“諸位喝酒,朕再敬諸位將軍一杯。”秦文裕再次舉杯,眾人紛紛起身稱“不敢當”,燕南城開口對秦文裕道,“陛下不可,應當是臣等敬您。”

眾人紛紛點頭,秦文裕笑得更開心了,點頭表示受了,於是在燕南城的帶領下眾人齊齊向秦文裕敬酒。

秦文裕放下酒盞,一個暗衛附耳對他道,“陛下,明楚將軍準備好了。”

秦文裕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陰沉森冷,唇角掛著的一抹笑容也變了意味,他見時候差不多了,慢慢飲盡一杯酒,用目光示意一旁的暗衛。

“燕卿,彧卿,今日慶功宴,朕有一事想向二位元老確認……”說著,他慢慢站起身,目光變得陰冷暗沉,帶著眼鏡蛇般的狡黠與殺意,“朕聽說你二人與叛賊秦旭及外敵赤冰淩勾結,可有此事?”

二人心下了然,知道這一刻終於到了。燕南城深深吸了口氣,默默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裏是無奈失望悲涼的笑意,而彧卿寇則是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他倆不想配合秦文裕將對話進行完整,秦文裕也不生氣,自己將該說的話說完。

暗衛將罪證送到二人麵前,秦文裕則冷笑開口,“彧卿寇,你作為三朝元老,朕相信你是不會勾結赤狼叛國的,可是證據確鑿,有你親筆寫給赤冰淩的書信,朕想聽聽你如何解釋?”

彧卿寇一臉冷漠,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秦文裕知道彧卿寇是這個性格,所以心裏的火並沒有燃燒的很旺。天統軍的其他將領見秦文裕如此指控,一個個都按耐不住要為彧卿寇辯解。“彧統領絕不會勾結外敵,尤其此人還是赤冰淩,我西秦的敵國!試問彧大人已身居王爺之位,他為何要勾結赤狼?”

“是啊!”另一個將領也站出來反駁,“陛下,我西秦乃是九州第一大國,人人都想入我西秦謀求士職,怎麽可能有人會想往外跑?這如何都說不通。彧大人是天統軍團統領,西秦的平西王,那麽赤冰淩能給出什麽樣的厚祿來吸引彧大人叛國!”

“那麽這封信如何解釋?還有,天統軍團朕安插的暗探稟明稱某日晚,彧卿寇曾獨自出營,他跟蹤發現彧卿寇去了路邊一家小攤喝茶,而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出現坐在他對麵,兩人交談許久,各自離開,請彧卿解釋一下,那個黑衣人是誰?”

彧卿寇依然不作聲,他的手下卻急了,不停在他耳邊勸他,“大人,您說句話啊!”

“大人,你說點什麽吧!”

終於,彧卿寇好像被手下弄煩了,不冷不熱來了一句,“欲加之罪。”

秦文裕也不理他,轉頭看向燕南城,“武定王。白熠和我稟報,說你在太原之戰拖延磨嘰,消極應戰,不斷命他率中軍強攻,害得我軍損失慘重。那麽我想問問武定王,你為何不采納白熠明楚的建議采取水攻?為何在事後懲處明楚和燕辰澤。此事你不用辯解,明楚今日已經承認了白熠的說法,並且全軍上下皆知此事,皆可作證人。”

“陛下想說什麽?”燕南城失笑。

“如果不是勾結秦旭,你何必拖延戰機?朕想聽聽……你除了說這是你的戰略,或者拿你的仁義來蒼白無力的辯解,說這是為了不禍及城內百姓,你還能說什麽?”

“臣並不想說什麽。”燕南城哈哈大笑,站起身冷冷看著秦文裕,“您如今已是陛下,西秦的皇,那麽您想殺一個臣子,無論我們說什麽都是錯的,不是嗎?”

“陛下,還費什麽話?動手吧。”燕南城冷笑道。

秦文裕的臉色也變了。變得更黑更冷。

他不再多言,眼神變得很冷很冷,他將杯子一摔,精準的砸在旁邊的柱子上。明楚帶著人馬從殿外湧進,靠近門的天樞閣侍衛在他們進來後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明楚帶來的士兵紛紛拔出劍站在那些將領的後麵用劍抵著他們,而明楚本人則麵無表情走到前麵單膝下跪向秦文裕行了個禮,“陛下。”

秦文裕冷笑一聲點個頭。

天統軍的那些將領剛想站起來動手,卻發現渾身鬆軟,別說和那些士兵動手,連拿個酒盞恐怕都拿不住。

“你……!”一個將領皺緊眉頭死死盯著秦文裕。

“好了明楚,把他們收拾幹淨。”秦文裕對明楚道,“先殺燕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