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想我可以吧

24 我想我可以吧

夜色如潑墨般黑得沒有一顆星星,似在告知暴風雨即將到來,離灝站在書房的落地窗戶前,看著窗外黑壓壓的樹木,眼神毫無波瀾,握緊的雙拳卻出賣了他掩飾極好的情緒,他最恨背叛,夏琂卻背叛了他。

記不得是多少年了,救下落水奄奄一息的夏琂,像,那五官和眉眼間,像及了九成,可是他深知不是,他將她培養成為殺手,一顆聽話卻不需要思想的棋子,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看他的眼光開始漸變,他變得浮躁,她眼底的情緒他一點不需要,這樣的情緒最會誤事,從小,他就教她,殺手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殺手最不能碰的就是愛情,她一直做得很好,任務從不失手,在整個殺手圈子,還是數一數二的女殺手。

第一次殺人,她顫抖著雙手靠近他懷裏,脆弱得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渾身顫抖,一遍遍的對他說,“對不起,讓我抱抱,對不起,對不起```”看著在自己懷裏抖得想篩糠一樣的她,第一次有了沒有推開的衝動。

女人,一向是進不得他身的,而她成了第二個例外。

任務出多了,不會在發抖,可是殺完人後總有段時間處在低迷的狀態,靠吃安眠藥入睡,她不適合做殺手,可是卻被他逼上了殺手的路,經曆著屬於自己的殺手生涯,他逼迫他接受殺死人後心安理得的狀態,逼著她學會冷血,逼著她學會出賣,逼著她學會狡詐,一個殺手該有的潛質,他都逼著她高難度的去完成。

離殤曾經譏誚的說:在你的調|教下,她和木頭有差嗎?還不如直接洗腦裝上智能芯片將她當機器使用,反正你不需要有感情的寵物。

他也想過,可是芯片的死人,哪有活死人好玩,放棄了離殤的建議。

以為她習慣了殺繆,習慣了見血,可是十七歲那年,她為了麻痹自己,沒日沒夜的逼迫自己不會笑,還要精神幻想自己殺的人其實沒死,心理醫生說她出現精神幻覺,於是給了她休息的時間,從沒想過這就成了她逃脫的借口,她不出任務,理所當然的享受在總部的生活,她說她不想殺人了,做情報可不可以?

他一口拒絕了,夏琂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殺手。

他不能放開的棋子,沒想到她卻逃了,選擇逃到墨焱身邊,墨焱,那個比魔鬼還黑暗,習慣和死神做交易的男人,她以為他又有多善良?

在哪裏都是棋子,至少在他這裏,她還習慣一點吧。

夏琂,你真是觸碰了我的底線。

忍到極致的發泄就是一拳砸向了牆壁,牆壁上麵的掛畫掉落在地,發出啪啦的一聲聲響,成風二十四小時待名的閃身進門,看著微微裂開的牆壁和地上四分五裂的掛畫,站在了離灝身後,“門主。”

“如果在拉斯維加斯是你出去,夏琂還逃得掉麽?”

成風不語,在焰門的精英殺手中,隻有夏琂是離灝自己調|教出來的,輪戰術,兩人不分上下,槍法,成風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夏琂的對手,近身肉搏戰,顯然夏琂揍不過他,可是墨焱那天在場,有心救下夏琂,會讓他輕易救出麽?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

“成風會失手,毋庸置疑。”他打不過墨焱,甚至連墨焱身邊的魅夜,也是個難以對付的存在,他不會大言不慚的說不會,在墨焱眼底,沒有地區劃分,他要帶走的東西,沒人攔得下來,除非離灝親自去。

離灝蹙眉,多年沒和墨焱交手,誰比較強一點,心裏誰也沒底。

不過,成風還真是老實。

總是誠實得讓他無話可說。

夏琂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喘著氣,胸口起伏不定,喘息急促,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為什麽每次聽到離灝的什麽什麽,噩夢就會出現?雙手抱著雙膝,腦袋擱在膝蓋上,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夏琂將自己牢牢環住。

窗戶微微打開,已經深夜,一陣陣的花香從窗外傳進屋,夏琂順著花的香氣,走到窗戶邊,今晚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隻是一片黑壓壓的墨色,雙手撐在窗台上,往下凝視,兩隻藏獒守在自己窗下,對於兩隻藏獒,夏琂說不清是什麽心情,隻知道有點反感,可是還是很喜歡兩隻。

穿著棉布拖鞋,隨意披著一件外套,夏琂跑下樓來到了後花園,兩隻藏獒看見夏琂,搖著尾巴靠近她,認錯態度良好的垂著腦袋停在了夏琂身邊,夏琂蹲下身,伸手撫摸著兩隻藏獒的絨毛。

“小墨,小焱,我知道主子的話不好違背,我也沒有嫌棄你們的意思,可是你們也不要是異類就上吧,何必降低自己的格調,下次咬死算了,不要做那種事行麽?”伸著小手比劃著,夏琂說得有點窘迫。

“汪汪~~”

兩隻藏獒吐著舌頭,用頭磨蹭著夏琂的小臉,夏琂失笑,一手抱著一個,“這麽說你們是答應了?”

“汪汪~~~”

兩隻藏獒點頭,夏琂心裏想著,能聽懂人話還能作出反應的藏獒太強大了,太強大了。

而書房,一雙深幽魅惑的紫眸冷冷的看著那一人兩犬,摸著下額的手抵在唇邊發出冷笑,天真有時真是弱點。

而被罰守夜的魅離實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笑了出來,其實剛才夏琂比劃那啥的時候他就憋不住了,可是某人沒有自覺麽,還很淡定的講道理,別提那個畫麵多滑稽,“哈哈```”

聽見笑聲,夏琂怒氣橫橫的回頭,看著笑得前撲後續的魅離魅色一笑,“很好笑。”

魅離點頭,“好笑,很好笑,喂,我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和藏獒談心事,真是出息了。”

“關你屁事。”放開兩隻藏獒,夏琂邪惡的笑,“你廢話一句我讓狗咬死你。”

笑聲立刻斂住,魅離朝夏琂搖了搖頭,“夏小姐,別這樣,我怕狗。”忽而想到了什麽,“去魔緣島你不怕麽?”

“怕我就能不去麽?”夏琂反問。

魅離一愣,好像自己的問題確實多餘了啊,“也是,能出來嗎?”

他總覺得夏琂沒有表麵那麽堅強。

夏琂搖頭,隨即淺淺一笑,那笑燦爛得居然讓身後的玫瑰失去顏色,不如她的笑靨,“如果是我,我想我可以吧。”

生死那麽重要麽?出得來是本事,出不來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