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穿紅衣服的女孩兒

車子距離石壁大概有五十米的距離,看了看車子的時速表,竟然達到了140邁。

這樣的老年車,正常情況下撐死也到不了120邁,更何況這是百米內的加速。

現在我敢肯定,我一準兒是碰上髒東西了。

顛覆三觀,頻臨死亡的恐懼感,充斥著我的內心,我死死的盯著越來越近的石壁和後視鏡裏的邪物,或粉身碎骨,或被掐死!

就在我瞪大著眼瞪等待著死神降臨的時候,身體卻猛然砸回到座椅上。

後背頓時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痛,身體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我猛然驚醒,忍不住跳了起來,頭卻磕在了車頂上,把我疼的齜牙咧嘴。

車子還安安靜靜的停在原處,看了看後視鏡後座上什麽都沒有。

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點了一根煙,驚魂未定的看著窗外空曠的世界。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做這種恐怖的噩夢。

空中烏黑一片,月黑風高,估計是快要下雨了。

遠處繁茂的樹林,在黑暗的襯托下,猶如密密麻麻的怨靈,被風吹得嗷嗷作響。

我忍不住一個哆嗦,山裏實在是太涼了!

我丟掉煙屁股,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就要到十二點了。

我竟然在這兒睡了快一個多小時,還做了這麽一個恐怖的夢。

電話是大隊長王青山打來的,中午一起吃過飯之後,我就一直王叔的叫著。

“喂!王叔?”

“小吳啊,你看日曆沒有?今天是七月十五啊,出車沒有呀?”

我一拍大腿根,濕濕滑滑的感覺讓我知道,我在夢裏真的就尿了褲子。

不過不容我去想這個,差點把合同裏規定的事情給忘了。

以前開網約車,時間自由,規章製度都是自己定。

可現在不一樣,得按照公司的規定來,不準請假,不許曠工。

陰曆每個月的日期中逢三、五、七都必須要開夜班車,看了看日曆,今天確實是陰曆的七月十五。

“出了出了!”

“哦!那就行,中午喝多了,忘了跟你交代了,你們年輕人不看老日曆,怕你給忘了!”

……

隨便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原本緊張的心神也緩和了不少。

這下好了,隻能等褲子被我暖幹了。

我發動車子,快速朝市區趕去。

走出去大概差不多十五分鍾的樣子,就開始下起了雨,並不算大,但卻很涼爽。

“七月十五啊,七月十五!”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毫無意識的開始重複起這個日期來。

等我醒過神來之後,我一個激靈,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輪胎與地麵散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中元節,鬼門開……

今天是中元節!

我頓時心道不妙,很小的時候,我爺爺就說,我生辰八字極陰,命格極弱,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我,每年的清明節、三月三、中元節、十月一晚上九點之前無論在哪,在幹什麽,都不要出門。

小時候,爺爺給我灌輸了很多邪魅鬼怪的思想,以至於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這麽一個習慣。每逢接近這些節日,就提前禁足,待在家裏,或者宿舍裏。

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學也越上越多,對這些無稽之談已經拋之腦後,但老人家對自己的孫子也是出於關心和愛護,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遵守著這個訓言。

可是我現在的工作,逢3、5、7的日子都要出車,就已經衝撞了我的兩個禁忌日。

對此,我唯有歎口氣,畢竟家裏也不知道我在外麵拉客掙錢,一直騙他們說在營運上工作。

想到這裏,我再次發動了車子,繼續趕路。

進入市區的路上要經過一座長約一公裏的大橋,這座橋也算是宏偉壯闊,隻不過今天晚上卻顯得格外寧靜。

整個大橋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剛進入大橋的時候,卻碰到一個蹲在橋頭燒紙的婆婆,風雨裏,輕飄飄的紙灰在火焰中打著轉。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有人燒紙實屬正常。

駛過此處,我還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我不由心髒就開始狂跳了起來,因為那個燒紙的婆婆竟然盯著我在笑。

在火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我甩了甩腦袋,再次看去,這才發現,她正低著頭往火堆裏填紙,根本就沒有往我這邊看。

難道是我今天太累了?一定是錯覺!

寧靜的橋麵上,微弱的路燈在風中搖曳著,很快就被周圍的黑暗所吞噬,一些壞了沒來得及修的路燈不斷地閃爍著,給人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機動車道的兩邊是寬度大約兩米的步行道,高出路麵一個小腿的距離。

眼看著就要過橋了,我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前方不遠處,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拎著一個類似皮鞭的東西追著一個女孩跑,女孩兒一邊跑還一邊調皮的回頭衝著中年男人做鬼臉。

中年男人衣著樸素,長頭發很奇怪的在頭頂挽了一個發髻,中間還插著一根木簪,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道士的裝扮。

因為我爺爺也是這種形象,隻不過現在拌道士裝神弄鬼的人多了,大多都是抓住信徒的心理去招搖撞騙,有人信自然就有人買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說不清。

那個女孩兒,穿著的紅色碎花小襯衫,紅色的束腿褲,盡管路燈昏暗,卻也紅的耀眼。

奇怪的是看不到她的鞋子,或者說是看不到她的腳!

可能是路燈的燈光被橋欄杆擋住了的緣故。

我不由放慢了車速,那個女孩兒,我第一眼就看呆了,實在是太美了,我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盡管車速很慢,但很快還是超越了那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接近了那個女孩的位置。

突然間,那女孩兒也發現了我所駕駛的出租車,直接從步行道上跳了下來,攔在了我的車前。

我一個激靈,急忙猛踩刹車,這次刹車踩的猛了,一下子就將頭磕在了方向盤上,疼得我捂著頭齜牙咧嘴的吸著涼氣。

美女再好看,也擋不住我這股無名火,正想要發飆,卻見那女孩使勁兒拉了拉後排座椅的車門,發現拉不開之後,也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對著車窗就砸了起來。

哐!哐!

車窗玻璃被砸得粉碎,然後順著車窗很靈活的鑽進了我的車裏。

“師傅!快開車!”

先是逼得我猛踩刹車頭碰在方向盤上,然後直接把我的車窗砸的粉碎,也不管她的催促,正準備發火。

“快開車啊!那人要……要非禮我!”

女孩兒一幅花容失色的模樣說道。

我一聽,那哪行,也顧不上發火,更沒有不理智的下車跟那假道士理論,直接一腳油門狂飆而去。

通過倒車鏡,我看到那假道士正一臉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跺腳。

直到再也看不見假道士的身影,我終於按奈不住了。

“你這人怎麽回事?!就不怕被撞死?還有,不分青紅皂白就砸我玻璃,你得賠啊!”

我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說道。

許久也沒有聽到她的答複,我稍微點了一腳刹車,然後通過後視鏡朝後看去。

我突然發現,後排座椅上竟然空無一人,隻有那空洞的車窗,呼呼的往車裏灌著冷風。

一排細密的冷汗頓時就從我的額頭上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