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他醒了

好香的味道......是食物嗎?是什麽食物?

錯覺嗎?還是,他已經死了......

是錯覺吧。

進入元世界的這三天,他總共隻找到八朵花,其他任何能吃的東西連影子都沒見著,甚至在找到那條河之前連水也沒有,整個地圖荒蕪貧瘠到和現實世界有得一拚,沒想到死了還能聞到食物的香味。

可惜,聞得著吃不著,不能當個飽死鬼。

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也沒有力氣。

意識體死亡原來是這種感覺,那他現在是從遊戲中回到自己的身體了嗎?

等等,眼皮好像能動——

死之前能再看看小川也好!

拚命將眼皮往上抬,終於有了一絲縫隙,昏暗,但是有光線,好像是火光。

現在是晚上了嗎?

繼續努力將眼皮抬得更高一些,他太餓了,餓得雙眼都無法聚焦。

一片模糊之中,突然有團陰影覆蓋過來。

是小川嗎?他幹裂的唇瓣動了動,可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倒是那團陰影先說話了,“醒了?”

不是小川的聲音!他心裏一驚,想再看得清楚一些,但實在無能無力,眼皮又變得沉重起來,不管他如何在內心中呐喊再支撐一會兒也無濟於事,那團陰影在變小,不,是他的雙眼在慢慢合上。

這一次他應該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就這樣死掉了......好不甘心!

突然,嘴被掰開,一隻手伸過來,抬起他的下巴,開始往他嘴裏灌水。

如果他意識再稍微清醒一點就會發現,那隻手在微微顫抖,好像十分擔心害怕的樣子。

擔心什麽呢——

安娜貝爾鬆了一口氣,“呼,宿主,他剛剛真的差點死掉耶,饑餓值99,疲勞值99,精神值2,健康值1......哇,他也太慘了吧!宿主,你喂完水還要給他吃點東西才行呢。”

俘音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的偽裝芯片就沒了!

對,她當然不可能擔心這個男人的死活,她隻擔心她的偽裝芯片!

灌完一碗井水,這人的命算是吊住了。

俘音回頭看了眼石桌上被她掃**一空的碗碟,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她以前怎麽不知道自己這麽能吃的?

四道菜全部吃完也就算了,竟然連青杏和荔枝都沒剩下一個。

又看了眼被五花大綁的男人,他此時脖頸向後仰起,喉結突出,嘴巴被她掰開,露出牙齒和舌頭,月光下他的皮膚慘白慘白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什麽也遮不住,鎖骨,胸骨,肋骨全部都凸顯出來,身上傷口也不少,看著實在可憐。

哎,怎麽能餓成這樣?

想想他應該也沒有力氣咀嚼食物,俘音敲了兩個野雞蛋,在碗裏攪拌開,撒了點鹽,又往石鍋裏加水,鍋底墊上一層石頭,再把盛有雞蛋液的石碗放上去,蓋上鍋蓋燒火蒸熟。

蒸蛋又軟又嫩,不用嚼也能吞下去。

俘音拿木勺舀著送進他嘴裏,男人還有一點殘留的意識,本能地做著吞咽的動作。

那喉結一動一動的,看得俘音很想割一刀上去。

手感一定不錯吧?不對不對,這個想法太危險了,她怎麽突然這麽血腥暴力?

把奇怪的念頭甩出腦袋,俘音很快將一碗蒸蛋喂進男人的肚子裏。

“不會死了吧?”她問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肯定地回複,“放心吧宿主,他不會死了。”

俘音又問,“那他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

安娜貝爾自信滿滿,“應該很快就能清醒過來吧宿主。”

它說的很快一直到半夜十二點還沒發生,俘音熬不住,衝了個澡換上衣服回屋睡覺。

臨睡之前特意又起來拿繩子把這個人多捆了一圈。

並且她還允許今晚大猞猁待在她竹屋外頭,一人一貓商定好,它幫她盯著那個家夥,她明天晚上再給它烤肉吃。

一覺睡到天亮,生物鍾六點準時叫醒俘音。

她這兩天已經養成習慣,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安娜貝爾簽到。

說習慣會好聽一點,但實際上是因為她最近越來越摳門,任何能占的便宜都不肯放過,自然不會忘掉簽到的事情。

【簽到成功!恭喜你獲得防護柵欄*1】

物品自動收入背包,俘音點開它的詳細信息看了看。

【20級防護柵欄:可放置在房屋外圈,自動根據房屋麵積調整範圍,房屋最大麵積限製為20*20,放置後除鑰匙持有者之外不可進入,可損壞,可修複,耐久值低於20可拆除,拆除後無法修複】

這可是好東西呀!

俘音正愁以後去樹林探險是不是都要叫大猞猁來看門,免得有其他的入侵玩家偷走她的物資,沒想到今天簽到就獲得了防護柵欄,柵欄可以將竹屋外頭的東西都圈起來,隻要鑰匙在她手裏,就沒人能進得去。

至於說明上寫的可損壞、可拆除,俘音完全不擔心。

畢竟這防護柵欄是20級的,她現在殺了三頭大野獸,交易了那麽多物品,等級也才14級,其他玩家最高能超過6級已經算厲害的了,即便是她要破壞20級的東西都很困難,更何況其他人呢。

俘音對今天的簽到獎勵很滿意。

她美滋滋地來到水井旁準備洗漱,突然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是昨天入侵的玩家,他已經醒了。

俘音很快從輕微驚嚇的狀態中調整過來,她剛才有點被喜悅衝昏頭腦,差點忘了水井這還綁了一個人,小心謹慎地確認好捆綁他的繩子都是完好無損的,打的結都是她才會的特殊方法後,她才冷冰冰地開口。

“你什麽時候醒的?”

男人還是一副很虛弱的樣子,不過比起昨天稍微有了點精神。

他的聲音很輕很沙啞,“才醒沒多久。”

俘音嗯了一聲,開始盤問,“你怎麽來到我的地圖的?”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語速很慢,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歇一歇,才有力氣繼續說。

“我找到一條河,前天還很窄,昨天突然變寬了,我發現這邊樹林霧散了之後,就遊過來了。”

遊過來?

結界消失後,那條河變得那麽寬,水裏頭有沒有什麽可怕的生物都不知道,他竟然敢遊過來?

俘音很快想到他有偽裝芯片,如果使用了這個東西的話倒是不難。

她又接著提問,“你過來做什麽?”

“我掉落的地圖沒有食物,我想過來找找看。”

他昨天晚上是真的差一點點就餓死了,俘音對這個回答相信了一半。

其實他大部分的體力應該都是在從河對岸遊過來的過程中消耗掉的,不過如果那個地圖真的什麽食物都沒有,繼續待著也是等死。

換成她也會搏一搏的。

當然,是在有偽裝芯片的前提下,如果沒有,那就是換一種方法找死。

俘音琢磨了一下怎麽把芯片騙到手,還得是他心甘情願和她交易才行。

嗯,是時候展現語言的魅力了!

“我昨天也看到那條河變得很寬,你是怎麽安全遊過來的?”

她本來想用旁敲側擊加不懈追問的方式讓這個人透露出他有能安全過河的好東西,然後再威逼利誘讓他交易給她。

沒想到人家直接攤牌了,“我采集到一個小方塊。”攤牌完還特意補充了一下,“用了這個東西,我可以變成......任何我想變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