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報複

“啊切!”

“啊切!”

一連打了三四個噴嚏,景辭眼角冒著粼粼水光,吸了吸鼻子,心道這是誰在想她麽?

“啊切!”

景辭一邊打著噴嚏一邊輕車熟路的往“好窮”大殿走去,路上遇見的弟子們紛紛低頭不敢看她,生怕自己被女魔頭揪出什麽錯來。

“看她一直打噴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罵她。”

“噓,不要在背後說了。”

主動忽略背後人的議論,景辭走到“好窮大殿”門口站定,一陣吵鬧聲從裏麵傳來,似是不將屋頂掀開不罷休似的。

“景辭還是個孩子,你們讓我怎得忍心把她推入火坑?反正這件事我斷然不會答應!”

“無忌,你這是偏袒,不顧全大局!那孩子之前做過那麽多的荒唐事,我們就不追究了!可現如今各個門派大難臨頭了,她也該知曉感恩,主動去為我們分憂不是?”

“不論怎麽說,我今天還就是不顧大局,就是要偏袒與她!”無忌掌門堅決說道:“此事我不同意!”

“無忌!你不可理喻!”

“老不死的,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無忌掌門與路掌門正吵的麵紅耳赤,雙目猩紅,誰也不讓著誰。

書言在門外聽見他們的爭吵,安慰景辭道:“我師傅性子有些急躁,但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肯定不會打起來的。”

“嘭!”

“啪!”

“轟!”

裏屋傳來桌椅板凳斷裂的聲音,景辭眼角抽了抽,抬腳走入大殿。

“無忌無忌,你冷靜一點!”猛虎山的瘋癲掌門將她的腰抱住,防止她衝上前打人。

烏雞山的枯藤掌門也伸開雙手將路掌門攔住,“不要生氣,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嘍,好好解決不行嘍?”

“你放開我?”那兩人異口同聲。

待景辭走進大殿,所有人都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

路掌門憤憤的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裳,冷哼道:“景辭,剛剛書言已經將事情說與你聽了吧?”

“是。”

“你是怎麽想的?”路掌門打量著她,這小姑娘倒是沒了之前的瘋癲,看上去還有些沉穩。

不過,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景辭當然不願意去勾引那什麽蕭楠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隻能拱手道:“我認為,勾引蕭楠不是良策。”

路掌門不屑冷哼:“哦?難不成你還有更好的主意?”

在他看來,景辭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隻不過她長相漂亮,容貌明麗,顧盼流轉間給人一種翩若驚鴻的驚豔感。

最重要的是,這貨好色且名聲壞,五大門派中就屬她辦事最荒唐,與其將其他單純可愛的女弟子送去魔教,倒不如選擇景辭這個混賬!

俗話說得好,以惡製惡嘛。

景辭也不知這些人是怎得想到這種法子的,挑眉道:“路掌門,那蕭楠乃是魔界副將,怎得可能會聽我一女子的話?”

路掌門強詞奪理:“他素來喜好美女,常常在女人身上栽跟頭,若是你吹的枕邊風不成功,那就說明是你沒本事。”

他們生怕惹得魔族人一怒之下來兵來攻,便開始病急亂投醫,想著若是景辭能夠成功勾引到蕭楠,讓他再去魔王麵前說給各門派幾句好話,說不準就能保五派安定。

景辭還想在說些什麽,無忌掌門卻朝她使了個眼神,“辭兒,你先退下!”

“不準退下。”路掌門挺直腰板,聲線冷硬說道:“今日必須要將這件事做決斷!”

無忌眯起眼眸,沉聲問:“你想如何決斷?”

“舉手投決。”

五大門派的掌門人,除了無忌掌門不同意這個法子以外,其餘等人皆是讚成此事,雙手都舉起,更有甚者還想抬起腳。

無忌雙眼一閉:“我瞎了,此事今日不想再議。”

......

清樂峰。

林左林右將飯菜煮好放在了桌子上,他們今日去山裏捕捉了一隻野雞,回來後便拔了雞毛將其紅燒,香氣四溢。

林右看著雞肉,垂涎欲滴,“師傅怎麽還沒回來啊,我好餓。”

日落西沉,鳥雀歸林。

林左站在門前翹首以盼,直到暮色降臨方才見到景辭垂頭喪氣的歸來。

“師傅,何人惹你不高興了?”林左跟在她的身旁,關心詢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林右聞言驚呼:“誰敢欺負師傅?我要把他宰了!”

景辭搖了搖頭,“沒人欺負我,我很好。”說完,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廚房走去,在桌旁坐下。

桌上的紅燒雞塊很香,她卻沒有一點兒的食欲。

“師傅,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嚐嚐。”林左將筷子遞過去。

景辭試了一口,確實鮮美,看著懂事的徒弟們,心裏的鬱悶消散不少,看了眼他們兩個,發覺有些不對勁。

“小孩兒呢?”

“額......”林右抿了抿唇,“那什麽,在蹲茅廁呢。”

景辭頷首,扒完幾口飯就去將靈餘草做成了三碗糊。

靈餘草是之前無忌掌門賞賜的。雖然味道奇臭,可服下之後有助於修煉,是世間極其珍貴的藥草。

東西做好後,她發現小孩兒還沒有回來,而林左林右兩人顯得格外乖巧,一口氣便將碗裏的東西喝光了,擦了擦唇角。

“味道好極了。”

林右笑嘻嘻的說:“我已經習慣了它的臭味。”

林左不言,垂下眼眸。

“怎得小孩兒蹲了這麽長時間的廁所?”景辭坐不住了,站起來朝茅廁的方向走,“我得去看看,莫不是掉進了坑裏?”

“等等等!”

林右雙手張開攔在她麵前,煞有其事的說:“師傅,你不能去!”

“為什麽?”

“太臭了,你會受不了的。”

什麽理由?難不成你拉的粑粑是香的?

景辭繞開林右,“我得去看看,萬一小家夥掉進茅廁裏了咋辦?”

看著師傅的背影,林左咬了咬牙,飛身上前站在她的麵前,“師傅,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林左滿臉嚴肅,眉心高高的隆起。

隨著他的沉默,景辭的呼吸也變得緊促起來,緊張的問:“怎麽了?”

“其實......師弟掉進茅坑了。”

景辭:“啊?”

林右:“?”

嗯,沒錯,就用這個理由吧。林左回頭朝茅廁的位置看了眼,然後幽幽歎氣:“師傅,你知道小師弟臉皮薄,他在掉進茅坑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不願出來見人,如今你要是去看他,定叫他又受刺激了。”

掉進茅坑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了?

景辭終究不放心:“小孩兒洗澡了沒?”

“師傅,您放心吧,我和林右已經將他洗幹淨了。現在小師弟將自己關在房裏不願見人,興許是覺得羞得慌,您還是明日再看他吧。”林左如此回答。

景辭細想覺得有道理,站在房門外安慰了一番方才離開,殊不知裏頭根本沒人。

她心裏揣著事情,夜裏便早早的進屋歇下,殊不知大徒弟二徒弟悄然出了清樂峰。

林左林右向虎樓長老那裏詢問今日“好窮”大殿之上發生的時候,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頓時明白景辭心情不好的緣故。

虎樓坐在月下悠閑坐著,喝了口林左送的好酒,唇齒留香,舒服的吧唧嘴巴,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你們師傅今日回去沒說這些事情嗎?”

林左搖頭,眼裏閃過淩厲之色:“虎長老,那個路掌門現在還在我們橫行霸道山嗎?”

“嗯哼。”

虎樓有些醉意,睡眼朦朧的依靠在躺椅上,嘟囔道:“事情還沒商議完呢,各大門派的長老都在山裏歇下了。”

他打了個哈欠,迷迷蒙蒙的自言自語:“這酒真香啊......從哪兒搞來的......”

林左林右相互看了眼,沒有說話,直接悄然離開了。

林左冷聲道:“那個路掌門居然敢欺負我們的師傅。”

“我愣是看那老頭子不順眼。”林右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茅廁。

路湖掌門擦完屁股後,正起身紮褲子,突然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疑惑的皺了眉頭,心道老子最近吃了什麽,怎得拉出的東西還很香?

罷了,先出去吧。他伸手拉門,突然發現木門被人從外麵鎖住了,根本打不開。

“是誰,是誰在外麵?”他用腳大力踹門,暴躁的大喊:“把門給我打開!”

路湖剛喊完,扶額搖了搖頭,他感覺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的門也開始出現重影,似是有些不對勁......

是那股香!那香有問題!他才意識到什麽,雙眼朝上一翻,倒在了地上。

林左與林右站在門口,鼻子裏塞了棉花,勾唇冷冷的看木門下方。那點燃的困昏草還飄著嫋嫋餘煙,緩緩從門的縫隙裏鑽了進去。

藥草是專門從後山摘來的,點燃後會散發奇異的香味,而他們這次點燃的劑量足以讓大羅神仙都昏死過去!

兩人心情頗好,離開的時候還哼著歌,壓根就沒想之後的事情。

他們今日沒將路掌門毒啞已經算是客氣了,膽敢欺負師傅,嗬,看你這老家夥有幾條命可以折騰!

林左林右這兩個,本就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