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搶東西

若是之前林右還不會有任何擔憂,可現在他已經知曉蕭澈的真實身份,不由得防了些。

景辭被蒙在鼓裏,並不知曉這些事情,好奇的問:“吃什麽虧?”

“額。”林右撓著腦袋,正想著說些什麽轉移話題,林左恰好隨後趕到。

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便知道說漏了嘴,林左淡定自若的問景辭:“師傅,為何小師弟會在你的帳篷裏?”

景辭遲疑了一會,咬著拇指如實回答:“那什麽,是我昨夜把他抱到我帳篷裏的。”

“為何?”

她咬著唇瓣:“因為昨晚打雷了。”自己好歹是活了萬年的老“妖精”,說出怕打雷這件事情總歸有些臊皮。

不由得,臉頰還有點紅燙。

林右低頭看著腳尖思忖片刻,“師傅!”他認真而嚴肅的問道:“那你昨晚為何偷的是小師弟而不是我?”

“......”

你這麽大的個兒,除非我把你卸了帶走,不然根本就抱不起來的好吧?

景辭聞言一愣,無奈的扶起額頭反問:“我如何抱得動你?”

“我不管。”林右鼓著腮幫子,像是隻小倉鼠似的,整張臉上都寫著我不高興的幾個大字,氣哼哼的說:“師傅,你偏心。”

“沒有沒有。”景辭擺手,“你聽我解釋。”

“哼!我不聽!”林右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用力在地上跺了一腳,扭頭不看她。

這是把他惹毛了。

景辭昨夜抱走蕭澈就是圖個便利,他年紀最小,晚上一起睡也不會惹人非議。誰會想到其他的徒兒不樂意了?

林左將右兒拉到自己的身後,目光從蕭澈身上淡淡掃過,終究有些不放心,聲音帶有暖意:“師傅,下次再打雷,我們一起陪著你睡覺。”

“啪嗒。”

書言的扇子落在地上,他剛剛才來,恰好有聽見了林左最後那句:“我們陪著你一起睡覺。”登時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景辭師徒四個。

此事何等令人錯愕,甚至是荒唐。

景辭看到他的表情便知是誤會了,慌忙擺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他們想說的是......”

“咳咳。”書言尷尬的咳了兩聲,打斷她的話語,隨即頗有禮貌的拱手作揖:“景長老放心,此事我隻當是沒撞見,絕不會在外多言。”

“可是......”

“現在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書言往後退卻一步,一副公事公辦態度:“馬車已經準備妥當,收拾好便可出發。”

話音剛落,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到他一人單住的帳篷旁邊,利落的將東西卸下,就好似抓緊時間收拾家當,然後急著逃難的災民。

林左搖頭歎了聲:“師傅,他好像誤會我們了。”

“無......妨。”景辭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清者自清,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話雖如此,她已經開始在心裏盤算著,這個女魔頭的稱號倒是無所謂,可是好色“y”魔的稱呼她可真是擔當不起。

她摸著下巴想,總得找個機會扭轉當下局勢啊。

“呼。”

頭頂上空似乎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蕭澈長眉一挑,不動聲色的走到景辭身旁,“師傅,找個帳篷躲起來吧。”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四周突然響起火藥爆炸的聲音,迅速,黃色的煙霧彌漫來開,所有人都眼前模糊一片,找不到方向。

幾道黑影趁此而入。

遭了!景辭心道不好,大喊:“保護箱子!”

果不其然,那群人就是朝著珠寶箱直奔而去。景辭使了招引風術將迷霧吹開,隻見書言等人已經與黑衣人打成一團。

景辭手中變幻出一隻長鞭直接抽去,直接落在為首黑衣人麵前。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景辭一邊問一邊將蕭澈擋在身後,回頭小聲囑咐道:“你先躲起來。”

蕭澈不動聲色的站在她後頭,漫不經心的瞥了眼那七個黑衣人。六個都是些築基期的修士,帶頭的那個最為厲害,是個金丹!

這架打起來有點不簡單。

景辭也知道對麵的人不好對付,便問:“你們是誰?”

黑衣人相互看了眼,一句字都沒透露。因為他們目的簡單而直白,那就是——搶寶箱!

其中三人分別將書言,林左林右掣肘住,而為首的那個高大男人則是直接舉劍朝景辭揮來。

最後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他們屁顛屁顛的跑到鏢車旁,推了就跑!這有條有理的分工協作,分明就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有籌備,有組織,有計劃!

景辭心裏一緊,要是那幾箱子珠寶被劫了,她人也就沒了!

好在她的原身法力也不弱,揚起長鞭朝黑衣人甩過去,纏住他的劍身,兩人一黑一白糾纏起來。

宇文天瞳孔一縮,從空中舉劍側劈,罡風劃過,隻一劍而已,竟是直接將景辭的那條黑皮鞭子給砍斷了!

景辭側身躲過攻擊,目光注意到那人劍首上纏著的七彩劍穗。

微微失神這不是......

再次定睛一看,上頭果然還有三顆琉璃珠子!

這意味,劍主人的身份暴露了!

秀眉微顰,景辭訝異喊道:“宇文天?”

他沒料到會被認出來,當下怔了幾秒後,手握長劍朝她飛砍而來,刀刃凜凜,帶著一股子氣勢洶洶的殺意。

蕭澈一直站在景辭的不遠處,見宇文天此刻動了殺機,眯起眼眸,指尖的那把冒著黑氣的飛鏢直勾勾的朝宇文天射過去。

刀刃鋒利無比,上頭還帶著他的魔氣,殺傷力幾大鵝。

宇文天身手敏捷,側身躲過落地,可手臂上衣服還是被劃破了,鮮紅血液滲出皮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腥甜。

他對景辭斥責道:“居然使暗器!果然是女魔頭,出手的方式也如此陰險狡詐!”

“什麽鬼,我就站在這裏,啥時候朝你使暗器了?”景辭方才隻顧著注意宇文天,壓根沒看見那枚暗器從何而來,此時聽見對麵那人冤枉自己,便道:“還有,現在分明是你們來搶東西,怎得還倒打一耙說我們陰險狡詐了?”

宇文天眉頭皺緊,心中暗自思忖,莫非這地方還有其他高手在?他本是名門正派,如今卻幹起這種劫鏢車的勾當,心裏總歸有些不安穩。

若是被別人知道天雲山做這種事情,可不是壞了名聲麽!他立馬持劍轉身飛走,並且對其餘黑衣人道:“撤!”

眼見那些人跑了,書言他們下意識的就要追趕去。

景辭立馬喊住他們:“先去追鏢車!”

奇怪的是,幾人還沒追一會兒,隻見前方推著鏢車的兩個黑衣人隨手將車子扔在旁邊,迅速麻溜的逃跑了。

待景辭等人走近,一股難聞刺鼻的怪味猝不及防的闖入鼻腔,令人有些反胃。

就像是一種化學氣體的味道。

書言看了鏢車上的那灘濃稠的**,沉聲說道:“東西被他們融掉了。”

我靠!

景辭攥緊拳頭,問:“這是什麽東西,竟然能將珠寶全都融化掉?”

書言解釋:“化屍散類似的一種藥物,一般很難找到,我也隻是在書上看見過。”

對方早就準備周全,若是此番能將珠寶帶回去是最好,可若是帶不回去,那幹脆就全部毀掉好了!

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景辭等人將禮物送還到天雲山。

林左站在景辭身邊,關心的詢問:“師傅,你沒事吧。”

景辭搖頭:“剛剛有隻飛鏢救了我,不知道是誰射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問:“你們呢,有沒有受傷?”

“沒有。”林左也搖了搖頭,目光似無意間瞥過蕭澈。

他神色冷淡,好似獨身事外的看戲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突然,景辭想起還有一人:“哦,對了,還有景乖寶!”

轉身便見蕭澈站在自己身後,身形蕭然,模樣孤獨。

景辭立馬上前將他抱住,關切詢問:“小孩兒,剛剛嚇到沒有?”

蕭澈後背僵直住,心頭劃過異樣的情緒,快到來不及捕捉。腦海裏隻有一個問題:所以,她是在,擔心我麽?

見小孩不說話,景辭以為他被剛剛的景象嚇到了,輕聲細語的安慰:“小孩兒,別怕,剛剛是我們在切磋武藝呢,你千萬不要有心理陰影。”

嗬,他堂堂魔君統帥,見慣了血腥殺伐,如今豈會懼怕這點打鬥的小場麵?

蕭澈果斷用雙手環住景辭的脖子,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很是稚嫩:“師傅,保護我。”

“乖,師傅在呢,不要怕哦。”她又開始哄小孩兒了,“師傅永遠都會保護你。”

蕭澈勾了下唇,眸底晦暗不明。

景辭看不見他的神情,隻是心裏覺得小孩兒本就有點自閉症,不喜說話溝通,如今自己更應該開導保護他才是。畢竟,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當然,若是景辭心裏的想法被別人聽見了,恐怕會笑的滿地找牙。

大魔王蕭澈,可憐?凡是遇到他的人才叫可憐好吧!

可不是,現在林左和林右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師傅懷裏正在撒嬌的小孩真是魔王之子蕭澈?明明與他們一起練功時,就像是一朵高嶺之花,不染世俗的那種,怎麽現在卻真把自己當個奶娃子了?

還師傅保護我?他需要別人保護啊?八成剛剛景辭說的那枚飛鏢就是出自他手好吧!

林右湊到林左的耳邊小聲問道:“師兄,他這種雞賊的行為算不算毛手毛腳?”

林左反問:“你覺得呢?”

瘋狂點頭。

書言看見景辭一直在哄小孩,心道這小孩兒果然是她的兒子,這般嗬護關心著,當真是母子情深啊!

隻不過,現在可不能把時間花費在哄小孩的這種事情上!他們還需得解決最為嚴峻的問題。

想到關鍵之處,書言很嚴肅的開口詢問:“景長老,如今我們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