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好練身材

景辭似乎沉默了好久,旁邊的林右都開始打著哈欠了,淚水汪汪的看著她。

大家似乎都在等她的一個態度。

終於,她捧起茶盞喝了口水,然後看著書言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想了想之後漫不經心的說:“實在不行我們舉個旗子過去,上麵寫著:大哥大哥別打我,我是還禮的不是偷襲的,來你們這兒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橫行霸道山以後繼續保持中立,不會幫助天雲山與你對抗。”

書言沉默片刻,站起來繞著桌子走了圈,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良久,他沉聲說:“此法子倒也可行,隻不過你方才說的話太多了,恐怕一麵旗子寫不下。”

景辭倏的瞪大眼睛,她就隨口說說的,怎得能當真呢。

“書公子,您還是別理會我的胡言亂語了。若我們舉著旗子過去,那也太丟麵子了。”

他的神色卻變得嚴肅起來,問她:“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命重要。”

景辭停頓了下,繼續說:“要不這件事情咱們明日再商議吧,反正現在距離魔界山也還有三日路程。”

書言頷首,目光在蕭澈和景辭身上轉了一圈,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問些什麽,但最後還是把話咽進肚子裏,行了個禮後直接離開。

天色不早了,也該休息。

林右早就困的要命,眼睛皮子上壓了秤砣似的睜不開來,抱住林左的胳膊讓他拖著自己往外走,到門外時卻不忘回頭,衝蕭澈喊道:“小師弟,快跟我們一起回去睡覺。”

“知道了。”

蕭澈從椅子上跳下來,目光深沉的掃了眼景辭。

她此刻正疲憊的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雙眸氤氳著水汽,像隻困倦不堪的喵咪,似乎在下一秒就能夠與周公見麵。

蕭澈什麽也沒有說,大步離開房間。

第二日清晨,林右起床伸了個懶腰。床邊的林左正彎腰穿鞋,滿臉陰鬱。

林右嚇得閉上嘴巴,不好意思的問:“師兄,是不是我昨晚又打呼了?”

他晚上不僅僅是打呼,還會磨牙說夢話。林左睡眠淺,昨夜一直被吵醒,根本沒有睡好覺,心情自然有些煩悶。

林左穿好了鞋子,起身說道:“你昨晚打呼就跟唱歌似的,頗有節奏。”

“真,真的?”

“那可不,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被你吵的睡不著!”林左譴責道:“昨夜我一直推你,想讓你醒醒,可你這家夥睡的像隻死豬!”

林右嘿嘿笑著,摸了摸鼻子:“我要是豬,也不死的嘛,還活著,所以是活豬!”他說著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反駁道:“對了,你剛剛說聽我的呼嚕沒人能睡得著,可是床裏小家夥睡到現在還沒醒呢!”

他轉身對著蕭澈,小孩兒一個人睡在床的最裏麵,背對著兩人。

“小師弟,你快說說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我打呼嚕的聲音?”林右問道。

小孩兒毫無反應,安安靜靜的保持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好似依舊熟睡。

奇了怪了,兩人起來之後一直在說話,聲音還不小,怎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林右覺得不對勁,將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輕一翻,小孩兒無力的躺在**,額前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臉頰通紅,雙唇慘白,很是虛弱的模樣。

“師弟,師弟!”林右擔憂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師弟,你醒醒。”

“我去叫師傅。”林左邊往外走邊說。

景辭聽到小孩兒昏睡不醒後立馬趕過來,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溫度都能蒸雞蛋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有條不紊的安排道:“林右先去打一盆涼水來。”

“林左,你去找大夫。”

“是!”

林右很快端來一盆涼水放在床前的椅子上,“師傅,小師弟不會有事吧?”他有些自責,自己身為師兄,應該早些察覺小孩兒的異樣。

景辭將毛巾浸水擰幹後放在蕭澈的額頭上,回憶起以前在電視上看的那些降溫方法。

“右兒,再去端盆熱水來。”

景辭解開小孩穿的白色上衣,手中的毛巾剛好變得溫熱,正好適合擦拭身體達到降熱的效果。

“師傅,他的臉怎得這般燙......”林右驚呼,感覺已經不是人體的溫度了。

一股子魔氣在蕭澈體內亂竄,似乎要將他的五髒六腑全都撞碎,體內私無數把火焰在燃燒一般。

“熱......”小孩兒艱難的從齒縫間擠出字來。

景辭心裏急的很,伸手抓住蕭澈的褲子準備脫下。

原本神誌不清的蕭澈突然掙了眼,眸內閃著瑩瑩淚花,咬著牙說出兩個字。

“不準。”

“乖啊,師傅這是在給你降溫。”景辭握住他的小手,“再說了,你這小身板師傅根本不會覬覦,你放心好了。”

她在外頭的名聲是不好,但絕對不會對小孩子出手!在她的眼裏,小徒兒是個五歲大奶娃娃,如今發燒了就得趕快進行物理降溫,然後等大夫來治療。

可蕭澈語氣麵色愈發鮮紅,帶著一絲窘迫,態度堅決的說:“男女授受不親。”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將景辭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你走。”

“小孩兒......”

蕭澈體內魔氣作亂,身體虛弱無比,還沒聽景辭說完話便直接倒在**昏睡過去,失去了意識。

正此時,林左拽著大夫來到房內。

大夫摸了摸蕭澈的額頭,驚訝的說:“怎得會這麽燙?就像是開水似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尖居然被燙的發紅。

接著他又為蕭澈把完脈,眉頭緊鎖:“如此紊亂的脈,這,這,這根本就不是人啊!”

景辭愣住,急忙問:“大夫,他怎麽樣了?”

“姑娘,你跟我說老實話,是不是你們把人放在沸水裏給煮了?”

“什,什麽?”

大夫背起自己的醫藥箱,連連搖頭:“這我真的治不了,他的體溫根本不是正常人!”

林左見大夫要跑,二話不說直接舉劍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準走!先將我師弟救好!”

那人雙腿一曲,跪在地上抱拳哆哆嗦嗦的說道:“大爺,真的不是我不救,實在是他的體溫太高了,我從未見過啊!”

小孩兒滿臉通紅的躺在**,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景辭伸手去摸,竟是比剛剛還要燙,就像是被燒熱的鐵塊。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道清亮的男聲。

“這是怎麽了?”說話的是客棧的掌櫃,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他走進來後第一眼便看見了**的蕭澈,緊步走過去,“喲,這娃娃是怎麽了?莫不是得了熾熱症?”

景辭立馬問:“什麽是熾熱症,您可有法子?”

他摸了自己的胡子,微微眯起眼睛:“我曾是江湖郎中,興許能試試。”

這位掌櫃迅速坐在**,抱起蕭澈讓他背對著自己,雙手放在他的身後給他輸了一道真氣。

片刻功夫,他將人放平躺在**,然後道:“我已壓製住他體內的熾熱,現在孩子沒事了。你們可放心!”說著,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舉止頗為儒雅,身上沒有半點商人的氣息。

真是神了,之前大夫都說沒救的人,此刻麵上的紅熱已經逐漸褪去,慢慢恢複常色。

景辭終於舒了口氣,抱拳道:“多謝掌櫃的出手相救!”

“哎呀,我就是恰好看見搭救一番。”他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摸著胡子往外走:“我還有事,去忙嘍。”

他來的突然,走的匆匆,好像此番目的就是為了救蕭澈一樣。

景辭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這位掌櫃的之前並未引起過她的注意。入住客棧時除了給他房錢,之後便沒了交集,所以腦海裏也沒有什麽印象。

林左同樣疑惑的說道:“師傅,江湖郎中怎得會傳輸真氣救人?。”

“興許是高人不露像,不願讓我們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景辭目光落在蕭澈的小臉上,感慨道:“隻要小孩兒沒事就好。”

......

再次醒來的時候,蕭澈發現身上換了套黑色的裏衣,頗為清爽。體內的魔氣也安定下來,似乎是另外一股真氣將其壓製住。

難道是師傅救得我?她會不會已經發現自己乃是魔界之人......

蕭澈起身穿好衣鞋,推門而出。此刻正是傍晚時刻,落日餘暉透過門窗灑在地上,暈開一片暖黃的光芒。

從二樓往下看,景辭正在與書言說著什麽,笑魘如畫,旁邊的林左林右則在吃著花生。

蕭澈眯了眯眸子,走下樓梯。

“師傅!”

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小徒兒突然跳進景辭的懷裏,一把摟住她的脖子,聲音糯糯:“師傅,昨夜是你給我更衣的嗎?”

說話的同時,餘光瞥向書言那邊。

小孩兒第一次表現的這麽活潑,看來是病去如抽絲,如今整個人都有精氣神了。

景辭先是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這才放下心,寵溺捏了捏他的鼻尖,說道:“你要給你的二師兄道謝,昨夜是他幫你換的衣服。”

他?

林右見小孩兒目光看過來,精神抖擻的坐直,洋洋得意的說道:“師弟,昨夜你都不讓師傅幫你脫褲子,所以這衣服自然不是她換的!”

說著,大拇指反向指著自己,長眉斜挑:“昨夜可是我親手給你換的衣裳呢,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

“......”這家夥......

“為啥不說話?”林右想要逗逗這個高冷小師弟,雙手環在胸前笑:“你那小身板怎得一點料都沒有,師弟啊師弟,你得好好練練!”

蕭澈一窘,他現在還小,身材是沒有什麽看頭,可若是放在以前,林右說的是可就要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