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少年劍仙

五指山五百裏外,有一宗門,名曰五行劍宗。

近日,一位天驕崛起,從內門弟子晉升為真傳弟子,羨煞了不少普通弟子。

解劍崖前,一位紅衣少女席地而坐,看著腳下的雲海發呆。

都過去一個月了,她還是無法忘記那個少年劍仙,那一劍的風情,撩動了心弦,久久不息!

“紅妝,想什麽呢?”一老叟漫步走來,輕聲問道。

這名叫紅妝的少女趕緊起身,對著老叟作揖道:“見過師尊,沒想什麽,就是覺得慕容白這般招搖,到時必然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這老叟,乃是五行劍宗的長老之一,火尊。

五行劍宗,五位金丹長老,宗主則是五位長老的師尊,閉關多年不知生死。

“金尊老兒看走了眼,活該,拿著斷裂的豬妖碎牙也能蒙混過關,真是天大的笑話!還天驕,慕容白這小子天才都算不上,資質平庸,遠不如你。”

火尊一聲冷笑,顯然對這等宵小的行徑也頗為不屑。

“師傅,你說我遇到的那頭小山一樣雄壯的豬妖,是什麽修為?”紅妝忍不住問道。

“說過多少次了,築基境,和為師實力相仿,不過豬妖皮厚肉粗,不好對付,但為師乃是劍修,修煉的還是五行火罡,劍氣可化作衝天烈焰,可燒死這頭豬妖!”

火尊一臉自信,抬頭望天。

“師傅,我說的那位少年劍仙,可能比你還厲害!”紅妝撅起小嘴,哼了一句。

“比你師傅厲害?這不可能!你可知道,我可是築基大圓滿,距離金丹大能隻有一步之遙,你們這些練氣的小家夥,哪裏知道我等築基大修士,走在外頭,是何等威風八麵?”

火尊依舊抬著頭,看著天,但是昂著頭的角度,更大了。

看著如此自以為是的師傅,紅妝有些無語了。

“啊,師妹,師叔,你們都在啊,我師傅金尊也閉關了,讓我跟著師叔您修行!”來者一位白衣少年,眉宇間有一股淡淡的傲氣。

“這不是師兄嗎?我們五行劍宗的天驕啊,才成為真傳弟子就被掃地出門了,師傅閉關,就來找師叔了。”紅妝一臉鄙夷的看了慕容白一眼。

“師妹說笑了,我這還不是靠著你的謙讓,把那豬妖的碎牙讓給我,才被師傅相中,勉強擠入了真傳弟子中,比起你可差一截,你可是師叔的衣缽弟子,火五行劍法的精髓都已經掌握,我可是金五行劍法才摸到一點皮毛。”

慕容白到也不是偽君子,直接上來就坦然承認自己不是天驕,臉上還賠著笑。

“小白,算你有點擔當,否則我就一腳把你從這解劍崖上踢下去,看你這位天驕,能不能禦劍飛天!”

火尊是個火爆脾氣,深深的看了慕容白一眼,終於點了點頭。

“師兄,我也不怪你,但麻煩你下次在師弟師妹麵前吹牛的時候,離我遠點,我怕天上飛的牛突然落下,砸傷我!”

紅妝想起慕容白平日在其他師弟師妹麵前的樣子,就一陣火大。

“師妹,都是師兄的錯,下次吹牛,一定離師妹遠點,見師妹就繞道,這樣可好?”慕容白點頭哈腰,一臉諂媚之色。

“不錯,真小人,能屈能伸,但你這等性格似乎不適合金五行劍法,去水五行可能好點,水無常形,變幻莫測,要不要改拜水尊為師?”

火尊似乎想起了什麽妙事,一邊說著,一邊笑著。

“水尊師叔,不敢,他可將萬物化作繞指柔,我的氣息沒這麽陰柔!”想到水尊那張陰陽變幻的臉,慕容白就打了一個冷戰。

“好了,你來找我們師徒何事,不會是又想偷偷拐走我的寶貝徒兒出去曆練吧?最後回來又是你師妹被罰麵壁,你成為救師妹斬殺豬妖的英雄,被不明真相的弟子們所崇拜,便宜你都占了,虧就我的徒兒紅妝吃,不是看在紅妝為你求情,我一巴掌拍死你!”

火尊一聲冷笑,身上騰起了一道烈焰,卻有陰寒之力,無比玄妙。

“師叔,我錯了,你也知道,我就是一普通的內門弟子,不耍點小心眼,怎麽成為真傳弟子,師妹,你大人有大量,得人恩惠千年記,我慕容白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我這次是來報答你的!”

慕容白有些小激動,似乎還真是鼓足勇氣來找紅妝這位師妹的。

“哦?報答我?沒必要吧,難道你還能知道我想要什麽?”紅妝反問了一句。

“師妹,我知道,你對那位少年劍仙念念不忘,而這次劍門論劍,我們五行劍宗可以請一位外援助陣,那位少年劍仙不是正合適?我們再去那太平縣的五指山,找到那位少年劍仙,許下重酬,也算了解一段因果!”

慕容白笑嘻嘻的說道。

“誰……誰對那少年劍仙,念念不忘,你在我師傅麵前,胡說八道!”紅妝嫩臉微紅,有些小惶恐,看了火尊一眼。

“什麽少年劍仙,不就是一劍傷到了一頭豬妖嗎?被你們吹成這樣?不過若是築基境的劍修,到也不簡單,畢竟你們這些後輩弟子才練氣中階,練氣九層大圓滿的都如鳳毛麟角一般稀少,若請這少年來助陣,參加劍門論劍,我們五行劍宗搞不好真的能混進前十,斬獲不少修真資源,大賺一筆!”

火尊何等老道,一番思忖,頓時點頭讚許。

“師傅,真的啊?太好了!”紅妝笑逐顏開,一掃先前的憂鬱。

“還不多謝師兄我?”慕容白也樂嗬嗬的道。

“徒兒,你動心了!”火尊一聲長歎,女大不中留。

……

數日後,聖墟道觀來了三位香客。

火尊看著眼前這破敗的小道觀,一臉不屑。

“就這裏?少年劍仙?”

“就是這,他說在山上一小道觀,這道觀顯然夠小。”紅妝輕咬著嘴唇。

“師叔,不能小覷這道觀啊,你看著道觀的名,聖墟,感覺蘊藏著大道真意,看完之後,我就有一種舉世皆寂的感覺!”

慕容白看了那牌匾一眼,有感而發。

“大道真意沒看出來,這歪歪斜斜的兩個字看得我有些汗顏,原來寫字這麽醜也可以題字,不知道要幾文銅錢!”

火尊看著鬼畫符一般的聖墟二字,撇了撇嘴。

於此同時,聖墟觀內,察覺外麵有陌生的氣息,神虛道人放下手中的寶典,微微皺眉。

“有香客來了,還是劍修,玄風,若華,還有些許修為,將他們迎入正殿!”

“謹遵觀主之命!”陳玄風和梅若華異口同聲的答了一句,走出道觀大殿。

說是大殿,其實也就巴掌大一塊地方,幾十平,供奉著一位不知名的道教祖師,而這祖師眉宇間與神虛道人有七八分相似,身上的金漆脫落了不少,許多不該露出的地方都現出了本色,沒了遮掩。

尤其是某一處,顯然經常被女香客們把玩,摸得都褪色了不說,被盤的無比光滑,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好一對金童玉女啊,粉雕玉琢,俊俏非凡,這破落道觀怎麽會有這等迎客的少男少女?”看著從室內走出的童男童女,火尊無比愕然,眼前的陳玄風和梅若華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都有世家風骨,讓人心生親近之意,完全不像眼前這破敗道觀能培養出的人才。

難道真的另有玄機。不動聲色,心中暗自揣測

“觀主說有劍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邊請!”陳玄風側過身子,對著碎石小徑一指。

“哦?這觀主看來是高人啊,知道我們是劍修!”火尊心中一凜,不敢太傲慢。

陳玄風和梅若華這對屍侶在前麵引路,火尊等三人跟在後方。

似乎想到了什麽,火尊用劍眼通明之法看了這二人一眼。

金色的骨骼乍現,沒有一絲人氣,散發著淡淡的屍氣……

“金屍?”火尊直接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金屍,可是相當於金丹修者,而且普通的道法根本無懼,一頭金屍能打一群金丹修者,哪怕是殺伐第一的金丹劍修,也隻能勉強破開它們的防,要殺死金屍也相當困難。

“師傅,你怎麽了,崴腳呢?”紅妝驚呼了一聲。

“前輩,沒事吧?”陳玄風上來就要扶火尊起來。

火尊一個激靈,直接跳了起來,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示意沒事。

瘋了吧,讓金屍靠近,扶著自己?一抓就掏了我的心,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是血,我還沒死,看著他吃,多慘啊!

眾人繼續前行,一旁的慕容白有些納悶,忍不住問道:“師叔,這山上如此涼快,你怎麽滿頭是汗?”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火尊惡狠狠的瞪了慕容白一眼。

都是你這小子,出的什麽餿主意,來這偏遠山區找什麽少年劍仙,了卻一段因果。

少年劍仙沒看到,卻看到兩頭金屍,它們引路?這是把我們三人往死路上引啊!

眾人還沒走出多遠,一頭小山丘般的豬妖從小徑盡頭露出一張大大的豬臉。

“喲,熟人啊,你們兩個小家夥,不會是找了你們的師門長輩,來報仇的吧?”

一股濃烈的妖氣化作了實質,籠罩在這方虛空,殺意凜然。

這一瞬間,別說紅妝和慕容白了,便是火尊這位五行劍宗的長老,都感覺被束縛得無法動彈,宛如琥珀中的小蟲子,即將被徹底封印。

“豬哥,他們是香客,觀主要見,蹄下留情啊!”陳玄風看到火尊等三人麵若金紙,趕緊求情道。

“香客?不是來找俺老豬麻煩的?”豬剛鬣微微一怔,但空中那如山的妖氣卻沒有消散。

火尊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這頭豬妖顯然就是追殺紅妝和慕容白的那頭啊,這哪裏是什麽築基境的豬妖啊,這分明就是妖王啊,結了妖丹的妖王啊!

火尊老淚縱橫,吾命休矣!

“剛鬣,又偷懶,回去訓練你的豬衛軍,每天不拱倒一百棵巨木,沒有晚飯吃!”一個清冷的聲音在空中回**。

豬剛鬣渾身一抖,嚇得滋溜一下,跑了個沒影。

如山的妖氣禁錮終於不在了,火尊、紅妝及慕容白喘著粗氣,看著另一側偏殿走出的一個少年。

劍眉如月,眼如星眸,鼻如險峰,長發飄飄,隨意紮了一個發髻,背上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足不沾地,飄然出塵。

“主人!”兩位金屍同時鞠躬作揖。

火尊一臉懵,這少年是那頭豬王,兩頭金屍的主人?

他……莫非就是徒兒口中的那位……少年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