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君昏君詭謐帝瘋

“你沒錯!高洋曾是明君,天下歸一,百姓愛戴,可他因為自己異常卓越的文治武功而驕傲自滿、居功自傲,他從英明神武瞬間墮落成荒**殘暴。”

玉靈兒聞言望去,見一名眉眼清秀的女子唇邊掛著譏諷,眸中滿是輕蔑,言語間又表現的和元軒十分親近,此時元軒英俊的麵龐閃過一絲微笑,心中登時醋意翻湧,上前幾步將元軒擋在身後,向蘭夕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元軒微微一笑,伸手在兩位女子中間淩空一劈,地上的小石子頓時裂開:“不至於第一次見麵就成情敵吧。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做事的理由,如果一味的為自己考慮,世間就會有許多煩惱,一個為家國,另一個為仇恨,大義也好,江山也罷,又有什麽兩樣?柔然為了權勢血雨腥風,南朝北朝又豈是例外?”

“可你從南梁來北齊,不就是為了家國仇恨!”玉靈兒向來沒有心計,也不懂權謀,但她說出的話總是一針見血。

“不如我們殺進皇宮挾持‘英雄天子’號令北齊群雄幫柔然打突厥吧?”元軒挑挑眉一本正經的的說道。

“天策!”玉靈兒深知他慣會玩笑,哭笑不得。

“好啦,事情呢要解決,但是總會有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元軒湊上前,“這位蘭夕姑娘身世十分可憐,幼時就被高洋從南梁抓過來,目下唯一的弟弟也慘遭毒手,她所言也並非虛假。”

高洋剛剛立國的時候,還勵精圖治,很注意研究為政之道,一切政務,力求簡便穩定,有所任命,也是坦誠待人,臣子們也得以盡其所能為國服務。而且他還喜歡打仗,每次親臨戰陣,總是親自冒著箭石紛飛的危險,所到之處都立功績。幾年以後,高洋漸漸以為建立了大功業,驕傲自滿起來,於是就貪杯縱酒,**浹無度,濫行狂暴之事,有時自己親自參與歌舞,又唱又跳,通宵達旦,從早到晚,沒日沒夜。有時披散頭發,穿上胡服,披紅掛綠,有時卻又**著身體,塗脂抹粉,有時騎著驢、牛、駱駝、白象,連鞍子和勒繩也不用。

有時讓大臣崔季舒、劉桃枝背著他走,自己挎著胡鼓用手拍得嘭嘭響,大臣元勳與貴戚之家,他常常不分朝夕駕臨,在集市上穿遊而行,坐街頭睡小巷都是常事,有時大夏天在太陽下曬身子,有時大冬天脫去衣服猛跑步;跟從他的人受不了這麽折騰,而他卻全不當一國事,三台的梁柱高達二十七尺,兩柱之間相距二百多尺,工匠上去都感到危險畏懼,在身上係了繩子以防出現意外。但文宣帝爬上三台的粱脊快步小跑。竟然一點也不害怕。跑著跑著還不時來點雅致的舞蹈動作,又折身子又打旋,居然符合節奏,旁邊看的人嚇得汗毛直豎。

高洋曾去皇後的家,用帶響聲的箭射李後的母親崔氏,邊射邊大罵,說:“我醉酒的時候連太後都不認識,你這老奴才算個什麽!”還揮動馬鞭,一口氣打了一百多下。他雖然重用楊愔為丞相,但常輕侮他。

又用馬鞭打他背部,血流下來都濕透了衣袍,又曾想用小刀子在他的小腹上劃痕,大臣崔季舒一看不是事,就假托說笑話:“這是老公子與小公子惡作劇呐。”趁勢把文宣帝手裏的刀子拔出來拿開了。又有一次,文宣帝把楊愔放在棺材中,用喪車運著,演習|大出殯。還有一次,文宣帝手持一把槊騎馬奔馳。三次用槊做向左丞相斛律金胸口刺去的動作,斛律金站著不動,文宣帝誇他勇敢,賞賜他一千段帛。

高洋還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中召見都督韓哲,也沒有什麽罪就把他斬首。還派人製造大鐵鍋、長鋸子、大鍘刀、大石碓之類刑具,擺在宮廷裏,每次喝醉了酒,就動手殺人,以此當作遊戲取樂,被他殺掉的人大多下令肢解,有的扔到火裏去燒,有的扔到水裏去。楊愔隻好選了一些鄴城的死罪囚徒,作為儀仗人員,叫作“供禦囚”,高洋隻要想殺人,就抓出來應命,如果三個月沒被殺掉,就得到寬大處理。

隻有元軒知道,高洋為何會變成這般瘋樣,因為瘋蠱!

一個月前高洋下令全國各地都獻上美女給他享用,他和後宮美女日夜笙歌、縱情享受,同時動不動就把勸諫的大臣處死或革職流放,又濫殺無辜臣民,國家一時混亂不堪。

北齊幫不了柔然,北周宇文邕又無實權,玉靈兒隻能乖乖回去合親。

“我要回去了。”蘭夕雙眼無神的道。

玉靈兒心內一陣歡喜,心道她終於走了。

“你回柔然吧,”然而元軒對玉靈兒道,“這裏不安全。”

“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

“我還有事要做。”

“那我就留在北齊,跟你一起。”

話音未落,突然空中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像是奪魂攝魄的魈骨曲。

“快走,離開這裏,回到你們想去的地方,”元軒道,“上次是鬼鼓的第一部,這次是第二部,若是遇見第三部,內力不強的人就算不死,也是經脈盡斷,功力盡失,從此以後是個廢人。我送你們走!”

他說著抬手灑下一顆千裏煙塵,將玉靈兒和他的族人還有蘭夕一道送至百裏之外,須臾,一陣青煙過後,隻剩下元軒,一抬頭,他閃身竄進鼓聲裏。

這鼓聲越來越急促,擂的人神思昏沉,元軒猶豫了一下,還是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

突然鼓聲戛然而止,夜色頓時萬籟俱寂。

元軒腳程極快,頃刻間便落在鼓聲處,然而便見了一個昏睡不醒之人。

那人錦衣華服,像是官府中人,元軒遠遠一看便覺得此人像是皇族,他仔細打量,見此人頗有大將之風,他饒有興致地摸著自己的下巴,道:“難不成······”

隻聽那人咳了一聲,幽幽轉醒,緩緩睜眼道:“······謝,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