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良民,報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顧致站在了柳嬙兒和屠夫中間,將兩人隔開。

屠夫迅速抽回被顧致抓住的手指,並怒罵道:“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顧致被罵倒也麵色不改,“我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官府的人馬上到了,你無端鬧事害我柳家酒樓損失這麽大,得判蹲個幾年的大牢?”

屠夫臉色唰地發白,但還是故作強勢地喊道:“臭小子別在這嚇唬人,老子活了這麽大半輩子什麽沒見過,官府又不是沒去過,好端端的他關我作甚?”

“哦~~不會是你們柳家和官府商量好了的,財權相護,來欺壓我們這些老百姓啊!”

這話看似是對顧致三人說的,但屠夫說的時候卻是環顧四周,生怕有哪個看熱鬧的聽不清楚。

而周圍圍觀人群便瞬間炸開了鍋。

“啊?不是吧,柳家真玩這一套?虧我還經常來他家吃飯!”

“我說怎麽上次看到知縣老爺進了柳家府邸,看來早就有過交易了!”

“你這麽說,我好像也記起來上次看到柳家酒樓的小二從知縣府背後的小門遞了一包什麽東西進去。”

“本來我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聽你們這一講,想了想好像確實最近柳家酒樓做的菜沒以前好吃了。”

“估計是食材用的不新鮮的了,反正有知縣老爺罩著,賺黑心錢也沒人管。”

“那看樣子就是了。”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這可把屠夫樂壞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隻要場麵越亂,他就越輕鬆。

但沒想到,顧致不氣反笑,看屠夫的表情像是在看小醜表演一樣。

顧致指著浮在菜表麵青色的蒼蠅。

“茄子入鍋要斷生,蒼蠅如果那時候進去,它便得被炒得焦黑。”

“鍋裏加肉末複炒,得大火爆香,蒼蠅這時候進去,也應該裹上一層加了香料的黑油。”

“而如果是端出來後,蒼蠅才進來的話,為什麽你翻來覆去將茄子吃了個七七八八,蒼蠅還是浮在表麵隻有一半接觸到油的?”

顧致伸手將蒼蠅撚了起來,繞場走了一圈,眾人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蒼蠅背麵是油,前麵卻是一滴都沒沾上。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它是在你吃完飯後才落進去的。”

“那又怎樣!”屠夫的聲音顯得有些色厲內荏了。

“怎樣?嗬嗬。”顧致盯著他笑了笑,笑得屠夫感覺自己有點頭皮發麻。

“蒼蠅就算自己飛過來落在盤中,也是腳先落下,而這一隻卻是背部朝下,四腳朝天。”

“帶著死蒼蠅來栽贓陷害我柳家酒樓,你意欲何為!”

趁眾人還震驚於他剛才有理有據的發言,顧致突然一個踏步上前,抓住了屠夫放在囊中的手。

而屠夫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竟然還讓他抓了出來。

但反應過來後,即使手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了,屠夫還是緊握著拳頭,似乎裏麵有什麽寶貝不能公之於眾的。

而顧致既然做出行動,就不會讓他這麽輕鬆化解,即便屠夫力氣再大,他也想得出辦法。

隻見顧致伸手使勁一按屠夫臂肘之間的尺神經,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麻筋。

屠夫便瞬間感覺自己手使不上力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顧致將他的手指扳開。

而將屠夫手中的東西拿出來後,圍觀的眾人瞬間驚呆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怕死蒼蠅威力不夠,還想加點料來隻死蟑螂嗎?”

屠夫手中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隻一動不動的蟑螂,見狀應是死了不久了。

“還是說,這些東西都是你那城南肉鋪的常客?你這是帶它們來我柳家酒樓見見市麵了?看樣子你那肉鋪似乎也不太幹淨啊。”

屠夫被戳穿後,氣得臉都通紅了,想辯駁也無從下嘴。顧致將他的後路封死了,回答這也不是,回答那也不行。

氣急敗壞的他,抬起長凳便想當頭砸下。

顧致下意識地便想閃開,但突然想起身後是柳嬙兒,便咬著牙將挪了一半的身子又移了回來,伸著手臂擋在前麵,打算硬抗這一下。

“果然還是法製社會好啊!”顧致心裏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就在他以為自己得在**躺一個月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把刀伸出,將快要落下的凳子釘在了原地。

刀身穿透過長凳,離屠夫的臉隻差一拳的距離,嚇得他手都要軟了。

“剛接到說這裏有人意圖行凶,沒想到趕過來就碰個正著。來人,拷走!”

來人穿著製式服裝,這人顧致和柳嬙兒都認識,是那蓉城知縣府裏的捕頭王超。

柳嬙兒是因為柳家酒樓經常接到單子要往知縣府裏送菜,所以才認識的。

而顧致則是因為他的前身三天兩頭地碰上麻煩事,多多少少和衙門裏的人都打過交道。

“王捕頭?你怎麽來了?”柳嬙兒驚訝道。

“不是你差人報的案嗎?”王超將刀收回鞘中,很是疑惑地反問道,“還說是有人要行凶,我這才急急忙忙地帶隊跑了過來。”

“沒有啊,我一到酒樓就和剛才那個屠夫對峙,哪有時間報案。”

“不是你,那會是誰?”王超皺了皺眉。

“是我報的。”身側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兩人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顧致!

“你?”王超眉頭皺得更緊了。要是不認識顧致還好,但認識他就完全相信不了這番話了。

“怎麽了?我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遇見事情第一時間想著報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顧致一本正經地說道。

光憑這番話,就很難將他與沉迷於風俗之地、夜間醉酒鬧事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但是王超是何人,蓉城衙門的大捕頭!

顧致幾乎每一次犯事進去,都經了他的手,兩人已經算是老熟人了。

“行吧,希望你下次來衙門的時候,也能說這樣的話。”王超略顯諷刺意味地笑著說道。

王超轉身朝著酒樓門口走去,“帶走,回衙門!”

“是!”

屠夫雖然走了,但是事情並沒有圓滿解決,這一點顧致和柳嬙兒都想到了。

被這件事耽擱了的食客還在酒樓沒有離去,若是不好好處理,即使明麵上沒什麽,但事實上會對酒樓產生不可追回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