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二靈竅
“坐下,閉目凝神,拋去腦子裏的其他念頭。”
在阿瑞奇的指導下,鍾亦盤腿坐下,雙手放在雙腿上,擺出坐禪的姿勢。
一靜下來,鍾亦仿佛能看到腦海中紛飛雜亂的念頭。每個念頭都代表圍繞在他身邊的一個人,發生在他身邊的一件事。他嚐試著將這些“線頭”一般的念頭慢慢撫平,一個一個地減去。
等到徹底靜下來之後,鍾亦的腦海裏出現一片晴朗的碧空。碧空之下是鏡麵般的水潭,水潭則倒映著鍾亦自己的意識體。
此刻,鍾亦已經進入到了空無的世界,又稱“靜禪”世界。靜禪世界之外的事物,他都感知不到。
“睜開眼。”阿瑞奇的聲音從靜禪世界的底部傳來,如同一條金魚躍出鏡麵水潭之中,掀起一圈圈微弱的波紋。
鍾亦的意識體緩緩睜開眼。他仰望晴朗的碧空,俯視身下的水潭。他腳踩在水潭上,不會沉下去,反而能感覺到水的清涼爽快。
鍾亦不禁感慨,這要是真的度假聖地,那就好了。
這一刻,靜禪的世界仿佛回應了鍾亦的想法:天穹的頂端多出了一輪烈日,鍾亦頭頂多出了一頂遮陽傘,身邊多出了一把休閑躺椅,手邊還多出了剛冰鎮完畢的西瓜和飲料。
碧藍的盡頭吹來清涼、舒爽的海風,連鏡麵水潭也波動起來,就像真正海灘邊的潮汐海浪。
鍾亦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頗為驚奇,他喝了一口冰飲,香甜冰霜,竟然是真實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著鍾亦更加地沉浸在靜禪之中,做什麽都不會輕易從靜禪中醒來。
這時,鏡麵水潭的深處傳來了阿瑞奇的聲音。
“鍾亦,這裏是你內心最深處的世界,你是這裏的王,可以操控世界隨你心意的改變。但我想說的是,不要別被這些虛假而容易獲得的精神滿足蒙蔽,回想起你究竟為什麽要來這裏。”
鍾亦正喝著冰飲,就聽到阿瑞奇的聲音,他高聲問道:“我如果喝完這杯冰飲,再躺在這休息半小時,會發生什麽?”
阿瑞奇淡淡地道:“我勸你不要這麽做,一旦你嚐到了甜頭,就算你這一次能在我的提醒之中回到現實,以後也會有沉淪的可能。”
“好吧。”鍾亦放下了冰飲,心念一動,烈日、海風、避暑裝.備、冰飲水果,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
“很好,去感受你的靈性力量,找到你的第一個靈竅。”阿瑞奇手把手教學道。
鍾亦點了點頭。他繼續冥想,麵前的鏡麵水潭便有一“點”迅速凹陷下去。湍急的水流形成一道越來越深的漩渦,最終定型成一個不會水流覆沒的“水穴”。
鍾亦俯視水穴的深處。那裏飄浮著一個藍白色的光球,光球內部還能隱隱看到一個更小的光球。它們都在靜靜地自轉,無聲而神聖。
鍾亦心有感悟,靜禪世界中的“水潭”,就代表著他的“靈性力量”;“水穴”代表“靈竅”;水穴中的“藍白色光球”代表“契約靈阿瑞奇”;光球內部的“小光球”,是阿瑞奇剛吞入不久,尚未完全消化的另一個“靈魂碎片”。
“你已經領悟了,去開啟第二個靈竅吧。”阿瑞奇道。
鍾亦深吸一口氣,然後轉身背對著阿瑞奇。他以冥想控製著鏡麵水潭的另一個片區。
水麵的一點開始凹陷,水流遇低窪處激成了一個小型的螺旋形水渦。但這深度還不夠,鍾亦繼續冥想,繼續借用靜禪世界的偉力,不斷地拓開漩渦的範圍,拓深漩渦的深度。
這和第一個水穴出現時的輕鬆狀況不同:第一個水穴本身就存在,隻不過被假象掩蓋了,第二個水穴要鍾亦親力親為去開辟,所以困難。
而這個過程之中,鍾亦明顯能感覺到——整片鏡麵水潭都被這嶄新的漩渦牽動!代表靈性力量的水量急劇消失,鍾亦的內心不禁升出一種淡淡的恐慌感。
但一想到阿瑞奇事先的提醒——“開啟第二個靈竅時會消耗整體靈性力量的40%到60%”,鍾亦心裏便有了底。
鍾亦繼續開辟水穴,整個水潭的水位也在不斷降低。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第二個水穴才最終徹底穩定下來。
鍾亦捏了把汗。
事實上,開啟靈竅的難度點不在於開啟的過程,而在於有充足的靈性力量儲備。所以隻要拘靈師的天賦不是太差,嚐試個兩三次都能成功。
鍾亦能一次成功,除開自身的天賦外,也和阿瑞奇手把手的教學密不可分。
“阿瑞奇,我要怎麽退出靜禪世界。”鍾亦問。
“帶著強烈的‘離開’意誌睡著,就能回歸現實。”
鍾亦聽完,一屁.股墩坐在水麵上,仰頭一躺,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這一睡,鍾亦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等到他睜眼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中的浴室。
鍾亦開啟“靈視”,內視己身,看到了自己開啟的“第二靈竅”,就處在小腹下側、陰交穴的位置。
某種程度上說,這特麽的和褲腰帶是一個位置!
雪莉看不到鍾亦體內的靈竅,好奇地問道:“亦哥哥,我的新家在哪啊?”
鍾亦沉默著,指了指褲腰帶的位置。
雪莉:“?”
這時,阿瑞奇插話道:“鍾亦,聽我的指令畫陣圖。五分鍾後就是淩晨兩點半,人的靈性力量會自然波動到一天之中最強盛的時刻,舉行儀式會順風順水,對雪莉來說也是個好兆頭。”
鍾亦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果然是兩點二十五分。
這一入靜禪,自己竟然直接睡過去了五個小時。
鍾亦點了點頭,也不管這一鍋暗紅色的藥渣有多臭,立刻就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毛刷,在地上畫起複雜的陣圖來。
“鍾亦,繪製陣圖的時候,能記住就記住。”
“為啥?不是有你嗎?”鍾亦反問。
阿瑞奇翻了個白眼:“我怎麽可能陪你一輩子啊?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難道你要連最基礎的儀式也不會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