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誅心!

冰冷淡漠的聲音在整個天牢之中來回湧動回**,讓那蹲坐在草窩中的陳雲奇冷冷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猛然抬眸。

搖晃的火把下,秦風巍峨而立。

身上的龍袍獵獵作響,如同山嶽的氣息橫壓而來,陳雲奇向後連連退了好幾步,隨即驚呼道:“陛下,微臣為了救濟災民,一直任勞任怨地親自處理賑災糧,爭取讓每一位災民都餓不死,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啊!”

“然而,趙久清突然出現,就說微臣是在販賣賑災糧,不明分說便將臣抓了起來,陛下,冤枉啊!”

“冤枉?”

秦風滿臉戲虐,伸手間謹言大監搬上椅子,讓他安然落座,這才讚許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看來陳大人沒進雜耍班子,是朕耽誤了你的前途啊!”

“陛下,何出此言啊!”

陳雲奇瞳孔猛然緊縮,他竭力嘶喊,硬是擠出幾點眼淚,哭喊道:“您不能聽信那趙久清的讒言,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既然你不認罪,朕就親自為你數數!”

秦風的目光清冷無情,死死地盯著陳雲奇,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派人混跡在災民之中,物色年輕女子,誘拐後轉賣給土豪權貴,此事可有冤枉?”

“謊報賑災糧數目,勾結袁衝,販賣賑災糧,獲利白銀數萬兩,此事可有冤枉?”

“暗中與淩丞相勾結,意圖謀權篡位,奪取江山,此事可有冤枉?!”

秦風身上的怒氣轟然爆發,眉宇間更是殺意洶湧,他直接一腳踹翻身後的椅子,聲色俱厲,大吼道:“陳雲奇,朕就問你,有沒有冤枉!”

轟!

隨著秦風身上的殺意滾滾洶湧,陳雲奇的臉色更是蒼白不已,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流下。

“陛下……”

陳雲奇死死地咬著嘴唇,顫抖的雙腿再也無法站立,當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喊道:“陛下……這些……微臣我,丞相他沒有做,都是被冤枉的……”

陳雲奇嘴唇微動,還在竭力狡辯著。

“事到如今,還在朕麵前狡辯!”

秦風身影驟然向前,大喝道:“那朕先幫你好好回憶一下,那袁衝,是如何慘死在你麵前的?”

話音剛落,原本麵色蒼白的陳雲奇眼中頓生驚恐。

腦海中想起袁衝被一刀抹了脖子,鮮血直衝的情景立馬充斥整個腦海之中。

“你們對於淩荀而言,無非隻是失去利用價值的走狗罷了。”

“用之即棄,他允諾你的好處,從一開始,都沒想要實現過,事到如今,你還在傻傻的維護他。”

秦風眯著雙眼看向陳雲奇,“朕相信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擁有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陳雲奇驚恐地朝後匍匐幾步,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丞相他……”

“朕還從見過你如此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

秦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目光中的怒火已經開始翻騰,嗬斥道:“好好想想!那刺客最後是如何揮下那無情一刀的,若不是朕出手,你現在不過也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陳雲奇臉色劇變,他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以及身上那慘絕人寰的刀疤,咬牙道:“陛下……丞相要殺我,微臣不知是何原因。”

“但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說的那些事,臣當真沒做過,是趙大人滿口胡言,冤枉微臣的!”

“你可真是個忠誠的棋子!”

秦風背過身去緩緩向前兩步,而後擺擺手,隻見謹言大監開口道:“陳大人,剛剛朝廷收到了讓人十分悲痛的消息。”

“陳大人一家於昨夜三更遭遇刺客屠殺,死傷高達三十餘口人,盡是一刀斃命!”

轟!

此言一出,陳雲奇猛然起身,狠狠地抓住鐵欄杆,雙眼怒瞪,瘋狂的嘶吼道:“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嗤拉一聲!

情緒激動的陳雲奇身上傷口裂開,緩緩地流出了鮮血。

秦風眉頭微皺,謹言大監繼續開口道:“陳大人,奴才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你的妻子,淩薇兒僥幸躲過一劫,目前已經被淩丞相接走,可你的父母,被人活活斬首!”

噗!

陳雲奇臉色驟變,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他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嘶吼哀嚎道:“不!這不是真的!”

“淩薇兒不會這麽做的,她不會這麽做的!”

“陳大人對淩薇兒還真是伉儷情深,讓朕著實有些羨慕。”

秦風戲虐地看向陳雲奇,淡淡道:“根據朕所得消息,昨夜開門讓刺客進入的正是你的妻子!”

“也就是淩丞相的女兒!”

“什麽!”

隻見陳雲奇難以置信地盯著秦風,眼中的僥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隨即一抹悲意逐漸浮現,“淩薇兒,她……她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這麽做,朕覺得應該不需要給你太多的解釋了吧?”

秦風轉身,望著陳雲奇那歇斯底裏的模樣,繼續開口道:“據朕所知,那些刺客下的都是死手,經過太醫的鑒定,有些未當場咽氣的,事後還進行了補刀。”

“如此殘忍的滅口,可想背後那人對陳大人的恨意已經上升到了難以描述的地步了吧?”

“不!”

陳雲奇徹底崩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愴的哭聲在整個牢獄內回**,他雙眼通紅,淒慘哀嚎道:“不!他怎麽能這麽對我!我那麽相信他,他為何如此對我!”

噗噗噗!

大口大口猩紅的鮮血噴湧而出。

陳雲奇的身影搖搖晃晃,整個人無力的躺在了地上,痛哭道:“我那才不過三歲的兒子,他居然就這麽狠心!”

“他就是個畜生!畜生啊!”

“陳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悲慟。”

秦風神色漠然,淡淡道:“昨夜巡防營巡邏時,發現你那重傷瀕死的妾室,全身染血爬出數千米,送出了你那還在繈褓的女兒,如今留在了太醫院。”

陳雲奇絕望的雙眼猛地瞪大滾圓,驚呼道:“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