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於腐
第三十八章 於腐
羅一一語震驚四座，使得整個天羽寶殿陷入死寂。
不光是閑雲子和長孫傑，就連天羽城的三個始祖都吃驚不小，隻是在外人麵前，他們不想表露出來。
死寂使人感到壓抑，而對於閑雲子和長孫傑而言，這死寂就變成了一種折磨。
他們本是來炫耀的，現在卻被天羽城反將一軍，這種難堪與不安可想而知。在這壓抑的寂靜中，兩人不禁冒出了冷汗。
“閑雲子道友，你這是在想什麽呢？”林正風雖然驚訝，可畢竟是天羽城的始祖，剛才一直被閑雲子壓製，現在看到閑雲子吃驚的樣子，當然要搬回一層。
被林正風一叫，閑雲子渾身一顫，便回過神來。
回神之後，閑雲子麵無表情的看著羅一，問林正風道：“這是你們的首席大弟子？”
林正風一臉得意的笑笑，道：“不是我們的，難道還是你們的不成？”
閑雲子還是不相信，可是他了解天羽城服裝與弟子等階的關係，這羅一穿著白衫，自然是最末代的弟子。
不過很快閑雲子又想，會不會是林正風知道自己要來，找了個始祖級別的人物冒充首席大弟子。不過很快，閑雲子自己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據他了解，天羽城不可能有第三個丹元期的高手，對於這一點，他非常肯定。
可問題又來了，既然這個羅一不是丹元期的高手，那他又是怎麽看出自己和長孫傑的修為的呢？閑雲子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一下，閑雲子厚著臉皮問羅一道：“你到底是什麽境界？”
羅一一挑眉道：“引氣九重，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閑雲子搖頭，道：“那你是怎麽看出我和長孫傑的修為的？”
羅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衣服不以為然的表情道：“用眼睛！”
“你！”這下輪到閑雲子生氣了。
羅一這明顯就是廢話，不用眼睛看，難道還用屁股看嗎？閑雲子知道羅一有意戲耍他，氣的臉都紅了。
羅一根本不去理會閑雲子的表情，因為他相信在天羽城，這個閑雲子還不敢放肆，畢竟天羽城還有林正風這個丹元大圓滿的存在。
“小子，別囂張過了頭，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閑雲子狠狠的瞪著羅一道。
“閑雲子，這話我也要送給你！”林正風見閑雲子居然出言威脅羅一，心想這個閑雲子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於是他再次放出氣勢，隨時準備動手。
閑雲子看看林正風，冷冷道：“你敢嗎？”
林正風毫不示弱道：“你可以試試！”
看到林正風帶著殺意的眼神，閑雲子心裏沒底了。他知道要是真打起來，他這個丹元後期不可能是林正風的對手。不過這勾起了他對羅一的興趣，為了一個羅一，林正風居然不惜與鶴雲宗翻臉，那這個羅一到底是什麽來頭呢？
“送客！”
林正風表麵上很強硬，可心裏還是有點虛，畢竟天羽城不複當年，要是真打起來，一個閑雲子換整個天羽城，這筆買賣怎麽算都是虧的。
閑雲子雖然身為鶴雲宗長老，可是也不想讓自己做炮灰。
之前閑雲子之所以一副有持無恐的架勢，是因為他認為林正風不會真的殺他。可現在看到林正風為了羅一爆發出的氣勢，閑雲子心裏就沒底了，所以他也不敢繼續挑釁。
試問，誰不怕死呢？
閑雲子在氣勢上已經一敗塗地，為了挽回一些顏麵，他在臨走前大叫道：“這就是萬年古派的待客之道嗎？可笑！可憐啊！”
說完，閑雲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天際。
閑雲子這一叫運足了真氣，別說是整個天羽城了，恐怕連方圓千裏內的任何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方圓千裏內就隻有天羽城一個修仙門派，閑雲子這麽一說，就等於告訴別人，天羽城不過如此，別做天羽城的弟子。
天羽城本就開始沒落，如此一來一些資質好的少年聽到閑雲子的話，很可能不來天羽城了，這對天羽城而言豈不是雪上加霜。
閑雲子走後，林正風平複了一下心情，看著羅一道：“你也看見了，我天羽城不複當年，現在一個一個原本依附我們的小門派都敢在天羽城作威作福了。”
“呼—”羅一輕輕舒了口氣。
現在羅一總算明白為什麽三個始祖不惜威脅也要留住自己了，在修仙界裏，實力說明一切，而所謂的首席大弟子，也就是門麵，更是門派實力的象征。
很明顯，三個始祖就是希望羅一給天羽城撐門麵。
對此，羅一不置可否，因為就剛才長孫傑的實力來看，鶴雲宗末代弟子中應該不止長孫傑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反觀天羽城，一個築基前期的陸大勇就可以坐天宗宗主了，這樣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正所謂金玉其外，敗絮期內。
這天羽城表麵上的確風光無限，可是身在其中十年的羅一卻知道，整個天羽城內，處處都是敗絮。小了說有呂百英和權富貴這樣的小人。大了說有各宗門之間的勾心鬥角，這些都是敗絮，不除，天羽城必將繼續沒落下去，直至有一天走向滅亡。
如此一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門麵還會重要嗎？
“羅一，你是我們天羽城的希望，所以我代表天羽城懇請你留下了！”林正風打斷了羅一的思考，表情懇請的看著羅一。
羅一苦笑道：“為什麽你們不去找找天羽城沒落的根源，反而把希望寄托給一個首席大弟子。”
林正風連連搖頭道：“命中注定，哪是說改就能改的！”
羅一歎息道：“你都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改變不了？”
林正風正色道：“想我天羽城能夠傳承萬年，這可都是先祖們的心血和經驗，是經曆過歲月考驗的，如果連先祖的智慧都無法幫助我們走出困境，我們還能怎麽變呢！”
羅一本想反駁林正風，可是想想，如果是自己站在林正風的位置上，或許就也不敢隨便做改變。畢竟要變就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門派的上千多弟子。成功固然名垂青史，可一旦失敗，必將成為覆滅天羽城的罪人。
“萬象無常，世局瞬息萬變，像他們這樣不求思變，一味的遵循先祖的腳步，注定是要滅亡的。你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我們還是別管這些破事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修為。”青眉上人對林正風的話嗤之以鼻。
羅一覺得青眉上人說得有理，這天羽城已經沒落至此，人心又如此渙散，就算羅一想幫也幫不了。
不過在臨走之前，羅一想起之前林正風聽到“長孫策”這個名字時驚訝的表情，於是問道：“這長孫策到底是誰？”
再次聽到“長孫策”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正風還是渾身一震。看來這個長孫策，跟天羽城，甚至跟林正風本人都有很深的淵源。
羅一略帶威脅的口吻道：“始祖既然把我當外人，又何必苦苦留我做什麽天羽城首席大弟子！”
雖然林正風麵帶為難之色，但是一聽羅一的口氣，便歎息一聲。
原來這個長孫策本是天羽城弟子，而且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就是性格特別孤傲，又喜歡走捷徑。
五百年前，天羽城發生了一件怪事，在一天夜裏，明明星空朗朗，可整個天羽城弟子都聽到了陣陣驚雷。
當弟子準備出去查看的時候，卻被當時的始祖攔住，並嚴令所有弟子不準外出。
當時的林正風和長孫傑同為劍宗弟子。
戒嚴期間，林正風發現長孫策偷偷跑了出去，本想叫住他，可卻沒能勸住。
林正風踹踹不安的過了一個晚上，然後就看到長孫策精疲力盡的跑了回來。當時林正風和長孫策都已經是引氣六重，所以林正風很奇怪長孫策為什麽要跑回來，而不是飛回來。
林正風本想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到那天之後，長孫策性情大變，見了誰都很親熱，這讓林正風感到很奇怪。
十年後，林正風發現整個劍宗的藍衫弟子，修為都沒有進展，唯獨長孫策突破到了築基。林正風覺得這事很蹊蹺，就暗暗極了下來。
終於在百年一次的傳送陣爭奪戰中，林正風親眼看到長孫策吸走了對方凝聚的靈氣，生生將一個修仙者變成了凡人。
林正風回到天羽城之後，把整件事情告訴了始祖，並猜測劍宗弟子遲遲沒有突破，就是因為被長孫策取走了靈氣。
等始祖帶著城主和劍宗宗主去找長孫策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
長孫策離開天羽城之後便銷聲匿跡，直到今天，林正風才知道他在鶴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