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與拳，交錯的心
明金剛平時並不會經常用【象形·大將軍炮】這一類破壞力強大的拳法。
很麻煩，被破壞的東西都得明家出錢賠償，還得找大人物運作。
但有些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何況還有盡力了也沒有辦法的情況發生。
明金剛的身體筆直向後急退。
被轟得粉碎的大門隻剩下一團久久不散的煙塵。
刹那間穿透煙塵的銀光，仿佛切裂了明金剛眼前的空間。
果然不行嗎？想用拳法來擊敗堂堂的劍仙，終究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麽？
未必！
明金剛已經大致預測到了東方瞬雨的反擊，所以此時此刻並沒有表露出驚慌。
來了！
劍刃的走向……看得見！
明金剛保持著逐段後退的步驟，每停頓一次，根據雙腳的不同發力方向，後退的路線也跟著發生十分細微的改變。
寬闊的場合，優勢遠遠大於狹窄的走廊，戰鬥立刻就變得簡單許多。
因為回避的空間變大了。
缺少套路連續劈砍過來的長劍毫無懸念每一次都落空，窮追不舍，但失去理智的東方瞬雨隻知道對著明金剛去砍，砍不中就繼續，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已經被帶到了明金剛的節奏當中，就像一個被絲線牽引的木偶。
這就叫做牽製。
動作本來就是明金剛主導，他當然能計算出每一次位移之後東方瞬雨能夠有幾種辦法攻擊到自己，如此就是相對複雜一點的選擇題罷了，與真正憑著本事相互砍殺是不同的。
雖然看上去明金剛好像被來來去去的劍刃所籠罩著，其實有驚無險。
“呼……呼……”
不知是否是因為感到了疲倦，東方瞬雨的動作停了下來，但是眼中的怒火還沒有熄滅。
周圍冒出來吃瓜的學生數量變多了，根據校規，隻要不是太過分，一般打到頭破血流程度的決鬥都是允許，甚至是鼓勵的。
“冷靜下來了嗎？不像呢。”
明金剛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內，呼吸平穩。
不得不說心中還是有點小小得意。
戰場上是否能保持冷靜，絕對是帶來勝利的最關鍵要素之一，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武者才會持之以恒的鍛煉“心”，甚至於有“人之強即是心之強”這樣的說法存在。
而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在“心”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客氣的說，已經等同於立足於不敗之地。
“還……”
東方瞬雨咬緊的牙齒當中擠出些許已經被她咬變形了的單字。
明金剛的呼吸與空氣的流動融為一體，這是象形拳基礎的技法。
動與靜，二者看似違和而有無比默契的融為一體，現在他的心已經不會再有一絲動搖，絕對的冷靜將成為通往勝利的道路。
“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哢——
內心中響起了有什麽東西被折斷的聲音。
什麽絕對冷靜！什麽心之強！什麽通往勝利的道路！
不存在的！
明金剛這時才發現一個人的裂開原來如此簡單。
嗡的一聲，吃瓜群眾當中立刻緊跟著炸出了無數聲音，猜測，鄙夷，吃驚，議論紛紛……明金剛覺得身上就像有無數賽馬在跑來跑去，兩手不停地在頭頂揮舞，慌到腦子裏麵隻剩下一個大漩渦在轉，漩渦裏麵有個人在掙紮，那也是自己。
“我不是……我沒有……哎呀好疼！”
臉頰的痛感總算把明金剛拉回了現實世界。
皮肉被割裂的聲音竟然能夠聽得如此清晰。
他總算意識到再混亂下去就不是精神上的裂開，而是物理上要裂開。
雖然很想抱怨一下為什麽明水柔和墨規人還沒有到，不過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象形·熊手】
明金剛的視線跟隨著東方瞬雨殺氣與悲傷兼具一半的目光，偽裝出馬上要後退的虛假眼神，雙手卻從左右兩側向胸口快速收回，是誘敵之計，但不知道對沒有意識的人是不是有效，說實話演技可能已經有點用力過猛。
他的十指彎曲成利爪的形狀。
東方瞬雨果然刺出去一劍，刺這個動作攻擊範圍較長，鋒芒集中在劍尖。
有效！明金剛卻沒有移動。
不，是隻有手臂在移動。
錚——
鋼鐵碰撞的聲響。
強化得極其堅硬的手指從側麵撥開了劍身。
東方瞬雨整個人跟隨著劍一起彈向了斜後方。
【象形·十銃彈】
明金剛左腳向前踏出一步，穩如泰山的紮穩根基，已經彎曲的手指再一度伸直，同時向前伸出去的還有雙臂。
槍，改變了人類戰爭的武器。
十根指尖連續噴射出小小的無形氣彈。
“那是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啊啊啊！”
東方瞬雨一邊狂吼一邊揮舞長劍抵擋氣彈射擊，假如此時她保持著理智，一定會發現氣彈的威力根本奈何不了她。
但現在她隻有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本能反應，自然而然的就去抵擋那些其實沒什麽意義的攻擊。
而明金剛之所以會先穩住身形，正是為了接下來的一招。
【象形·大豬突】
為了這一刻，明金剛一直都在積蓄力量。
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即使是久經修煉的武者，體內有了大量氣的循環，也不可能像某名作的查克拉容量一樣到後期就幹脆放棄了治療。
明金剛對自己的極限比誰都了解。
正因為了解，才能夠毫不猶豫的使用這一招。
出擊！
轟——
明金剛腳下的地麵瞬間被壓出了深深的凹陷，踏出的一步又一步碾壓大地的隆隆巨響如同狂奔的象群。
一直在發散思維的吃瓜群眾們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個個的閉上了嘴，如同嘴巴多了一道閉鎖的拉鏈。
簡直形同地震的巨響，震得他們的腦子都在搖**。
東方瞬雨全然不懼全力衝過來的明金剛，準備以突刺的姿勢迎擊。
明金剛做出了最終的判斷，而且現在已經沒有餘地收招了。
賭的是那一劍會刺在什麽地方。
雖然被刺中要害大概率也不會掛。
嗤——
明金剛的右耳被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血本該是熱的，現在卻隻能感到冰冷。
贏了！
巨大的衝擊將東方瞬雨原地掀飛。
一柄長劍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插在了地麵上。
煙塵，緩緩散去。
“疼疼疼……怎麽回事？這是哪兒？嗚……腦袋怎麽有點混亂？剛才是……”
東方瞬雨勉強張開了一隻眼睛，空出的手抹掉臉上的塵土。
“你沒事了？那從我身上下去行不？”
明金剛整個人幾乎都埋在了土塊裏麵，腦袋依然在不停的嗡嗡響。
沒力氣在半空接人了，湊合下吧
“咦？”
東方瞬雨看著被自己壓著，表情像切開的包菜一樣的明金剛。
一秒。
她的臉如同被一個巨大的刷子從下往上滾過，塗上了一層滾燙的紅色顏料。
記憶，回來了。
包括剛才打架的記憶。
羞恥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量大管飽，甚至加入了大量腦補的延伸。
“你……”
東方瞬雨捏緊了手中的劍。
“哎？”
明金剛感覺到轉瞬即逝的殺氣，因為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所以大概是錯覺吧？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東方瞬雨一腳踏在明金剛的胸口，拔腿就跑。
“咕……等一下……”
由於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淚奔所以明金剛沒有太在意被踩了一腳的事情，正好看見那邊墨規和明水柔走過來，兩個人立刻堵住了東方瞬雨，好像是一邊安慰著她一邊跑到沒人的地方去了。
也行吧，安慰女生的事兒自己確實是不大擅長，明金剛覺得屬實不該繼續摻和，何況還是個尷尬的誤會。
雖然也有英雄需要最後一秒鍾才登場的說法，但是那一般指的是在危機時刻華麗登場解決事件的劇情，像現在這種基本上都沒事兒了才登場的世人一般稱做跑龍套的警察叔叔。
以後得找機會和墨規說一下二者的區別，希望以後不要再搞錯其中的不同。
那麽接下來……
不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搞不好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