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修佛就是修心

方卓一看,果然生的唇紅齒白,小白臉的特征明顯。

大和尚在辯機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嗬斥道:“是不是又在外麵惹事了?”

辯機委屈的道:“沒有,這幾天弟子一直在寺院,哪裏都沒去。”

方卓伸手阻攔道:“我們隻是想和小師傅溝通認識一下而已。”

大和尚這才住了手。

雙手合十道:“貧僧法號玄奘,既然是交朋友,貧僧就不打擾了。”

是西天取經的那個玄奘嗎?怎麽看上去有點虎呢?很接近大話西遊裏的形象。

不管了,每個人都有不為外人道的事情,端著的形象是裝的,這才是生活。

就像你平時上班穿的很莊重,下班回家脫得一絲不掛,還做些令人咋舌的小動作,本質是一樣的。

在還沒有成為大師之前,沒必要包裝自己的形象。

“敢問兩位施主找貧僧什麽事?”

方卓也趕緊見禮,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來是想你和推心置腹的聊一聊,還希望小師傅坦誠。”

辯機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能來本寺,我們之間就是緣分,互相交流一下,讓佛心能走進千家萬戶,本就是貧僧的職責。”

李承乾默不作聲,他這次要全程跟著方卓,看看他究竟是如何破案的。

這個辯機很年輕,又是佛門中人,他實在想不通和本案有什麽關係,所以也不敢插嘴,害怕暴露了出他們的本意,讓案件受阻。

方卓道:“沒錯,佛性是溫和的,正好可以中和世人的狂躁,看來小師傅慧根很高,日後必定是一位得道高僧。”

辯機謙虛道:“施主言重了,修佛就是修心,修萬物,最後到忘我,出家人已經沒有名利,隻求本心。”

方卓覺得辯機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隻是他的修心生涯有一個漏洞,就是和高陽鬼混,他們稱之為愛情,被後世渲染的很厲害。

看來高陽的手段已經超出了佛法,讓辯機欲罷不能了。

方卓拋出了一個問題。

“修佛就是修心,那麽修心的先決條件是什麽?吃齋?念佛?誦經?抑或是戒酒?戒色?戒肉?”

辯機苦笑一番,道:“佛門講究的是機緣,當然您剛才所說的先決條件必不可少,如果本心沒有刨除這些塵世間的雜念,修佛便是一紙空談,說白了也就是藏在佛門中的偷生者。”

“好一個偷生者,那麽小師傅六根是否已經清淨?如果犯了戒,是否還能修的大德?”

“犯錯誤是人的天性,佛也不例外,所以,佛法還講究立地成佛。”

“呸!太不要臉了,一邊要求別人四大皆空,唯獨對自己很寬容,犯了錯誤之後,總是能在你們典籍中找到借口。

在我看來,隻要是一個標榜自己四大皆空的高僧犯了錯誤,就要打入你們的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要不然要十八層地獄幹什麽?關押那些一輩子是好人,偶爾犯錯就被你們釘在恥辱柱上的人嗎?”

方卓一下子沒摟住,情緒有些失控。

李承乾道:“我們是在討論佛法,盡管有不一樣的意見,也不要如此激動。”

辯機剛才說的時候,必定想到了高陽,一個垂涎美色的僧人,要得大道,必須要受烈獄的淬煉。

前提是你要全身而退才行。

方卓不想救辯機,因為這件案子很奇怪,背後好像有一雙推手,可是又看不見。

他在乎的是房遺愛。

他不能看著兄弟蒙羞。

方卓剛才在心裏有一絲念頭閃過,如果他再糾纏高陽,就會殺了他,既然佛不讓你下地獄,那麽我來。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就像是一個漣漪一樣,在心裏會被無限放大。

阿彌陀佛!

辯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子會如此激動,道了一聲佛語,就要離開,談話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繼續進行下去了。

方卓見辯機要走,平和的道:“你與佛有緣,希望小師傅能參透大法,早日入佛心。”

辯機頓了頓,肩膀抖動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

玄奘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辯機已經走了。

玄奘道:“貧僧那劣徒生性頑劣,還望二位施主海涵。”

方卓總覺得在定力方麵,現在的玄奘還不如辯機,總覺得如果他們現在啟程去取經,辯機才是那個唐僧。

“不妨事,討論學識,觀點不同,會有些衝突,但是,不影響佛法無邊,回頭是岸。”

說到這裏,慈恩寺之行也就結束了。

方卓明裏暗裏的暗示了辯機好幾回,讓他回頭是岸,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

按道理來說一個佛法高僧,這點悟性還是有的,如果他非要賭概率,那就是賭徒,不是高僧。

兩人打馬回到大理寺。

李承乾一路想說點什麽,方卓一直在回避,根本不給他機會。

難道方卓要把真相告訴他嗎?那以後房遺愛和李承乾之間還怎麽相處?

剛到大理寺,各方的消息雪片一樣匯聚而來。

長孫衝和房遺愛這邊找到了一個案件,是十年前一個梁上君子叫蔡坤的,偷盜技術一流,很自負,每次做完案子,都喜歡留下一個標記,是用毛筆畫在牆上的一朵花,在卷宗上沒有寫是什麽花。

“這個人現在在哪裏?”

“卷宗上說最後被判入獄,兩年前出獄,現在音信全無。”

“給我查,主要查三教九流,務必找到這個蔡坤。”

“是!”

這一條線主要交給了長孫衝和房遺愛。

尉遲洪道和元嘉這邊沒有費力就查到了一條讓他們震驚的線索,那就是這種款式的手絹很名貴,隻流傳於上流階層,普通人是接觸不到的。

方卓命人端來一盆水,把手絹放在水裏,畫在手絹上的梅花開始慢慢消散。

墨飄在水麵上,方卓用手指頭蘸了一點墨,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有桐油味,是上等墨,宮廷用墨。

方卓心裏有了一個想法,很瘋狂,又不敢貿然出擊,隻能等待下一輪的調查結果。

但是程處默帶回來的消息,又讓方卓直接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因為他在西市抱著一對白馬玉器回來了。

而這對白馬已經得到許國公高士廉的驗證,就是他府上丟失的白馬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