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鵬一日同風起

顧家正在大擺宴宴。

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顧念卿又做出新詩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洗刷恥辱。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這首詩掛在顯眼的位置,被請來的人,一進門就可以看見這句氣勢恢宏的詩。

直誇主人家的小姐才氣斐然,甘拜下風。

顧凡之笑的見牙不見眼,紅光滿麵的誰也看不出來他是一位已經八十三歲的老人了。

見人就嘻嘻哈哈的像是十八歲的自己,非要拉著人灌酒。

顧念卿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著,實在阻擋不住老祖宗的熱情,便把這等差事交給了喜不自勝的顧瑜,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去。

方家顯得很平靜,不管外麵發生了多少大事,在方家來說都不是大事。

他們家現在的大事就一件,準備迎娶顧念卿過門。

聘禮已經送過去了,日子已經定在了下個月初五,算算時間,整整十五天的時間。

家裏馬上就有了主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的沒個規矩。

隨著方家的人數增加,各個部門之間都有了管理者,管理者根據方卓寫的條條框框來約束眾人。

雖然裏麵沒有強製性的規定,但是,每個人都很守規矩,氣氛一片輕鬆。

他們希望主母過門之後,也能保持現在輕鬆的氛圍才好。

方卓剛想喝一口下午茶,來消遣一下一天在衙門口的疲憊,誰料想一根野草在他的臉上劃來劃去的奇癢無比。

沒有睜眼就知道是顧念卿來了。

“你看誰家的姑娘還沒有過門的時候,就往夫君家裏跑的,也就是你這個野性子丫頭。”

“家裏亂糟糟的心裏鬧騰的慌,就想過來和你說說話,心裏才能平靜一些。”

“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

“別和我裝糊塗。”

方卓嗬嗬一笑,道:“那天我突然得到了上蒼的指引,上蒼說這裏很危險,讓我趕緊離開,誰知道剛一離開,那裏就被神靈降下雷霆,炸了個粉粉碎,說來還都是你的功勞呢。”

顧念卿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麽又成了妾身的功勞了?”

“那是我遇到了你這樣一位賢良聰慧的妻子才能化險為夷,要不然也被天雷炸死在飛虹觀了。”

“你胡說!”

顧念卿不是小孩子,顯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

方卓無辜的攤攤手道:“千真萬確,比真金白銀還真,不信你摸摸我的良心。”

說著就要把顧念卿的手往他懷裏放。

顧念卿順勢一倒,兩人就躺在同一張躺椅上了。

顧念卿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上,羞愧難當的把頭埋進了方卓的臂彎。

方卓哈哈大笑的聲音,飄出去很遠……

果然,做女人的英雄能得到很多實質性的好處,至少一門好的姻緣就是實在的獎勵。

……

李二放下方卓寫給他的奏折之後,大發雷霆,覺得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神靈降罪,百姓遭難。

把一切的罪責都推的一幹二淨,讓虛無縹緲的神靈背了黑鍋。

不過案子辦的無可挑剔,隻是天降雷霆,是在計劃範圍之外的事情。

這麽大的建築,頃刻間就被摧毀,這樣的神力又該如何解釋呢?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神靈存在?

一時間,旱雷,天火,這些和神靈有關的詞匯在李二的頭腦中迅速閃過。

搖了搖頭,又將這些念頭全部驅趕出大腦。

他是神靈的創造者,肯定不會相信有神靈的存在。

這時,刁豎覲見。

李二問道:“有什麽線索?”

刁豎彎腰稟告道:“是大號爆竹所為。”

李二一驚,問道:“什麽樣的爆竹有這等威力?”

“狀如圖樣。”

說著,刁豎獻上一幅畫,因為恐懼他的威力,不敢拿進宮裏來,隻能獻給李二看圖樣,然後請陛下定奪。

“你如何知曉?”

“在現場找到的,老奴猜想如果有足夠多的爆竹疊放在一起,就會發生狀如天罰的神雷的事情”

“這東西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現場慘不忍睹,都是大坑,一根爆竹斷然不會形成這樣的局麵。”

“如何製作,如何引燃,如何保存,這些你都知曉嗎?”

刁豎撲通就跪在李二的麵前,顫聲道:“奴才不知,隻知道是臨潼知縣所有,其他一概不知。”

他知道這爆竹威力巨大,可以作為戰場上的秘密武器,這種東西如果誰掌握在手裏,誰就可以製霸天下,所以,回答的要很小心,絕對不能讓陛下知道自己知曉其中的秘密。

即便是自己真的不知道。

如果回答有一絲讓陛下不滿意,那麽你即便不知道,也會變成知道。

到時候,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朕可否一觀?”

刁豎萬死都不敢把這麽危險的東西呈現在李二的麵前。

爬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陛下,此物凶險,斷然不可觀瞧,不如宣平安侯覲見,讓他給說說這件東西的來曆。”

李二摸了摸下巴上為數不多的胡子,道:“那就這麽定了,著平安侯方卓即刻覲見,不得有誤。”

“是!”

刁豎從來都沒有這麽害怕過李二。

他體內的每一滴血都在翻騰,撞擊的五髒六腑難受的厲害。

心髒跳動的隔著三米遠都能聽到。

中書省得到指令,馬上起草詔書,即刻啟程前往臨潼縣宣旨。

方家子的下場有兩個,第一個,乖乖交出配方,有多遠滾多遠。

再一個就是當場被擒,殺無赦。

陛下看似蜻蜓點水,其實內心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方卓有即可腦袋能掉的呢?

腳下趕路,心裏想著,不免在為方卓感到惋惜。

這個年輕人聰明伶俐的實在惹人喜歡,且不說他的政績,光是把家裏重新整治的欣欣向榮,就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

要知道他才僅僅隻有十八歲,要是不卷入朝堂爭鬥,前途不可限量。

刁豎沒有心思再玩躲貓貓的遊戲,開門見山的來到方家門外,舉著聖旨高聲喊道:“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