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做一個女人的英雄

把一個歌姬的腿從身上移走,一隻白皙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前,讓他呼吸起來特別難受。

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麽正在這種狀態下睡覺的。

人在醉酒之後,就是一具屍體,醒來繼續生活,醒不過來,下一世再見。

方卓叫醒了橫仰八叉的兄弟們,出了花樓,在對麵的小吃攤前用清晨的粥減一減深夜的酒。

鬼知道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些什麽,總之顧念卿一大早從方卓身邊過的時候,臉色鐵青的厲害。

就說昨天晚上不去不去,非要去,還沒開始追呢,給得罪了,後麵得費多大勁呐。

朋友們對方卓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是無能為力。

拍拍肩膀就要離開了。

他們也要回去了,一晚上沒回去,家裏人該著急了。

方卓看見顧念卿就想到顧念卿五年前的遭遇,就想到了失蹤的花娘,上次在縣衙,崔寧手下的白衣說他表哥在長安平康坊的青樓裏見過一個叫花娘的老鴇子。

不知道這個老子和花娘是不是同一個人。

“處默!”

人剛走,方卓叫住了他們。

“長安平康坊怡紅院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花娘的老鴇子,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

長孫衝對那裏很熟悉,當即道:“沒錯,老鴇子就叫花娘,據說還坐過牢,不到一年就放了出來,現在在怡紅院,我經常去,熟悉的很呢。”

方卓笑的很邪性,道:“你們回去好好睡覺,晚上怡紅院,哥哥我請客。”

“又開始連場酒了。”

“記得上次連場喝酒還是房兄迎娶高陽的時候。”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房遺愛一腳踢空,拔腿就追了上去。

元嘉趕緊找到自己的馬,跳上馬,一溜煙跑了。

……

方卓突然被賜封為平安侯,這讓顧家始料未及,雖然方家距離世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在地位上,顧念卿嫁過去的時候,就不能叫下嫁了,而是他們攀附了。

從現在起,顧凡之再和方卓談話的時候,隻字不能提顧念卿了。

要不然別人該說他攀附了。

老友之間座談,自然少不了聊到這件事。

陳司禮道:“看開點吧,誰也沒想到這小子會爬的這麽快,轉眼間就成了大唐國的侯爺。”

傅佑坤道:“這人的命運啊,半點都不由人,上個月還以小子自居,看到卿兒眼睛都是直的,現在搖身一變就成了平安侯。

顧老還推銷了一番卿兒,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攀附權貴,這叫什麽事啊。”

顧凡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這個轉變和驪山發生的突厥入侵事件有關,平安侯可能在這件事上立下了功勞,所以才被火速封為平安侯。”

兩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突厥人屠村,為了殺李二,方卓當時正好在左近,於是奮不顧身救下了李二,然後就被封為平安侯。

這已經是公認的版本了,而且朝廷也發了榜文,寫的很清楚,方家子救駕有功。

人啊,有時候有才也需要好機會,機會來的時候,也需要你抓住才行。

方家子三者齊備。

有才,好運氣,加上做事果斷,出手淩厲,這破天的富貴就到了他的手裏。

顧老繼續道:“卿兒是昨天得知此事的,大清早的就跑到方府去看人家,沒想到在華樓下看到他和李靖的兒子,老程的兒子們在喝粥。

京城的二世祖是什麽貨色,你我都清楚,昨天晚上大概是在花樓玩了一夜,早上起來吃早點,沒想到被卿兒碰到了,現在還在閣樓上哭著呢。”

……

顧念卿正在哭得死去活來,小玖已經哄了一個上午了,還能從外麵聽到嗚嗚的哭聲。

“小姐,再傷心,飯總得吃吧,要是哭壞了身子,可得不償失。”

“不用你管,你走,我不餓,我自己會調整好我自己的,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心裏根本就沒有我,昨天晚上竟然還上花樓去玩,姑奶奶我也不稀罕他。”

小玖在心裏鄙視她,口口聲聲不喜歡人家,現在哭得稀裏嘩啦的,有什麽用呢,人家也看不見你哭,哭壞了身子還是自己受罪。

不過,小玖很理解顧念卿,一個女子經曆了那麽多,現在十八歲高齡了,還沒有嫁出去,任是誰都不會淡然處之。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對方不僅是個登徒子,而且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自己加官進爵之後,立刻就忘記了曾經的誓言。

誓言?

有嗎?

他們隻見過一麵而已,甚至都沒有說過話,何來誓言?

那麽怎麽說?

一廂情願?

唉!

果然是獨自傷神,沒什麽卵用。現在人家成了侯爺,被皇帝看中了,自然要去做駙馬的。

國子監編修的孫女?

很漂亮嗎?

所以,顧念卿應該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十八年了,命運還是在和他開玩笑。

小玖突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

“小姐,我以前不是說過嗎?人和人都是有緣分的,月老早已牽好了線,這些線會拉扯著你們走到一起的。”

門開了。

顧念卿覺得小玖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把中午飯和下午一起吃了,晚上還出去逛了水街。

……

他們根本不知道方卓現在正在找五年前的凶手,要把顧念卿心裏的痛永遠的根除掉。

做一個女人的英雄,本來就是一個男人骨子裏的血脈,方卓不認為他上了個青樓,顧念卿就要死要活。

兩人還沒正式交往,就不必去解釋,他做的事顧念卿一定會看見,到時候,她就會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不在她那裏。

方卓不擔心顧念卿會被其他人娶走,現在的顧念卿隻有他這一條道可以走了。

到了長安,方卓騎著馬站在灞河邊上,無端的生出許多感慨。

不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竟然融入的這麽快,完全沒有陌生感。

就好像隻是換了交通工具而已。

如果人權還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話,這個世界要比後世好混的多。

該死封建主,你等著,老子遲早要把你這該死的驕傲給你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