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臉匪氣

突厥人看到斜刺裏衝過來一隊人馬,這是他們不曾料想到的。

這就是變數。

他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來對付這隊人馬。

方卓,仇玉以及玄甲軍,加起來三百人左右,黑壓壓的在突厥人衝進李二龍攆前抵達戰場。

可是還有一部分突厥人沒有遭到阻攔,不顧一切的在隊友的掩護下,繼續向前衝擊。

距離突厥人已經很近了,方卓抬手就發射了一支羽箭。

鐵尾羽箭衝出手弩,刺進了奔向方卓的突厥人的腦袋。

羽箭貫穿了腦袋,突厥人軟軟的倒下。

緊跟著的仇玉連續發射出三支羽箭,都命中了突厥人,讓他們失去了戰鬥力。

玄甲軍騎著馬率先衝進了軍陣,手裏的馬槊一掃,臨近的突厥人哀嚎一聲,嘴裏彪出一大股鮮血,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命嗚呼。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手弩需要不停的假裝羽箭,一次隻能發射一根,本來是用來防身的,使用在戰場上就顯得有些戰鬥力不足。

方卓不會武功,身體也很單薄,能做到和突厥人打馬交錯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由於這一隊突厥人執行的是近距離埋伏作戰,所以並沒有騎馬。

他們要的就是一個“奇”字。

騎著戰馬太過招搖,根本不可能潛伏到這麽近的距離。

脫離了戰馬的突厥人,在戰場上就是一隻綿羊,任人宰割。

突厥人在看到方卓從斜刺裏殺出的時候,就知道計劃已經失敗了。

但是驕傲的他們,還是發起了最後的衝鋒,他們希望有奇跡發生。

隻要有一絲成功的機會,他們都要抓住。

一名玄甲軍被兩個互相配合的突厥人拉下馬,斬殺了,馬槊就插在地裏,尾部還在晃動。

方卓又發射了一支羽箭,殺了一名突厥人,打馬過去之後,拔出馬槊,爆喝一聲就殺入了敵陣。

仇玉緊緊的跟在方卓的身前,撿起一把突厥彎刀,為方卓清除背後的危險。

正在這時,又一五人小隊,身著戰甲從另一邊殺了出來,時機掌握的也剛剛好。

把最後一隊突厥人擋在了李二的龍攆之外。

到目前為止,開闊地變成了屠戮場,突厥人退無可退,隻能奮力一搏。

刁豎喘著粗氣退出了戰場,緊緊的站在李二的身邊,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李二見威脅已經解除,背著手饒有興致的看著困獸之鬥的突厥人,此時他的心裏已經在謀劃未來。

“你程爺爺在此,突厥狗納命來!”

隨著一聲暴喝,一名手持板斧的少年人,跳進突厥人群,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砍殺。

突厥人看到這名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戰鬥力實在強悍,心理防線正在崩塌。

方卓堪堪舉著馬槊,從一個突厥人的腰裏刺了進去,抽出來的時候,鮮血從他的腰間流出,和鮮血流出來的還有他肚子裏肮髒的內容。

旁邊的一名突厥人早就變成了一個血葫蘆,搖搖晃晃的從死人堆裏站起來,兩隻耳朵早就不見了蹤影,手裏拖著彎刀,嘴裏哇哇亂叫,還要發起衝鋒。

一柄長劍從方卓麵前一晃,突厥人的腦袋便不見了蹤影,胸腔裏的熱血衝天而起,噴在了方卓的身上。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鑽進了方卓的鼻腔,讓他幾乎暈厥。

突厥人的腦袋被一名玄甲軍掛在腰間當成是戰利品,想要在戰後邀功。

方卓覺得這名玄甲軍的死期也到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掙軍功的戰鬥,說白了就是一場自我贖罪的戰鬥。

即便把所有的突厥人全部斬殺,護駕不力的罪責仍然沒有辦法逃脫。

突厥人完美的計劃,被阻擋在了片開闊地上。

本來這片開闊地是他們建功立業之地,現在卻變成了他們的長眠之地。

房遺愛把劍從最後一名站著的突厥人身體裏拔出來的時候,戰場終於歸於平靜。

沒等眾人喘息,前方玄甲軍來報,屠村的突厥人有二十人突破防線,進了驪山。

方卓大喝一聲:“跟我走。”

扔掉了手裏的馬槊,和仇玉原路返回。

刁豎看得出來,方卓要跑,想要追上去,被李二攔住了。

“看不出來嗎?人家根本就不想做官,散落一地的人頭都是軍功,他卻視而不見,聽說有突厥人逃跑,馬上就能反應出來突厥人逃跑的方向,帶著人追上去。

武藝稀鬆平常,就敢帶著他的跟班憑借一把手弩咆哮著衝進突厥人的軍陣,這人一定有很強烈的家國情懷,去查一查他的來曆。”

“是!”

方卓打馬原路返回,因為突厥人隻可能原路返回,再無其他路徑可走。

玄甲軍不敢離開皇帝半步,隻有後來衝進軍陣的五個人跟了上來。

“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豹頭環眼的家夥看上去是他們幾人中的領袖,眼看翻了兩座山,越走越荒涼。

“去殺突厥蠻子,要來就來,不來就走。”

方卓臉上殺氣騰騰,見了血的他臉色變的更加獰崢。

仇玉從來沒見過這麽瘋狂的方卓。

到了剛才殺突厥人的地方,地上還沒有馬蹄印,就說明突厥人還沒有過去。

四名死透了的突厥人的屍體還在地上,傷口上已經開始落下了蒼蠅。

煩躁的方卓指揮著趕到的少年人把屍體扔到路兩邊的草叢裏。

剛做好這一切,包子領著小豬他們也趕到了,手裏拿著剛剛打造好的手臂弩,圍在了方卓的身前。

方卓正在找一個適合狙擊的地形,他要把這裏變成突厥人的墓地。

前方一百步有一個小山包,山包後麵可以藏身。

是一個適合狙擊的地方。

招呼了一聲,就率先衝上了那處山包。

把戰馬留在了身後不遠處,人趴在小山包前麵的茅草裏,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豹頭環眼的少年人也跟著方卓上到了山包後麵,清點了一下人數,兩方人加起來一共有十三人。

便開口說道:“突厥人一共隻有二十人,我們十三人對二十人,殺已經沒有多少戰意的突厥人,應該不在話下,你躲在這裏放冷箭,不是男兒才有的魄力。”

方卓有了喘息的機會,這才回頭打量起了這個彪形大漢。

“你叫什麽名字。”

“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程處默是也。”

一腔的匪氣絕對是從他爹那裏繼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