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小軒窗 正梳妝

這是見了鬼的表情。

同時,對牛見虎如履平地的走過來就像看著一隻鬼。

“你……你……你怎麽回事?”

長孫衝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牛見虎。

而且也覺得相信他以前是缺少一隻腳的。

牛見虎打趣道:“我們中間出現了一位觀音座下弟子寶蓮居士,是他讓我重生了。”

“怎麽回事?”

元嘉跳了出來,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根本不敢想象,也想不出來。

“是平安侯的傑作,他說他是觀音座下寶蓮居士,殺了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剁下了他的一隻腳安在了我的腳上,我就這樣重生了。”

和方卓一起久了,好像多大的事情都不是大事,這種重生的事情雖然很難明白原理,但是,隻要是方卓做的事情,也就不再那麽驚奇。

眾人首先祝賀牛見虎歸隊,幹了一碗茅台,然後用劍藍春慶祝他們的隊伍繼裴律師之後,又添一員猛將。

裴律師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二世祖,動作嫻熟,表情**不羈,說他的時候,也不會再向以前那樣,拍桌子就走。

身上多了痞氣,就要貫徹的徹底,這也是一種成熟的表現。

患得患失終究會毀了這個人。

方卓舉杯道:“我們以後一定要齊齊整整,不能丟下任何一位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眾兄弟舉起手中的二鍋頭,齊齊飲下。

牛進達躲在另一個包間裏,看的熱淚盈眶,這才是一個少年人該有的樣子啊,以後不管見虎要幹什麽,他都不會阻攔。

活成個人樣子,才是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根本使命,要不然就是一坨行屍走肉。

牛進達悄聲無息的走了,現在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時間,雖說被人家稱為二世祖,但是,他們張弛有度,知三觀,明事理,和一般的紈絝又有區別。

這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就像當初他和那幫老哥兒似的。

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地下來了。

擦幹眼淚,提著一壇子好酒,就來到了右武衛大營,敲開了程知節的大門。

老程和尉遲正在演兵,一個黑臉大漢出現在麵前,正要嗬斥守衛不力,覺得這個人眼熟的厲害,估計守衛看見都不敢阻攔。

於是,上去就給了牛進達一個大大的擁抱。

三人擁抱在一起,唯有美酒解千愁。

不多久,軍帳裏就傳出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

醉仙樓的掌櫃幾次都想問桌子上菜品的配方,都被方卓給拒絕了,因為這是他的獨家秘方,要是傳的滿世界都是,以後就沒有裝逼的材料了。

老板轉身就罵打下手的廚師沒長眼睛。

這頓飯整整吃了一個下午,一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他們這才離開了醉仙樓。

裴律師很豪邁的喊出了換場子的口號,因為上次在花錦閣他稀裏糊塗的度過了,沒有看到美人表演節目,今天一定要一睹芳容。

這是本來就設計好的節目,不去都不行。

牛見虎心情舒暢,絕對服從組織的決定。

於是,一行人東倒西歪的來到了花錦閣,依然是“飛雀”包廂,依然還是人山人海。

《如夢令》和《一剪梅》不知道表演了多少回,依舊新鮮如昨。

剛一進來,方卓就詩興大發,寫下了一首蘇軾的《江城子》,遞給了侍者,要她送到後台,以最快的速度製作曲風和舞蹈,作為壓軸大戲出場。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鬆岡。】

蘇軾為了紀念亡妻寫下的詩句,千古絕唱,絕無僅有。

情景雖然不適合,但是,符合柳花晨一貫的創作風格。

以悲憫的曲調,博取文士的同情,並引起共鳴。

喝酒還在繼續,表演也已經開始。

牛見虎一個人久了,看到現在的長安城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嘴巴長大之後,就沒有再合起來過。

就算是喝酒,也是一碗一碗的往嘴裏倒。

酒有些烈,仿佛永遠也喝不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了,身體告訴他,還需要更多的酒。

一曲罷,柳花晨的眼神不自覺的向方卓這邊飄過來。

她收到詩詞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少年人又來了。

好像他們的經曆相似,又或者是有相同的愛好,無言間配合默契,適合她的心境和創作欲望。

也隻有那個少年人寫的詩詞,能激起她創作的欲望。

兩首曲目表演完畢,眾人覺得比平時快了不少,不知道又要玩什麽幺蛾子。

這時候,司儀出場宣布,柳花晨為大家帶來新的曲目《江城子》。

一眾文士大聲叫好,終於又有新的曲目可以欣賞了。

其實今晚最開心的當數程處默,了解了心中多年的心結,人也變的溫柔可人,和他一臉大胡子的形象不符。

音樂響起,一位期期艾艾的女生出現在舞台中央,演繹的還是悲歡離合的戲碼。

隻不過音樂中多了幾分悲憫。

唱詞的人站在幕後唱出了這首《江城子》。

演繹的柳花晨盡情演繹著詞裏所表達的藝術,兩者相得益彰,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了蘇軾當時的那種心境。

方卓也在心裏為她叫好。

就在這時,一位黑衣人精準的找到方卓他們的位置,一進門,幾個跳躍就攀上了二樓,附耳道:“侯爺,主母被人擄走,下落不明。”

方卓暴嗬一聲,打斷了現場的和諧,人畜無害的臉變得獰猙可怕。

“處默,帶上你的板斧,去幹活。”

嘩啦啦。

眾人也不問什麽事,起身箭一般離席,轉眼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了。

柳花晨看到那個少年人匆匆離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裏一直掛念,表演的時候,扭傷了腳踝,被侍者扶下場休息去了。

坐在小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正好像詞中寫的那樣,小軒窗,正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