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斷奶

沒斷奶

沒斷奶

一高有三個食堂,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一食堂是大鍋菜,菜式簡單,品種單一但價格非常便宜,二食堂是小鍋炒,菜式繁多、菜色新鮮、選擇也多樣,三食堂則類似於外頭的飯店,有菜牌,現點先做,不用自帶餐具不說,還有專人送到你桌上,吃完就走,跟外頭下館子同等待遇,而且裏麵還設有幾個小包間,供學生們聚會、慶祝之用,如此高檔享受自然價格也不菲,一頓飯,怎麽著也得大五十塊錢,以現在的生活水平,夠飯量一般的女孩在大食堂吃上半個月的了。

飯桌上,喬小麥猶豫再三,終於沒忍住,問道,“城哥,你一個月生活費是多少啊,”

“怎麽怕我沒錢付賬,”尚城笑,好以整暇地說。

“不是,就是好奇,隨口問問,”喬小麥擺手。

對於這個問題,富三和富翰春也非常感興趣,隻是女人不問年齡,男人不問金錢,所以一直憋著,此時此刻,兩人耳朵高高豎起。

“也沒固定消費,就是卡裏預存了五千,什麽時候用完,什麽時候問家裏要,”尚城盛了兩碗湯,一碗給麥麥,一碗給自己,一勺一勺慢條斯理的喝著。

“五千?”

三人驚歎!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喬小麥現在一個月的生活費是三百塊,而富三和富翰春也不過才五百,就這在學生中間,還是相當高的呢?五千,這在整個一高都是高消費。

“城哥,你爸真開明,”富三羨慕。

“城哥,改天讓你爸去跟我爸多交流交流下育兒經驗,”富翰春唏噓。

尚城非常義氣地說,“你們要是錢不夠用,就跟我拿,”

富三和富翰春也不客氣,以茶代酒敬了尚城幾杯後,三人感情似乎更加親昵了。

尚城送喬小麥回教室途中,喬小麥躊躇再三,問,“城哥,你天天請我吃飯,是不是想追我啊,”

尚城歪頭看了她片刻,逗她道,“我的意圖這麽明顯,你現在才看出來?”

喬小麥癟癟嘴,雖然她上世戀愛經驗不豐富,但也不傻,看尚城這副摸樣,也不像是喜歡她,想追她當女朋友來著,倒像是老貓逗小鼠,純屬找樂子逗悶來著。

“怎麽?不信?”

喬小麥哼哼。

尚城笑,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晚自習上課前,喬小麥被幾個女生堵在回五班的樓梯口,領頭的是一個發育過度豐滿的女生,那身材,比魔鬼還魔鬼,站在高她兩節的階梯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就是喬小麥?”

某麥點頭。

“我是蔣映雪,你應該聽說過吧,”

“有點耳熟,好像聽誰說過,”喬小麥凝眉想了片刻,也沒想起這蔣映雪到底是何方仙姑,“你找我有事?”

“你以後離尚城遠點,”蔣映雪盛氣淩人道。

喬小麥一愣,直勾勾地望著頭頂那對碩大的胸部,她因為長期喝奶,鈣補充的很充分,十三歲的個頭竟比同班好些十六歲女孩的個頭還要猛一些,忽略某一部位不看的話,混跡在她們中間,倒也不顯稚嫩,隻是這女生那部位實在太彪悍,實在讓她沒法忽視。

女生順著某麥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部,得意地挺了挺,瞄向她依舊平坦不見小丘的地方,冷哼道,“跟我搶男人,等發育完全了再說吧,”將喬小麥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不過,以你這條件,就算發育完全也沒啥看頭,”

向下走了一個台階,豐滿的胸部顫了顫,喬小麥似乎聞到了一股奶腥味,笑笑,一臉俏皮道,“小有什麽不好,沒聽過小而挺,挺而美,美而翹嗎?”又一嘴惡毒道,“大有什麽好,像你這樣,一下垂,就到了肚臍眼,”

邊說還邊比劃著,引來旁邊幾個女孩低低的笑聲。

“你,”蔣映雪惱羞成怒,指著喬小麥,凶巴巴地命令道,“你以後離尚城遠點,不然,下次我可不會像今天這樣隻是警告而已,”

一開學就被警告,若是普通的十三歲小女生,或許早就被嚇哭了,可她是普通的小女生?

所以,喬小麥頭一歪,咧嘴微笑,一字一頓道,“我偏不,”在蔣映雪抬手要打她之際,大聲說,“你來找我時,就沒查查我是誰嗎?”

蔣映雪愣住了,她和尚城是在暑假因一個朋友認識的,自第一次見麵便對他起了好感,得知他和自己竟在一個學校,不惜倒貼追他,以為憑自己容貌和身材,應該不會太難,而尚城對她雖未認同但也並沒明確拒絕,她便以尚城女友自居,下午,她本想約尚城一起吃飯的,卻被告知沒空,之後就看見他拉著喬小麥去三食堂吃飯,當然喬小麥身邊的富三、富翰春和周婷婷,則被她自動忽略。

她氣憤難耐卻不敢上前質問,看著尚城將人送到教學樓下,被其他朋友叫走後,才敢上來質問,至於喬小麥是誰,跟尚城什麽關係,自然沒時間也沒閑情去打聽,想著她一個黃毛丫頭,先嚇唬嚇唬再說,如今看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摸樣,倒讓她心生膽怯,她家世也算不錯,但一高高幹權貴子女眾多,其中很多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

“你是誰?”下意識地問了句。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若打我一下,明天就會被人打十下,今天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明天你滿頭黑發掉光光,不信,你就試試,”哼了一聲,喬小麥像一個高貴的小公主趾高氣昂地從她身前走過,頭也不回地朝教室走去。

唬人,誰不會?

尚城帶著喬小麥他們一連在三食堂裏麵吃了三天六頓飯後,周婷婷當了逃兵,直嚷嚷,吃不消,她雖是,可也從未向尚城這般大手大腳過,然後,某麥也不淡定了,第四天中午,任課老師前腳剛出門,後腳她就到十班門口守著了,見尚城一出來,就衝了上去,城哥、城哥地叫著。

尚城見她朝自己奔過來,老遠就開始笑,待她走進後,笑的更開懷了,“今天這麽積極,是不是早上沒吃飽?”

喬小麥一臉黑線,她看起來很像吃貨?

“不是,我……”

“尚城,真有你的,這麽小的嫩芽,你也下的了口,”

“不是吧,尚城,你別告訴我,你拒絕蔣映雪那個前.凸.後.翹的奶霸尤物,是為了這顆小豆苗,”

“居然還把她辦了?真是難以置信,”

“原來你好這口,那這樣一來,你就不會跟我爭蔣映雪了,”

尚城旁邊站著兩個非我族類的陌生人,一胖一瘦,胖的叫杜坤,瘦的叫李默,均一副淫.賤相,某麥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方才尚城的話是多麽的曖昧,不禁心下氣惱,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畢竟她現在隻有十三歲。

“城哥,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吃飯,這跟那蔣什麽映雪有什麽幹係,”拉了拉尚城的衣角,仰頭,一臉純然、一臉迷惑。

蔣映雪走後,她便將這事報備給了富三,然後蔣映雪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尚城見她這樣,心中一蕩,聽多了她超乎年齡的言論,竟忘了她隻有十三歲,男女之事並不通曉,狠狠地衝兩人各捶一拳,惡聲惡氣地說,“滾,她才十三歲,少拿你們肮髒的思想來猜測我們之間的關係,”扭頭,對喬小麥說,“別理他們,咱們去吃飯,”

兩人齊望向喬小麥,同聲道,“原來你就是喬小麥,”

“怎麽,我很出名嗎?”喬小麥也納悶,看兩人這表情,似乎自己已經成了一高的名人。

“是很出名,”兩人點頭。

喬小麥眼睛一亮,“哦,你們說說,大家都怎麽說我來著,是說我美貌傾校、還是說我聰穎可人,”

杜坤和李默對上她亮晶晶的雙眸,又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番。

一高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江湖的地方就有緋聞,也可以說是傳聞。喬小麥以十三歲的年齡上一高已經很惹人注意了,可她行事又不懂低調,這也許並非她本意,可確實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和影響。

開學報名時,因為東西多,喬媽是開車來的,這在一高也不算什麽,畢竟哪個學校都不缺權貴子弟,尤其是一高,若隻是喬媽也不會引起太大轟動,奈何還有一個疼女如命喬爸,以前喬小麥在鎮上上學時,有兩個親哥三個幹哥照看著,雖想,卻也不會為其擔憂,現如今喬小麥在一高上學,離家近了,卻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才離開一天就想得慌,開學才四天,他就來了三次,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地朝學校裏搬,一部分搬到校長、老師那,一部分搬到喬小麥的宿舍,吃的東西堆滿了自己的櫃子不說,還把周婷婷的櫃子也塞滿了,加上喬媽報名那天給買的,喬小麥估算過了,就算喬爸答應她以後再不來學校,這些吃的也夠她嚼兩個月的,這還是在不去食堂就餐的情況下。

沒法,隻能將吃食分給舍友吃,周婷婷也就罷了,自來熟一個,自開學第一天,便跟喬小麥黏糊上了,儼然一副相交多年的姐妹樣,可徐麗雅和趙珍珍的心思就深沉多了,尤其是徐麗雅,一班學習委員,一高嫡公主裏的嫡公主,老師們的寵兒,同學們羨慕巴結的對象,這樣的女孩是驕傲的,也是高傲的,可偏偏她容貌普通,家境也一般,父母均是工人,工資一般,為了能讓她在學習和生活上跟別的同學齊平,節衣縮食、省吃儉用地花大價錢讓她住進四人宿舍,所以她是自信的也是自卑的,平若大家都將精力用在讀書上,也便不在意,可喬小麥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喬爸的父愛,成了顯擺,喬小麥的分食,成了施舍,就連富三和富翰春的關照,也變的刺眼起來,於是便有意無意地在外散播謠言,說,喬小麥驕橫跋扈,在宿舍裏大耍小姐脾氣,不僅不主動打掃衛生,還總是亂丟垃圾;說,喬小麥私生活很亂,每天都有十幾通電話都是找她的,裏麵大多都是男孩,至少五六個以上;說,喬小麥空有其名,用錢買名額進了一高,想來全市第三的中考成績也是家裏花錢買來的;說喬小麥根本是來混文憑的,在宿舍根本沒見過她看過書,即便看也是看言情小說那種雜書;說——

說了很多,反正沒啥好話。

再加上喬小麥跟池非非關係很好,一高三中上來的人也很多,認識池非非的也不少,那樓道秘聞知道的更不再少說,所以池非非在一高的名聲很不好,連帶著喬小麥名聲也很爛。

而她又一連三天都在小食堂吃飯,便又在她身上貼了一張紈絝子弟敗家女的標簽,若非她年齡尚小,隻怕傳的還不知有多難聽呢?

喬小麥不是主動跟人結交、套交情的主,再加上這幾天忙著適應新學校新環境,跟喬爸打商量,跟尚城周旋,也沒顧得上聽緋聞、聽流言,如今聽杜坤這麽一說,才知道自己竟是惡名昭彰,不由的胸悶氣短。

要說這幾日她也憋著一股火兒,高中和初中最大的區別就是靠自覺,開學第一節課,班主任就放話說,高中不比初中,高中三年是人生最重要的三年,成龍成鳳也在此一舉。一切均以學習為重,其他的都是浮雲。

無論是教室還是宿舍都很壓抑,平日連個大聲說話都不敢,怕打攪同學們學習。

一高的晚自習九點半才結束,回家宿舍,洗洗涮涮差不多十點才能進入夢鄉,可徐麗雅和趙珍珍是學習至上的人,每晚都要打著手電筒學習到深夜,喬小麥雖不是淺眠的人,但夜深人靜下,那唰唰的翻書聲和沙沙的寫字聲還是非常刺耳的好不好,尤其,她們還要不時地翻身,防止身體變僵。

喬小麥總是能在她們嘎吱嘎吱的翻身中驚醒,學習至夜半三更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在早上四五點的時候醒來,這早起可比晚睡動靜大多了,下床聲、疊被聲、刷牙聲、洗臉聲——像一首交響曲,擾人清夢啊,一高的早自習六點十分開始,五點四十五吹起床號,她們霹靂啪啦一番後,起床號聲也差不多該響起了。

這對正在長身體又非常嗜睡的某麥來說,是怎樣的煎熬啊!

她隻知一高要住校,卻不知是月休,還以為跟鎮高一樣是高一周休,高二高三兩周一休呢?再加上國家又最新規定要一周雙休,想想五天時間也是好挨的很,不曾想,要在學校呆一個月才能回家,而且是封閉式管理,就是一個月內吃喝拉撒睡都在學校,這根本就是變相監禁嘛!

心裏本就鬱悶的要死,又聽杜坤一番訴說,心裏越發憋屈,這人一憋屈,就得發泄出來,不然非得憋出病來。

於是,喬小麥推開尚城,蹬蹬地朝樓下小賣部跑去,尚城、杜坤、李默三人反應過後,緊跟著追過去。

喬小麥掏出富大留給他的號碼,撥了幾遍才通,那邊才一聲喂,這邊她就‘哇’的一聲嚎嘮大哭起來,“我都說不來一高了,你們非逼著我來,說一高好,好個屁,我在這兒吃不好、睡不好,現在還被人栽贓陷害,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你們還聯合起來瞞著我,不告訴我一高是月休製,”越說越委屈,眼淚跟不要錢的珍珠似的,嘩啦啦地下著,“嗚嗚,要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我天天都睡不好,天天上課都打瞌睡,我都瘦了,我還有黑眼圈了,”

那邊,富大這幾天也一直提心吊膽的,當初一高月休製,是他跟喬家說先不告訴麥麥的,就怕她不願意進一高,現在聽到她在電話那頭嗚嗚咽咽的悲哭聲,心裏也著實難受,又聽她吃不好、睡不好,還被同學欺負,也開始後悔將她硬弄進一高,這才三天就憋屈成這樣,再幾天還不知憋屈成什麽樣呢?

想到她雖然早熟,但到底還是十三歲的孩子,生活自理方麵想來差了些,而她又貪睡的很,怕是這幾日真的受了不少的苦。

可上都上了,現在回鎮高肯定是不行,隻能耐心勸她,讓她盡快適應一高的生活。

“麥麥,我們沒瞞你,我以為三叔三嬸告訴你了呢?再說,當時,你也沒問啊,”

“我問了,我問了,是你沒說,你們沒說,”

富大歎息,不講理是女人的通病,尤其這個,隻能好聲好氣地哄著,“好好好,我沒說,我騙了你,我接受懲罰,好不好,”趁著現在還沒軍訓,能哄好最好,不然要等一個月才能通話。

真是想的心肝都疼,這才分開半個月,之後三年怎麽熬哦!

“你壞,你們都壞,你們合夥騙我,嗚嗚,這個鬼地方,一點都不好,咳咳,”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

“好好好,我壞,我們都是壞人,騙了你幼小的心靈,是我們的不對,別哭了,乖寶,”握著話筒,富大小聲逗她道,“都上高中,是大姑娘了,怎麽還哭鼻子,小心被旁人笑話哦,”

誰知丫頭哭的更凶了,“我就哭,我就哭,嗚嗚,我為什麽不能哭,誰大姑娘,我才十三歲,”

小店裏,店主兩歲的兒子正抱著奶瓶喝奶呢?一邊喝奶一邊拿眼睛望著她,黑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喬小麥望著他手中的奶瓶,雙眼放光,腦袋一蒙,嘴上就嚷嚷道,“我要喝奶,我要喝奶,”

然後就聽幾聲嗤笑聲傳來,就連電話那頭,富大都開始哭笑不得,不該因為心疼,一直不給戒奶的。

尚城走過來,勾了下她的鼻子,說,“是啊,你才十三歲,你還沒斷奶呢?”

喬小麥看了眼圍過來的一圈人,知道自己今天糗大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撂了電話機,朝地上一坐,金豆豆掉的更凶猛了,“嗚嗚,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我要喝奶,我要喝奶,”

尚城知道她心情一煩躁就想喝奶,趕緊掏錢給她買了一瓶,插了吸管就塞她嘴裏,喬小麥一邊喝奶,一邊哭,一瓶奶喝完後,她的心情也平複了,這才想起,電話還沒掛,卻不願再跟富大說話,直接將電話卡了,尚城付了電話費後,拉著她,問,“心情好多了?”

喬小麥點頭。

“那去吃飯吧,”一本正經地問,不敢嘲笑這位姑奶奶,怕又引得她大哭一場。

喬小麥再點頭。

杜坤在後麵忍著笑對李默說,“經過今天這麽一鬧,那原本對小娃娃還有點念想的人應該也打消了吧,嗬嗬,”

李默點頭,望向尚城,“不過,看尚城這意思,似乎還沒打消玩養成的念頭,”

“沒打消最好,沒他做競爭對手,咱機會也多些,不是,”杜坤一臉橫肉地賤笑。

“也是,”李默也樂,小跑上前,小聲對尚城說,“關於丫頭的傳言,你去查查是誰散播的吧,也好有個預防,”

作者有話要說:開春第一天傳文,有福利!

本來三千字傳的,但想給大家多點福利,就又添了些,算是兩章並一章更吧!

最近家裏事多,要幫三個堂妹和唐弟妹找工作,所以時間有點不空餘,等一切安排妥當會,會日更的!

暫時還是隔日更,但字數保證都充裕!

我盡量日更,即便不日更,也試著隔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