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尚淩軒猛地站了起來，冷笑道：“你在趕我走？！”
語氣裏，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不可置信和恐慌，他眸子充血，惡狠狠地看著沐空安，手指指向孫曉萌，冷聲道：“就為了這麽一個婊&子？！”
沐空安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猛地轉過身去，尚淩軒突然鬆了口氣，果然，沐空安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還沒等他把氣喘勻，沐空安大步走到門前，一下子就把門打開了，尚淩軒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你——！”尚淩軒的眸子一片血紅，整個人如同出籠的猛虎，
他本以為沐空安會順著他，以往這麽多年來確實是如此，結果今天，那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頂著他不說，竟然還要把他請出去！
就為了那麽個婊&子！
尚淩軒拳頭握緊咯嗻作響，額頭青筋暴起，仿佛準備撲上去咬死敵人的野獸！
剛才他還鬆了口氣，轉瞬間沐空安就把門打開了！這不是要趕他走嗎？！
從天堂一瞬間掉到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尚淩軒冷冷地笑著，“就為了個婊&子，你他媽的要跟自己的兄弟反目？！”
說著，一腳踹倒了身邊的凳子，“嗙！”重物倒地發出劇烈的震動，孫曉萌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眸子裏不由得染上幾抹驚懼。
孫曉萌本來就站在門口，這麽一後退好像整個人都躲在沐空安身後，尚淩軒看了更是火冒三丈，他對著沐空安咆哮道：“就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你他娘的要跟你十幾年的兄弟反目！他還是個東西嗎沐空安！”
沐空安垂下了眸子，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沉默了，空氣裏彌漫著難堪的味道。
尚淩軒喘著粗氣，眸子死死地盯著沐空安，好半晌才聽到沐空安輕聲道：“出門左拐，你就到家了。”
哄——！
這一句話不外乎天打五雷轟，直接把尚淩軒劈了個徹底，他黑色的眸子密布著血絲，“哄——！”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牆上，牆頭瞬間染上幾抹紅色，他死死地凝視著沐空安，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他嘶啞道：“你狠，沐空安，你狠！”
他最後的聲音完全是嘶吼出來的，在這個寂靜的屋子裏產生劇烈地震動，他整個人突然向門口走去，但是猛地一下被祁寒拽住了。
祁寒一看勢頭不好，也顧不上心裏那點小九九，也隻得拉住尚淩軒，笑道：“剛才你還急得要去報警，生怕空安有點事情，怎麽，這時候就自己動手了？”
祁寒好像是對著尚淩軒說的，實際上卻是說給沐空安聽得，三言兩語就告訴沐空安尚淩軒多麽掛心於他，他這麽不顧尚淩軒的麵子實在是不顧兄弟。
尚淩軒正在氣頭上，哪裏管誰拽住的他，毫不客氣地伸手一推，怒吼道：“滾——！”
祁寒一下子撲在了地上，尚淩軒直接愣住了，祁寒慢慢的爬起來，尚淩軒才回過神來去扶，把祁寒扶到沙發上。
沐空安垂頭，聽著這般動靜，感覺像看一場話劇一般精彩，他將孫曉萌護在身後，半晌才低低的說道：“曉萌是我的朋友，阿軒，我要是侮辱祁寒，你會高興嗎？”
尚淩軒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她怎麽能跟祁寒比？！”
沐空安沉默了好久，才露出了個略帶悲傷的笑容，輕聲道：“在我眼裏，她比祁寒重要很多，阿軒。”
尚淩軒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被沐空安打斷，“我尊重你的朋友，那麽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尚淩軒；如果你不尊重我的朋友，跟不尊重我有什麽區別？”
尚淩軒看著沐空安略帶悲傷的笑容，突然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他從未見過沐空安如此令人心疼的表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沐空安那個笑容，他突然鑽心的疼，讓他不得不大口呼吸。
沐空安拿出了醫藥箱放到茶幾上，輕聲道：“我們冷靜一下，我帶曉萌去整理屋子；你們先上一下藥，你的手，”沐空安指指尚淩軒，“還有祁寒的身上，哪裏感覺不大對一定要說，我們早點去醫院。”
沐空安的眼神特別真摯，就像對著自己親密的朋友，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說過‘在我眼裏，曉萌比祁寒重要得多’這句話。
沐空安轉身帶著孫曉萌走了，祁寒冷冷地勾起唇，我竟然還不如她……嗎？
嗬嗬
“沐空安？沐空安？！”聲音在拔高。
“恩？！”打了一個激靈，沐空安從原主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看向麵露疑惑的孫曉萌，“怎麽了？”
“我剛才喚你你沒有回答我，你有什麽煩心事嗎？”說著，孫曉萌的眸子不自覺的黯淡，“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嗎？”咬了咬下唇，有些尷尬道，“尚淩軒似乎很不喜歡我的樣子，我妨害到你們了嗎……？”
啊？
沐空安安撫的對著孫曉萌笑笑，道：“不，不是，我們倆之間……恩……算是吵架吧？前幾天就這樣了，跟你沒關係，不要瞎想，安心從這裏住著吧，”說著，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你看，有了你以後，我不用寂寞晚上看恐怖片也不用害怕了，還能時時提高審美能力，我賺大發了呢！”
頓了一下，沐空安飛快的加了一句，“反悔也沒用了哦！”
說著，用一副“我賺大發了你賠大發了，哎呦，我才不會讓你反悔呢”的表情看著孫曉萌，孫曉萌被他逗得一笑，心裏對沐空安會因為尚淩軒趕她出去的恐懼也沉了下去。
孫曉萌將東西放在床上，沐空安打開衣櫃從裏麵拿了一個被罩放在床上，然後拿了裏麵多餘的枕頭罩和枕巾示意孫曉萌可以把衣物放進去，輕道：“這間屋子歸你，東西你隨便用，你自己布置也可以，缺什麽跟我說，這個周末咱們上街買一下不全的東西可以嗎？”
“那太麻煩……”
“就這麽說定了！那你先收拾一下吧，一會兒出來吃飯，我叫了外賣，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罷，沐空安就抱著那些多餘的枕頭罩等床上用品出去了，轉身進了主臥，祁寒那裏有尚淩軒陪著，也沒什麽需要操心的。
打開衣櫃將那一堆東西放進去，便聽見身後有開門的聲音，身體不由得發僵，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沐空安，”身後的那個人平靜的叫道，沐空安都有點不敢置信，這麽點時間內竟然能讓尚淩軒平靜下來。
“我不管你讓這個女人到你家裏來是為了什麽，但是我告訴你，你家世代書香門第，別因為這個婊&子讓伯父伯母在地底下不安寧！”
說罷，甩門而去，連讓沐空安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沐空安聽見那一聲劇烈地震動，微微一笑，這究竟算什麽呢？
沐家世代書香門第，才不會有那種所謂的高低貴賤之分，反倒是你，為什麽這麽不想讓我接觸她呢？
這麽強烈的占有欲，別告訴我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尚淩軒。
開學第一周的周清取消了！
周六“遠足”30公裏，周日放假休息一天！
同學們大聲歡呼，“校領導你終於做了回好事啊~\\\\(≧▽≦)/~，點讚一萬年啊真是棒極了！”
以至於一進s中貼吧，就會發現這麽一個置頂的帖子，“最新恐怖科幻大片——s中放假了！”
這時候的沐空安正坐在位置上，聽邢超那個不著調的聲情並茂地朗誦道：“……為什麽六科聯考的周清突然取消了呢？為什麽吝嗇的連月假都能抱回20張試卷的s中竟然放假了呢？……”
沐空安笑得彎下頭，一轉頭就看見了笑的花開燦爛的女王陛下，笑容直接噎了回去，連聲“咳咳”的想要提醒邢超那個蠢呆，隻可惜某個蠢呆完全無視了沐空安，繼續道：“……請收看最新恐怖科幻大片——s中放假了！”
“20張試卷哪裏夠啊！明明是30張！”邢超看完手機猛地抬起頭來對著沐空安抱怨道，首先就看到沐空安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邢超驚恐道，“老……老……老師……！”
Σ(°△°|||)︴下課時間老師你怎麽來了啊啊啊啊qaaaaaaaaq，沐空安你這個混蛋為毛線不提醒提醒我啊啊啊啊嗷嗷嗷
被老師抓住了這還能好嗎臥槽!剛開學老子就要寫檢討還能不能好了啊(╯‵□′)╯︵┻━┻！
老子就是這麽狂炫酷拽叼！
“恩？”李老師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的笑了。
沐空安扭過頭，孫曉萌趴在桌子上，邢超的女同桌一臉絕望，要知道，李老師一向都是氣極反笑！
阿門，邢超，我為你祈禱，你安心的走吧。
“……”邢超驚恐的大哭道，“老…老…師……你…你相信我啊嗚嗚嗚，我是這麽的熱愛學校熱愛集體熱愛班級熱愛黨組織熱愛老師您啊嚶嚶嚶……30張試卷算什麽！我能做60章嗷嗷嗷！老師……我愛學校愛……”
沐空安：“……”邢超你的骨氣呢？
“好啊。”
“愛祖國愛母親！……啊？”
李老師笑眯眯的看了看邢超，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道：“經剛剛邢超同學的建議，周日的那一天老師適當的給大家留一點作業，邢超同學提議是60張試卷，老師認為有點多，10張就可以了。”
“啊？”
“什麽？！”
“邢超！你自盡吧！”
邢超一臉內傷的趴桌子上裝死，教室裏哀聲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二班同學傻了吧唧的拿了幾根香進來，連講台都不看就對著靠門的孩子特別認真嚴肅道：“送給你們了，不需要還了，不用太感謝我，互相幫助。”
一班同學：“……”
在經曆了死一般的寂靜後，哄堂大笑ing。
“這同學，真二啊，二班的吧哈哈哈哈……”
同學無辜臉：“……我就是二班的啊……”
一班全體同學：“……哈哈哈哈……”
李老師無奈扶額：“……同學，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
二班同學關門離開，李老師一拍桌子，王八之氣全開，“上課了！”
沐空安默默地看了看表，9點26，親愛的李老師，我們明明是9點32預備，9點35上課的。
“好了，上課之前我們先來了解一下明天的‘遠足’活動。”
豎起耳朵來的眾一班學霸同學。
“明天‘遠足’活動需要我們來回走30公裏，去有‘清淺園’，大家可能有點耳熟，‘遠足’活動是每年我們s中都要舉行的，但是一般都在高二下半學期，這一次學校校領導在第一學期舉行的最大目的就是讓大家明白什麽叫做堅持！高二已經來了，高三還會遠嗎？高考就在前方等你們！你們還能墮落下去嗎？！不能了！”
李老師振臂高呼：“大家一起堅持！一起努力！30公裏的‘遠足’就是個小小的鍛煉！還有2年就有高考了啊同學們！必須培養你們吃苦耐勞堅持不懈的精神了！”
同學：“……為啥米一個‘遠足’活動都能和高考聯係起來……？”
李老師羞澀的“咳咳”兩聲，道：“以上是教導主任的發言。”
同學：“……”老師，泥垢！
“我就說一句，親愛的們，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放心，我不會在周末少給你們留作業的。”
“咳咳，說正題，”李老師麵容變得嚴肅，道，“我們的隊列排在中間，8班打頭，然後是9班、10班，直到14班，我們一班接在14班後麵，隊列仍然是跑操的隊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後，男生們注意多多幫助女孩子，明白沒？”
“明~~白~~！”
“明天一天都在走路，甚至跑步，大家準備好午飯，不要帶一些亂七八槽的零食！多帶點水！負重自己把握好！多了到時候全是累贅！”
“是……”
“活動舉辦完，我們下個學期就不會有‘遠足’了！”
學生：“……”學校還能不能再狠一點？
“好了，我們繼續講課吧！”李老師看了看表，果斷拿出課本道，“請大家拿出課本翻到12頁。”
全體同學：“……”老師，現在才9點31好不好！連預備鈴都沒有呢(╯‵□′)╯︵┻━┻！
“上課時間快到了，請同學們回到教室，做好準備。”
全體同學：“……”真真的夠了qaaaaaq！
躁動不安的孩子們活生生的熬過了一節英語課，在李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下開始熱烈討論關於遠足的事宜，尤其是明天的午餐問題！
沐空安撇過頭笑著對著自己的同桌道：“中午去購物吧？”
“……恩。”過了半晌，孫曉萌才回答。
“下節體育課，趕快下去站隊！”
沐空安站起來的時候，孫曉萌突然道，“我不想去了，能幫我要張假條嗎？”
“好。”略一猶豫，沐空安點頭應下。
這假條，學校向來管得嚴，但是因為體育老師辦公室並不在這一棟樓請假並不方便的情況下，體育老師將體育課的假條一部分留給了體育委員，拿到假條後方由班主任和體育委員的簽字才可生效。
他們班的體育委員就是尚淩軒啊。
而前不久，自己好像狠狠地得罪了他，以至於他到現在都不理自己。
沐空安弓起手敲了敲尚淩軒的桌子，微笑道：“淩軒。”
尚淩軒抬起頭，淡淡道：“有事？”
“孫曉萌不大舒服，體育課想要請假。”
“嗬……”尚淩軒冷笑，“不行。”
話語斬釘截鐵，不留一絲餘地。
沐空安沉默了一下道：“她這幾天真的不大舒服，體育課上不了也情有可原，你……”
“明天遠足她去不去？”沐空安的話還沒說完，尚淩軒就打斷了他。
“去，”稍稍猶豫的回答，“可是……”
“沒有可是！”尚淩軒漠然道，“明天30公裏遠足都可以去，今天體育課就不能上？”
尚淩軒臉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輕柔的淺笑，“你在逗我嗎，沐空安？”
沐空安突然感覺很累很煩，體育課請假並不是什麽難事，體育委員給了假條簽了字還需要班主任同意和簽字，以前他尚淩軒也不是不講道理，今天怎麽就這樣？
難不成，就是因為孫曉萌是自己的朋友，他就處處針對？
“她不舒服需要假條，淩軒。”
“不給！”
沐空安看著那個人精致細膩的麵容，鳳眸斜飛，嘴唇輕薄，鼻梁高挺，膚色白皙，竟比女孩子還要貌美幾分，眉宇間英氣勃勃透露出少年的張揚輕狂。
“好，我知道了。”沐空安凝視了他半晌，眼眸裏的情緒幾乎透了出來。
“喂！你！”沐空安轉身準備走了，尚淩軒一拍桌子站起來怒吼道。
班級裏剩下的人都轉頭看了過來，疑惑地看向尚淩軒和沐空安，不明白明明上一學年關係鐵的插都插不進去的這兩個人現在竟然在吵架？
“好了，體育課快開始了，”祁寒扣上了手中的書本微笑道，“人家女孩子本來身體總有不適的時候，明天去遠足也不過是不想落下班裏的第一次集體活動，你還這麽冷嘲熱諷的，”祁寒微笑的搖搖頭，調侃道，“小心班裏的女生全都把你列為黑名單，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哭。”
“哼！”尚淩軒不屑道，“我會在乎？”
但是，尚淩軒還是開始往抽屜裏去找請假條，抬起頭皺起眉頭不耐煩道：“我找一下。”
“恩。”
祁寒抬起頭對著沐空安微微一笑，淺色的雙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凝視著他的時候仿佛能生出幾絲柔和，“空安明天也要去遠足嗎？身體受得了嗎？”
“受得了，像你說的，高二第一次班級集體活動哪裏能不去？”沐空安避開祁寒的眸子，每一次見到這個人深不見底的眸子就讓自己感到不自在。
這人城府深不可測，沐空安真的不打算與之聯係太多，雖然這不可能。
祁寒其人，外在溫爾有雅彬彬有禮，貴族式的禮節使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說道人的心坎兒裏去，輕易拉近雙方的距離。
說實話，當個朋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的也是，”祁寒側了側身，直麵對上沐空安，笑道，“東西可要買好，身體不好就多注意一點，要不要帶上些消炎藥？”
“我想準備一點的……”
“啪！”一摞書就被摔在書桌上，尚淩軒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娘們唧唧的，我怎麽不知道你話那麽多？很吵好不好？！”
這句話自然是對著沐空安說的，沐空安一笑，也沒放在心上。
反倒是祁寒對著沐空安尷尬一笑，有些抱歉的意味。
沐空安回他一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人都能輕易地和祁寒成為朋友，那個人可真是麵麵俱到溫和體貼還細心。
明明跟他沒關係，還是主動對自己笑，有些局促仿佛在道歉一般。
其實祁寒根本沒有錯。
尚淩軒翻了好幾本書，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差。
他最討厭找東西了，沐空安很明白這一點，在某個人爆發之前，沐空安開口道：“我幫你找吧。”
尚淩軒橫眉，冷道：“用得著你嗎？”
沐空安沉默。
尚淩軒又翻了幾本書，猛地一抬頭煩躁道：“你不是說要幫忙的嗎？！”
沐空安沉默的把尚淩軒搬到桌子上的那幾本書拿出來翻找，這幾本沒有，又去拿那幾本，沒注意便碰上了一個溫熱的物體，祁寒淡淡的含笑的聲音傳來，“我幫你們。”
沐空安對他感激一笑，便在剩下的那些書裏找，尚淩軒這個亂放東西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要找到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終於，在某本壓箱底的早就不用的音樂練習冊a中翻找到了那一些體育請假條，“上課時間快到了，請同學們回到教室，做好準備。”
尚淩軒冷哼不滿的說道：“也就有些人，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
這句話一點聲音都沒有壓低，明明白白是想要孫曉萌聽見的，孫曉萌的肩膀抖動了一下，沐空安眉心一跳。
沐空安壓低聲音道：“尚淩軒，你永遠也學不會什麽叫做尊重嗎？”
沐空安的聲音很輕，尚淩軒一抬頭正對上他的眸子，隻見那眸子裏麵一片失望。
尚淩軒的燥熱的心突然涼了下去，以前無論他怎麽對沐空安，也從來沒見到這樣的眼神。
——那般失望與隱秘的厭惡。
沐空安平靜地對著尚淩軒笑笑，“尚淩軒，上課時間快到了，為了不打擾你，我可以自己找假條，當然，你如果放心不下我動你的東西，那就算了。”
尚淩軒看著那個人如此冷淡的笑容和疏離的言語，心中第一次湧現出恐慌的情緒。
哪怕那一天在沐家，沐空安護著孫曉萌跟他發生爭執，甚至讓他離開沐家的時候他都沒這麽恐慌，那時候的沐空安眸子裏雖然冷淡憤怒，但也從不像現在這樣失望薄涼。
仿佛不在意自己了一般，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了一般；
自己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心裏突然湧上巨大的恐慌，慌亂到尚淩軒手一抖，手上的書摔落到地麵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尚淩軒看著沐空安，沐空安平靜地看著桌麵，完全沒有一絲幫他撿起來的意思。
為什麽，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尚淩軒模糊地想到。
他看著他，他卻不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