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

第十六章 衡利弊讓賢麒麟宮 避鋒芒居功鳳凰殿(一)

卻說秦王嬴政被刺,僥幸揀回一條命,慶幸之餘,無比震怒,徹查此事,罪魁禍首乃燕太子姬丹,惱姬丹膽大妄為,發誓報仇雪恨,命大將王翦猛攻燕國,可憐燕國步趙之後塵,以致無數無辜之人死於非命,到處生靈塗炭,暫且不提。

且說荊軻刺殺秦王嬴政任務失敗,身遭慘死,嬴政心裏終有陰影,遂大肆加派人手保衛王宮安全,嚴格查實出入宮禁人等,以防歹人再次行凶,命立姓為禁軍總指揮,掌管宮廷生殺大權,若有嫌疑之人,可先斬後奏。立姓欣然赴命,熟悉宮中規矩職責後,認真做起事來。

這日,嬴政處理完畢朝中瑣事,但覺頭昏腦脹,身心疲憊,返回寢宮便昏昏入睡。睡夢中,隱約感覺床頭立於一人,十分不自在,睜眼來看,床邊果然站於一人,隻見那人披頭散發,邋遢不堪,定睛細瞧,頓時大吃一驚,如何能不認得此人是誰,正是幾日前刺殺自己的荊軻,荊軻已然抬起頭來,眼神詭異邪魅,正死死看著嬴政,嬴政嚇得心肝砰砰直跳,顫道:“你,你還沒死”?

荊軻冷冷一笑,鄙夷道:“我任務還沒完成,難以向太子交差,愧對燕國臣民,怎能輕易死去”!

嬴政驚恐道:“你想幹什麽”?

荊軻道:“自是來索你命了”。

嬴政道:“寡人與你往日無冤,今日無仇,殺你之人乃你的好友立姓是也,你該去找他報仇,為何來找寡人”!

荊軻道:“你將我屍身碎屍萬段,何等殘忍,敢說你是無辜的”!

嬴政聞語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那日確實將荊軻屍體剁碎,眼前隻怕是他的鬼魂作怪,卻又那麽真切,難辨真假,敷衍道:“大俠,你就放了寡人吧,安心去吧,明日寡人便命術士作法,替你靈魂超度,早歸極樂世界”。

荊軻蔑視道:“哼,說得到輕巧,這未免太便宜你了吧”!

嬴政道:“那你想怎樣,有什麽要求寡人一應滿足你”。

荊軻厲聲道:“我要替燕國死去的無辜百姓,替天下遭你**的蒼生討一個公道”!

嬴政垂然道:“這與寡人何幹,為何歸罪於寡人”!

荊軻道:“你還敢花言巧語,你這個暴戾貪婪之人,你可知天下多少人因你而死,你發動多少戰爭,搞得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流離失所,你當真罪惡滔天”!

嬴政辯道:“大俠此言差矣,自古弱肉強食,寡人若不奮發圖強遲早被別人消滅,那時又有何人來垂憐寡人,適者生存,天道輪回,如何怪得寡人”!

荊軻道:“任你百般狡辯,你總歸手上沾滿了太多鮮血,你有什麽權利去決定他人的生死”?

嬴政歎道:“寡人也是迫不得已呀,荊大俠自然知曉,諸侯各國百年來互相攻打,天下戰亂已久,死傷臣民百姓何止千萬,與其任由發展下去不管,不如趁早結束戰亂,天下一統,我等子民才可安居樂業,過上幸福生活”。

荊軻道:“縱然如此,也輪不到你來主宰這個世界”!

嬴政道:“寡人隻是依心而行,順應天命,寡人若撒手不顧,天下又有何人能擔此大任”!

荊軻斥道:“嬴政,你居心叵測,謀權篡位,本是虛偽猥瑣之人,也敢妄談天命”!

嬴政驚道:“大俠何出此言”?

荊軻冷笑道:“好,我來告訴你,你本商賈之家,下賤之人,隻因那呂不韋浪**成性,媾和趙姬,生下你這麽個孽種,又使計助你登上王位,你才烏鴉變鳳凰,此等醜陋之事,別以為我不知,你就算瞞過天下人,也休想瞞過我”!

嬴政聞語猶如晴天霹靂,氣急敗壞道:“你,荊軻你個齷齪下流之輩,竟敢汙言穢語詆毀汙蔑寡人,寡人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方泄心頭之恨”!

荊軻接著道:“你為鞏固王位,謀殺宗族王室,誅殺親弟弟成蟜,可見狠毒之心”!

嬴政咆哮道:“荊軻,你不得好死”!

荊軻道:“我一死不足惜,嬴政,你等著吧,我定要將此事告知天下人,讓天下人恥笑唾罵你,討伐攻打你,讓你身敗名裂,還要你的子孫男的世世**盜,女的代代為娼,哈哈哈”!

嬴政好歹血性男兒,聽荊軻如此詛咒辱罵自己如何能忍,心中怒火萬丈,蓄力猛朝荊軻撲去,卻撲了個空,驚醒來,麵前哪有半人身影,撫撫額頭冷汗,始知南柯一夢。

卻說荊軻所言並非空穴來風,當年巨商呂不韋遊趙,於邯鄲識得一人,名叫異人,異人本秦孝文王之子,於趙為質,呂不韋窺得其中商機,認為此人奇貨可居,遂獻美人計,將自己心愛姬妾趙姬送於異人,異人如獲至寶,陷於趙姬美色,對趙姬寵愛有加,愛不釋手。卻說趙姬與呂不韋舊情未斷,二人經常密會私通,時日既久,趙姬產一子,名曰政,為免東窗事發,事情敗露,二人商議密謀,巧令愛子認異人為父,此事不為人知。

經呂不韋周旋之下,後異人歸國,認華陽夫人為義母,易名子楚,其父安國君暴薨,子楚得已順利繼承王位,是為秦莊襄王。秦莊襄王即位之初,大赦天下,施恩布惠於子民,深得秦國臣民愛戴,持政三年,亦暴斃,其時趙姬與嬴政俱已歸秦,呂不韋扶嬴政為秦王,趙姬為王後,念嬴政年幼,獨攬朝中大權。

嬴政私下曾聽生母趙姬說過生身父親乃相國呂不韋,嬴政無比驚駭,趙姬言道千萬保密,嬴政唯諾,卻始終為此事困擾,終日提心吊膽,害怕所擁有的一切隨時化為雲煙,欲望之心愈甚,性格愈益扭曲畸形。嬴政漸長,明曉權謀,不甘心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借機奪權,大肆血洗王宮,排除異己,王位逐漸穩固。嬴政有一位名義上同父異母的弟弟,名叫成蟜,受封長安君,乃秦國正統血脈,嬴政外來之人,一直為此事憂心,自知始終是個威脅,苦無良機將他除去,永消心頭大患。適逢趙國天災大旱,秦國趁機攻打趙國,成蟜主動請纓,願立戰功,嬴政遂以成蟜為主將,桓齮為副將,領軍出征。

話說桓齮本秦宮中一名領兵親衛,在嬴政爭奪權力,鏟除異己時出過大力,深得嬴政信賴,被嬴政視為心腹,此番命桓齮攻趙,明則指導督促長安君成蟜,實則監視操控成蟜,意在乘機除之。卻說桓齮替嬴政做事,目睹嬴政手段殘忍,心機毒辣,漸漸反感厭惡嬴政為人,心中早有反意,隻是深藏心底不為嬴政察覺。一次偶然機會,桓齮不知從何得知嬴政王位得之不正,身世來曆不明,查之一切皆是巨大陰謀,全因呂不韋偷梁換柱,納妾盜國所致,驚駭之餘,無比憤怒,暗暗醞釀計謀,伺機欲將秦王除去,見嬴政大權在握,黨羽豐滿,始終不敢輕舉妄動。正逢長安君成蟜與己出征,成蟜乃秦室正統,又仁慈寬厚,正是最佳人選,桓齮思忖良機已至,將嬴政之事俱言密告成蟜。成蟜征戰之初,本安分守己,樂於現狀,無意爭奪哥哥王位,隻因年方十七,血氣方剛,聽聞此等巨大陰謀,無比驚駭,如何能夠容忍異類竊取祖宗基業,禍亂朝政,桓齮好言相勸,成蟜衝動之下,聽從計謀,冒然果斷起兵造反,反攻鹹陽。早有奸細急報秦王嬴政,嬴政驚喜交加,暗道弟弟果然早有反心,正合心意,正好借口將他除去,於是命大將王翦領軍十萬,前去剿滅叛亂。成蟜畢竟年輕,怎是悍將王翦對手,兩軍相遇交鋒,終因寡不敵眾,被王翦輕易擊敗,成蟜戰亂中也被捉住,隨即梟首示眾,部下三萬餘眾盡皆連坐斬首,王翦凱師回朝。

嬴政得聞勝利消息,無比喜悅,犒賞三軍將士,慰勞滿朝文武,從此政途一片坦**,再無人敢與之悖逆。卻說桓齮見王翦大軍來襲,料不能敵,大勢已去,臨陣倒戈,反助王翦一臂之力。及至嬴政論功行賞,清算叛逆,桓齮畢竟老成,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嬴政終不懷疑是桓齮作梗,更言桓齮平亂有功,大加封賞,委以重任,時至桓齮多年後再次攻趙。

後桓齮兵敗逃燕,這才有人舉報當年桓齮泄密,蠱惑成蟜反叛,嬴政這才明白那桓齮早知自己身世秘密,此乃嬴政一塊心病,更是原則底線,驚歎桓齮隱忍耐力之強,兵敗失地事小,一旦桓齮亂嚼舌根後果不堪設想,遂周國發出通告,不惜一切代價捕獲桓齮。所幸桓齮逃燕,隻將此事說於高漸離荊軻二人,二人一直保守秘密,外人始終並不知曉,連立姓也被蒙在鼓中。

嬴政驚醒過來,愣愣緩和半天,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想那荊軻已經知曉自己身世秘密,那樊於期更不知說與多少人知曉,那立姓是否也已知曉?思來想去,心煩意亂,夜深人靜,再也無法入眠,遂召二妃嬪侍寢,以慰心藉。

次日三竿,嬴政仍在熟睡之中,護有內侍匆忙來報:“大王,不好了”!

嬴政被人攪了美夢,十分窩火,極不情願眯起眼睛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奴婢道:“胡亥公子惡病,性命垂危”!

嬴政猛地坐起身來,驚道:“你說什麽”?

奴婢急道:“昨天夜裏,胡亥公子突發高燒,至今昏迷不醒”。

嬴政怒道:“為何現在才來告知寡人”?

奴婢顫巍巍道:“本以為公子尋常頭疼腦熱,不敢驚動大王,哪知今日一早服用藥物後不見好轉,反而加重,這才告知大王”!

嬴政嗬斥道:“庸物,快請太醫,寡人這便前去”!

奴婢道:“諾”!

卻說公子胡亥乃嬴政幼子,今年方才三歲,乖巧可愛,因其母胡姬生得美麗端莊,備受嬴政寵愛,嬴政愛屋及烏,亦十分疼愛這個小兒子,自胡亥降生,賜其麒麟宮,供其母胡姬與胡亥居住,意顯器重。胡亥長至三歲,未曾疾病纏身,不知今日為何有此劫難。

嬴政喝走奴仆,不敢遲慢,甩開身上二妃嬪,慌張起身,稍稍整理衣冠,火速趕往麒麟宮,欲一探究竟。

眾奴見秦王到來,慌忙跪拜,有人喚道:“大王駕到”,眾官紛紛避讓。

嬴政自不理會這些下人,快步徑入內榻之中,但見愛妃胡姬一旁抽泣哽咽,兩名丫鬟伺候垂淚,太醫夏無且已在床邊俯首診脈,嬴政三步走至床榻,看**一人,不是愛子胡亥是誰,隻見他雙眼緊閉,睫毛細長,嘴唇發幹,麵色慍青,顯是身染惡疾,見夏無且收手來,急切問道:“夏太醫,公子病情如何”?

且說夏無且本魏國之人,早年刻苦鑽研醫術,遍覽古今醫書藥方,醫術十分高明,一手妙手回春功夫無人能及,替人看病盡皆藥到病除,世上沒有他看不好的病。夏無且從小立誌,以後做一名合格的醫生,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從醫以來,走遍諸侯各國,一日巧蒙高人傳授指點,醫術大增,所到之處,醫好無數病殘老弱,人人稱讚頌揚。後來行至秦國,恰逢秦王嬴政得病,宮中數百名醫官不能治愈,有聞夏無且威名,夏無且被請至王宮替秦王嬴政治病,夏無且用心瞧來,謹慎用藥,隻得三日,嬴政病愈,身體恢複如初,嬴政龍顏大悅,讚歎夏無且醫術高超,大加封賞,及至夏無且告辭離去,嬴政借口惜才之名,硬把夏無且留在宮中,時至今日。夏無且非貪戀功名之人,縱使心憂天下疾苦,王宮把守森嚴,苦無法脫身而去,時日既久,也安心在宮中住了下來。

卻說秦王嬴政幼時因受風寒,濕氣入體,初時不曾察覺異樣,後來症狀漸漸顯現出來,每至陰雨天氣,小腿膝蓋隱隱發痛,疼痛難忍,得夏無且配製膏藥,敷在膝蓋上,疼痛暫緩,是故嬴政十分依賴夏無且,常常令他陪伴身側,正所謂醫者父母心,看嬴政疼在腿上,夏無且痛在心裏,便欲研究一種秘方,徹底根治嬴政頑疾。

卻說那日荊軻刺殺嬴政,夏無且替嬴政敷藥按摩完畢,剛好陪伴嬴政身邊,因見荊軻中途突然行刺,慌亂中生智將藥箱擲出,救了嬴政一命,事後獲嬴政封賞黃金兩百鎰,也是意料之中之事。宮中平安幾日,不料這日一早宮人慌張來請,言道公子胡亥重病,夏無且不由多想,拎起藥箱趕往胡亥住處,替胡亥瞧病之際,適逢秦王嬴政到來。

夏無且微微搖搖頭,無奈歎口氣道:“小臣行醫多年,什麽病都見過,唯獨公子所患之病實在怪異,小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嬴政聞語心中一涼,急道:“究竟什麽病,連你也醫治不了嗎”?

夏無且道:“小臣查不出病因,無法對症下藥,束手無策,公子他恐怕……”。

一語未必,旁邊胡姬早已啜泣不成聲:“我苦命的兒啊,你走了我可怎麽辦”,痛至深處,一語哽咽,竟昏死過去,幸得丫鬟攙扶才未跌倒,嬴政忙喝道:“住口”,又道:“一定有辦法的,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辦法治好他的病的,治好了寡人封你作萬戶侯”!

夏無且道:“臣無能無力”!

嬴政怒道:“你倘若治不好他的病,寡人誅你九族”!

夏無且也不畏懼,也不言語,任由嬴政數落。

嬴政靜看夏無且麵無表情,知道他所言非虛,恐怕當真無力回天,不由探下身來,滿是憐愛抱起愛子胡亥,伸出粗糙手掌去撫摸胡亥稚嫩臉蛋兒,撫至額頭,果入火球一般滾燙,嬴政自知愛子此刻承受巨大痛苦,心如刀割,嬴政癡癡望著胡亥,父愛展露無遺。

卻說立姓此次於秦受封官位,雖隻是一個侍郎,表麵上看起來與他在燕國之時的婉寧侯差得多,實際上份量極重,含金量極高,絕非昔日可比。秦王又讓立姓自選一塊宮中寶地,作為日後起居之所,立姓本不奢求太多賞賜,無奈煌煌聖諭,立姓不得推辭,隻得接受,隻好宮中擇一處風景,隻是事發突然,未免倉促,既便秦王命工匠火速重新修葺整改,也非三日之功,立姓不能立馬入住,幾日來住在宮中別院,時常宮中走動,熟悉地形,結交朋友。這日清晨巡邏視察之際,驚聞公子胡亥重病,早知胡亥乃秦王愛子,心下尋思:我畢竟初來王宮,根基不穩,雖立大功,秦王仍對我顧慮重重,得想個法子讓秦王信任倚重才行,如今機會來臨,那胡亥也不知得了什麽病,諒我淺薄醫術,或許治得好他也不好說,且去瞧瞧去,醫不好並不打緊,若果真醫好公子,秦王定對我刮目相看。心中主意已定,將手頭工作交接好,命一小廝領路,徑往麒麟宮。

立姓來到宮門前,見群臣垂頭喪氣,議論紛紛,已猜之七八,旁聽得知胡亥仍舊病重,連夏太醫也幹著急,縱使神仙也回天乏術,立姓心中喜憂參半,稍作猶豫,喚侍衛通報秦王,替胡亥瞧病。

嬴政等人沉浸悲痛之中,忽有侍衛來報:“提邢侍郎立姓求見”!

嬴政正於痛心之時,還道少英侯有公事稟報,哪當回事,一口回絕道:“沒看寡人正在忙嗎,趕走他,不見”!

侍衛道:“諾”!回頭欲走。

嬴政攔道:“慢,可知他來幹什麽”?

侍衛回道:“好像說是要替公子瞧病”。

嬴政喜道:“他也會醫術?你幹嘛不早說,快讓他進來”,侍衛領命,退出回報立姓。立姓得了宣旨,整理衣角,深吸一口氣,昂然踏入大門。

立姓既入,走至內室,已然看見眾人殷切期待眼神,此時胡姬夫人已經醒轉,一旁還有夏太醫、嬴政等人,嬴政見立姓進來,迎上去道:“愛卿,你可來了,聽說你也會瞧病”?

立姓回道:“臣幼時學得皮毛,略知些許醫術”。

嬴政還道立姓謙虛,忙道:“時間寶貴,快別多說了,愛卿快瞧瞧寡人幼兒得的什麽病吧”!說著將胡亥抱向立姓。

立姓道:“大王可將公子放在**,小臣仔細瞧瞧便可”。

嬴政忙道:“好好,寡人聽你的”,說罷轉身將胡亥輕輕放在床頭,稍稍避開。

立姓見狀,更不遲疑,走至床邊,輕輕坐下,裝模作樣將右手搭在胡亥脈搏上,剛一接觸胡亥皮膚,立覺一種怪異力量排斥,差些被震開,立姓臉色微變,一閃而過,不被嬴政等人察覺。立姓探了一會兒,又用左手摸胡亥額頭,隻覺滾燙難耐,心中詫異不已。

立姓雖對醫理一知半解,幼時確在無極中跟隨姬宗學過理論,下得山來,又與無名老者相處一些時日,那老者倒是對醫術頗為精通,隻怕這夏無且也難及一成,立姓耳濡目染,自然有些收獲,後來在燕國薊都替荊軻療傷,雖然當時明了荊軻傷勢,可以直奔病症,總結下來,總歸有些門道。此刻查看胡亥病情,心下納罕:這胡亥公子脈搏時跳時止,時快時慢,身體忽冷忽熱,忽陰忽晴,絕非感冒發燒,普通病狀,隻怕異物入侵,邪祟作怪,我得尋出怪物方可。立姓本仙靈之物,自與普通人不同,可輕易進入三維空間,事已至此,立姓別無他法,暗使法術開了陰陽眼,直入異度空間。

立姓睜眼看來,立時大吃一驚,隻見胡亥身上附有一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荊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