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賭約賴賬
“鬼徹殿,你回來了。”羽田政舟搓著手,一臉討好的說道。
葉辰公事公辦,獻上手中人頭,說道:“不負所托,彌兜堡已被攻破。”
羽田政舟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做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接過人頭仔細打量著。
對方怒目圓睜,臉上大片的胎記,口中牙齒變得又尖又細。
正是藤前家守備大將,二千石旗本,藤前蛇彌巴。
沒想到這樣全國聞名的勇士,竟然會栽在他區區一個七百石武士的手中。
不由得放聲高笑起來。
隨後將人頭交給役夫,“拿去醃製,我要這顆腦袋保存十天以上。”他要拿這顆腦袋去藤前家主城,瓦解守軍的鬥誌。
役夫接過腦袋,便向廚房走去。
瀛人醃製敵首的方法很粗暴,一般要麽用鹽,要麽用生石灰,要麽用碳,條件如果足夠好就用蜂蜜。
如果都沒有,就用熏製的方法。
這些方法都離不開廚房。
葉辰差事交卸完畢,轉身就要離開,想回自己的位置上大睡一覺。
可是羽田政舟連忙拉住他的手:“鬼徹殿,既然已經攻下彌兜堡,我們任務便不急了,何不來一場宴會?”
“此等大事值得慶祝。”
這荒郊野嶺,能有什麽宴會,葉辰正要開口拒絕。
可是忽然看到隨軍而來,被強迫從軍的農夫們都在眼巴巴的看著他,便打消了推脫的念頭。
這些農夫是被武士強迫來的,羽田家普通士兵的夥食標準是一天兩頓飯,他們的標準是一天一頓半。
其餘的要在行軍過程中自己去尋找,什麽蟲子野菜樹皮。
而且工作極度辛苦,不但要侍候武士大人和足輕,還要被那些浪人以及仆從苛責戲弄,有的人連鞋子都沒一雙就要跑上百裏路。
所有人都被這場勝利弄得手舞足蹈,興高采烈,隻有他們從睡覺的泥地裏被趕起來,繼續為大人們工作。
“我這該死的同情心!”葉辰苦笑,自嘲一句,隨後便說道:“那就麻煩大人了。”
葉辰一說,農夫們也跟著歡呼起來,他們老早就看到軍營裏打來一大批獵物。
他們是底層百姓,對於吃肉的忌諱沒有多深,隻是苦於沒有吃肉的機會。
宴會之中,武士和國人都在主將營裏,他們一個個麵帶謙卑與恭敬,奉承著葉辰。
“彌兜堡地勢高峻,四麵難行,內設機關陷阱無數,每隔二十步必有一陷阱,每五十步必有伏兵點。
此等險峻之要,竟被大人一天攻破,這是何等強大的武力啊。”
“可惜未曾看見鬼徹殿戰鬥英姿,殊為遺憾。”
“鬼徹殿不但是力敵千人的無雙劍豪,還是謀勇雙全的兵法家。”
“大人之武力猶如鬼神,可雷神禦,已是世間一流強者,深不可測。”
……
他們滔滔不絕的說,葉辰麵無表情的拿起烤肉就往嘴裏塞,大塊大塊的撕咬,對他們的奉承置之不理。
讓這群人自感無趣。
可是他們又不能生氣或者站出來指責葉辰,因為對方是強者。
他們與日本古代的武士十分相似,敬畏強者,十分功利。
但是說到嘴巴都幹了,葉辰還是那副樣子,半點笑容也奉欠,讓他們忍不住泄氣。
最後為了緩解尷尬,眾人隻好裝作觥籌交錯的樣子,談起了其他的事情。
而且他們也不動桌麵上的肉食,隻是拿一些米飯還有蔬菜填填肚子。
不一會兒,葉辰吃完了,向主將告了辭,便不顧挽留離開了宴會。
這讓其他的武士麵色十分難看。
葉辰一離開,整個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這位大人似乎是平民出身,對嗎?”一個武士黑著臉,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的意思很明顯,葉辰的出身有問題,是粗鄙低賤的平民,所以才這樣不顧禮節,沒有一點眼力勁。
“可是即便如此,此人實力已經如此之強,身份比我們高貴是遲早的事情,他一回去就有五百石知行了。”另一名武士陰陽怪氣的說道。
“對於這般強者,我們除了尊敬,什麽也做不了。”
這片大陸強者為尊,隻崇尚武力,隻崇尚勝利。
隻要能獲得勝利,用什麽手段都是被允許的。
所以無論葉辰對他們做什麽,隻要主公還需要葉辰,他們就必須好好的忍著。
哪怕是把他們妻子女兒送到葉辰**,他們還要在一邊吹簫助興。
“夠了!”羽田政舟雖然不滿意葉辰的態度,但還能保持一些理智。
對強者的尊重要由內而外,不論他是否在場都要表現出來,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道理。
他冷著一張臉吩咐道:“諸君還請快點吃飯吧,明日之後,全軍前往藤前家山城,準備收尾作戰。
在他們大軍反應過來,回援之前,要為主公奪取足夠的戰果,明白嗎?”
“哈!”
武士們齊齊應了一聲,端起大米飯就往嘴裏塞,依舊是一點肉都不碰。
但是其中一個武士卻憂心忡忡的問:“政舟大人,那賭約的事情怎麽辦?鬼徹殿如果要我們執行賭約,我們是不是都要切腹了。”
大家動作一頓,這個問題正好問在他們心坎上。
在場的所有武士,還有沒被邀請進來的雇傭浪人,幾乎所有人都和葉辰簽了那個對賭協議,打的主意就是坑掉葉辰的那把刀。
“不用擔心,這個我會想辦法處理。”羽田政舟有些煩惱,他也沒想到葉辰真的能夠完成那樣離譜的賭約。
現在他隻能想辦法賴賬了,真讓這武士全部給葉層切腹助興,回家見到主公之後,他怕是也得給主公表演一番掏腸子。
他命令小信拿來葉辰的軍令狀,當眾撕毀。
“既然剛剛他沒有第一時間提出,說明在她心裏這個賭約也不是特別重要。日後再提出的時候,我就借口不記得,為你等遮掩過去。”他說道。
眾人這才安心下來。
第二天,羽田政舟集合軍隊,宣布進軍藤前家領地,攻下藤前主宅。
“入城之後,可隨意行動,劫掠所得,歸私人所有,不用上交。”他承諾道。
雇傭浪人和足輕紛紛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