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禮物
裏昂躺在他的窩裏，興奮的難以入睡，他已經從奶油酒吧溜回地坑很久了，那幫家夥說是要去東十字大街的海娜堡，裏昂跟費嘉馬隻好灰溜溜的各回各家了，那幫潑娘們兒可不會讓他們混進去。
翻了個身，裏昂把身上的針刺狼皮使勁裹緊，紅月落下之後的九域，還真是冷，如果不是睡在地坑裏，即使有最溫暖的狼皮裹身，也會把他這樣的普通人凍僵。
聽著頭頂那根銅線傳來的動靜，裏昂知道米高梅和雷克老爹已經回來了，至少有三點了吧，可裏昂還是睡意全無，今天的震撼太大，除了見到心目中的神，神還說了很多新奇的事，雖然直到最後他也能沒跟米高梅直視一眼，可是米高梅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很清楚。
無論是關於外麵世界的新動態，還是變異獸增加的新品種，甚至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讓裏昂大開眼界，正想著呢，他的眼前伸過來一個黑乎乎的細棍，
“黑額！你要幹什麽！”裏昂被嚇了一跳，他的耳朵夠靈敏的了，比起費嘉馬他簡直像個大耳犬，可是黑額的行蹤他卻總是聽不到，
“昂，給你”黑額幹巴巴的聲音從裏昂耳邊傳來，裏昂瞪大了眼睛，使勁的盯著那根棍看，他覺得那東西有些眼熟，像十字北街華人巷裏的那種餐具，還有點像……
“黑額，你又幹了什麽啊~~~~~”裏昂終於認出來，那個小棍似乎是米高梅在奶油酒吧裏拿出來的那個東西，頓時冒出一腦門的汗來，“你又闖了大禍啦！”
裏昂不得不從溫暖的狼皮被窩裏鑽出來，接過那根小棍，順手在黑額腦門的那堆花紋上狠狠敲了一記！
“你學什麽不好！非要學格爾那套！學格爾也沒問題，你也學學他的眼光啊！哪有這麽不開眼去偷米高梅的東西！”
裏昂在黑暗中狠狠剜了一眼黑額，他知道黑額的眼神比他要好很多，這一眼夠黑額好好難受一陣子了，比敲他腦門的那一下要管用的多。這些年來，被裏昂從廢墟森林撿回來的“變異人”黑額也在慢慢長大，並且闖的禍也越來越離譜，比如因為擔心裏昂被咬打死了人家的變異寵物，比如用拳頭回應了其他傭兵對裏昂的“問候”，還比如偷偷跟著裏昂跑去廢墟森林，結果招惹了大批變異獸追著他們逃回九域……
後來裏昂發現輕輕敲他幾下，黑額根本沒什麽痛感，倒是對裏昂責怪他的眼神更敏感。
果然，被裏昂瞪了一眼後，黑額的肩膀耷拉下去，恍惚之間，已經消失了。
“這個臭家夥！”裏昂恨恨的穿著衣服，他不得不上去蜂巢，把這小棍還回去，突然，他眼睛一亮，這是個多好的機會！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跟米高梅說上話了。
就是不知道他喝醉了沒有。
心裏忐忑著，裏昂躡手躡腳的溜進了蜂巢，至於那個能量門，因為永遠都沒有能量，所以總是大開著，所幸這幾年在黑額的惡名影響之下，已經沒有人傻到去偷一群賊的窩，所以雷克傭兵團的門，從來不用關。
不過裏昂進了蜂巢還是停下了腳步，他聽見雷克正在跟米高梅聊天，這兩個家夥在奶油都喝了很多酒，後來又跑去海娜堡不知幹了些啥，此刻竟然還有精神聊天，裏昂不禁羨慕的想到，這就是四星和五星的實力吧。
越是覺得不該偷聽，裏昂的耳朵卻越是豎了起來，並且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將呼吸頻率放到了最低極限，如同壁虎基恩教給他的立定潛行那樣，他豎起耳朵可不一般，聽力真的可以跟大耳犬相比了，隱約之間，他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昂的基因改造方向應該由他自己決定……”這是雷克的聲音，
“你不要忘了當年的交易，他的改造方向是什麽我不管，但是…………桃樂絲滿意，也一定………………去上城！”這是米高梅的聲音，最後三個字聲音有些大，也讓裏昂的心跳砰然加快。
這都是什麽意思？我的方向難道米高梅也關心？這個神一般的男人，為什麽要關心我的改造方向呢？他是說我可以去上城嗎？一連串的疑問在裏昂的小腦瓜中飛速冒泡，就在這時，雷克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小兔崽子！聽夠了沒有！聽夠了就滾上來！”
裏昂懶洋洋的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的潛行水平還是太糟糕了。
既然已經暴露了，裏昂索性加重腳步踢裏踏拉的爬了上去，蜂巢不像那些簡易的集裝箱樓，有著很正式的樓梯，這曾經讓費嘉馬羨慕的不得了，胖子每天爬梯子都膽戰心驚，生怕被大風吹到半空去。
“不錯嗎，潛行能力提高了”米高梅見到一頭亂毛的裏昂，就不客氣的胡**起了他的腦袋，不過他的手明顯比雷克要柔軟的多，裏昂也配合的眯起了眼睛，竟然有了一絲困意。
“跑來幹嘛？”雷克硬梆梆的問話，把那一絲困意呼的驅散了，裏昂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吭哧著掏出了那個小黑棍，
“這個，還給你”他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所謂愧疚或者抱歉，絕對不是裏昂會說的話，很小的時候，米高梅就告訴過他，男人輕易不要說對不起。
“哈哈，這手兒更厲害！”米高梅很高興的接過了那個小棍，誇獎一般把小棍在手上一拋，那小棍卻霍然消失了，“能從我這裏拿東西，很不簡單！”隨後，他輕輕彎腰，很認真的盯住裏昂的眼睛，
“聽說今天……哦，不，昨天是你的生日？”
裏昂聽到這話，心中激動起來，他竟然關心這個！是不是可以趁機問問自己的基因改造方向呢？可是沒等裏昂反應過來，米高梅像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掏出個東西來，遞到了裏昂麵前，
“這個送你！”
裏昂瞪大眼睛，看著米高梅手中綠了吧唧的那團東西，而那東西也瞪著眼睛看著他。
“這是什麽？”裏昂的認知範圍內，能夠抓在手裏的，又有眼睛的東西，都是用來吃的，比如暴鼠，比如大犀甲蟲，比如刺蛛，可這個東西，是活的，為什麽米高梅要送給他一個活的食物？
“這是個綠波烏賊，當然隻是幼崽，不過它很聰明，不會傷人”米高梅拉過裏昂的手，把那軟不拉幾的玩意塞到了他的手裏，
“上城的孩子們都喜歡養些東西做寵物，我覺得你也會喜歡”
裏昂打量著手中的這團東西，眉毛挑的老高，這東西叫烏賊？看起來比大耳犬要遜多了，既不可能帶路，也不可能咬人，一揪老長，黏糊糊的像團鼻涕……
“這……烏賊……我可以不要嗎？”他把視線從那團黏糊東西上移開，托著烏賊的手伸到米高梅麵前，
“換一個禮物行不行？”
雷克在旁邊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氣的鼻孔直冒粗氣——米高梅，一個五星級的高手，送禮竟然是個寵物，還嫌這小兔崽子養的黑額不夠麻煩嗎！而裏昂，這個小兔崽子竟然要換個禮物！
“你他媽的小崽子有完沒完，還想挑禮物！”雷克不好意思跟米高梅喊，可是吼一聲裏昂也是可以出出氣的，
“這樣吧，烏賊我可以收下，再問你個問題就行了”裏昂倒是知趣，趕緊把烏賊縮了回來，不過這話還是沒安排好，說的很是別扭。
米高梅又笑起來，雪白的牙齒在昏暗的空間中閃閃發光，
“哈哈哈哈，小家夥，你真像……”他沒說完，笑嘻嘻的盯住裏昂：“說吧，你有什麽問題！”
裏昂顧不上探究他停下的那半句話，急切的問道：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該選擇激化什麽基因？是骨骼還是大腦？”
米高梅似乎沒想到裏昂會問他這個問題，表情一愣，隨即便柔和下來，綠色的瞳孔中又散發出那種迷人的光芒：
“你先要想好，是要做個強者，還是要做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