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解決危機
“你聚集了這麽多苗眾在衙門前，企圖衝擊衙門，強行索要死囚，這不是劫法場謀反作亂嗎？”
燕雲天當然知道謀反是什麽後果，說道：“這……，我兒子是被你們冤枉的，我們隻要回我兒子就行了，我們可沒想造反，你別冤枉我們！”
“好！既然你不打算謀反，那就讓苗眾退走！否則，我們隻能認為你們在造反謀亂！”
燕雲天冷笑道：“造反謀亂又怎麽了？我們苗人也不是沒幹過，你們誣陷我兒子，要砍我兒子的頭，這叫做官逼民反！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放我兒子，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唐大鵬哈哈大笑，指了指身後跟著的六位貼身護衛：“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他們是錦衣衛的精英和大內侍衛，這樣的侍衛我衙門裏一共有六十個！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唐大鵬掏出那錦衣衛指揮使特使腰牌，接著說道：“我就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官，但是你現在必須知道，我這個特使，有先斬後奏的特權！”
燕雲天有些意外，脖子一橫：“那又怎樣？”
外麵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唐大鵬不想和他羅嗦，直截了當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要讓你知道，我要從這裏平安突圍，易如反掌！不過，你聚眾謀反，我在突圍之前，會將你和你兒子的腦袋砍了捎上。我一旦突圍，會馬上調集湖廣數萬官兵前來圍剿，將你整個苗寨踏平！你信不信？！”
燕雲天身體輕輕震動了一下，聲音微微減低：“燕雲天不是怕死的人！”
“你不怕死沒關係，難道為了你的兒子，你忍心要成百上千苗眾陪著你死嗎？你兒子一條命，就要數千苗眾的性命來為他陪葬嗎？”
唐大鵬喝道，手往外一指說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洪武二十八年那場血戰你應該知道，你也一定親眼看見過有多少苗眾人頭落地，苗寨裏血流成河，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難道你還想讓這悲劇重演嗎？你身為苗寨寨主，卻讓那麽多族人為你兒子去死，你於心何忍？”
燕雲天臉上的譏笑慢慢消失了，垂下頭想了想，嘟噥道：“我又沒叫他們來，是他們自願的！”
唐大鵬這下真地火了，罵道：“我靠！那些苗眾族人要為你死，你他娘的就心安理得讓他們去為你死嗎？”頓了頓，指著燕雲天說道：“好！好你個自私自利，豬狗不如之輩！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族人為了你的兒子而屍骨遍野、血流成河吧！”轉身就走。
“等等！”燕雲天叫道。
唐大鵬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冷冷看著燕雲天。
燕雲天想了想，低緩的聲音說道：“大人說得沒錯，我不該叫族人為我兒子理葬。不過，我可以叫他們退走，但希望你暫時不要殺我兒子，我相信我兒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希望你重新查一查這個案子。”
唐大鵬說道：“我已經審訊了你們幾次，你們不配合，也提不出被人冤枉的證據。所以，我很抱歉，而且，我現在不是來和你做交易的，我不能答應你。我依律監斬，決不待時。”
燕雲天神情黯淡了下來，沉思了片刻，長歎了一聲：“好吧，我到底不能為了兒子讓那麽多人去死。我叫他們退下就是。”
唐大鵬心中大喜，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抱拳道：“多謝燕寨主為成千上萬生靈著想，這方顯你一寨之主的本色。”
燕雲天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沒完，我會查出究竟是誰陷害我兒子的，我要殺他全家給我兒子抵命！?
唐大鵬點點頭說道：“如果將來的確能證明你兒子確是被人冤枉，我們也會緝拿真凶，為你兒子平反昭雪的。”吩咐禁弈將燕雲天放了出來，同時，為了防止刺激苗眾情緒，吩咐將燕雲天脖子上的木枷去掉，隻帶腳鐐，押著來到衙門前的鼓樓前。
燕雲天上到鼓樓，他個子矮小，下麵苗眾還沒注意到他。燕雲天怒喝一聲，拿起鼓樓上的棒槌，當當當敲響了銅鑼，樓下苗眾看見了燕雲天，頓時歡呼起來，用苗語嘰哩哇啦喊著什麽。
燕雲天高舉雙手，也用苗語嘰哩呱啦說了一通，就聽見下麵苗眾議論紛紛。
唐大鵬忙問身後跟班苗福，這苗寨寨主說的什麽。苗福道：“他在命令下麵苗眾馬上立即回到各鄉各寨去，不許在縣城裏停留，否則就要用族規處罰。”
唐大鵬大喜，忙往下麵看去，可那些苗眾並沒有退走的意思，正心急時，忽聽得燕雲天扯著嗓門又大叫了幾句，抓住鼓樓的立柱就往欄杆上翻，唐大鵬一把抓住他，驚叫道：“喂！你要幹什麽？”
“放開我，他們不肯走，我跳樓死給他們看！”燕雲天吼道。
唐大鵬隨即明白燕雲天在使苦肉計，便放開了手，悄悄吩咐身後的楊俊豪注意燕雲天，別讓他真的跳下鼓樓去了。
樓下苗眾見寨主燕雲天作勢要往鼓樓下跳，都嚇壞了，紛紛跪倒磕頭，嘴裏用苗語大聲叫著。
苗福欣喜地說道：“成了，老爺，苗眾們答應馬上走，要寨主保重。”
唐大鵬往樓下一看，果然，隻見數千苗眾開始慢慢往各城門散去。
燕雲天騎在鼓樓欄杆上，滿臉淒涼，還在不斷地用苗語大聲喊著，揮手趕他們走。
半個時辰之後，衙門外苗眾散得幹幹淨淨。燕雲天還是騎在欄杆上，想著兒子馬上要被砍頭了，不由得老淚縱橫。轉頭對唐大鵬道：“唐大人，我想到法場給我兒子送行，行嗎？”
唐大鵬也正希望如此，他還在擔心那些苗眾去而複還，劫持法場，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如果有這燕雲天在，看得出來，這燕雲天在四裏八鄉的苗眾中還是很有威信的，有他在，這心裏也就有了底。
唐大鵬當然也就滿口答應，下了鼓樓，趙把總連連稱讚唐大鵬處置有度，平安度過這場危機。唐大鵬心想還沒過呢，要法場砍完頭還沒事那才叫度過了。吩咐派出衙役四門探查，看看苗眾是否已經真的離開，不一會，探子來報說，苗眾已經各自回山寨了，城裏城外都再沒有見到大規模苗眾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