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案情蹊蹺
劉四一聽，號啕大哭起來，拚命地叩著頭：“大老爺！大老爺，我冤枉啊！我真的沒有殺她們兩個！求求你大老爺，我是真的冤枉的啊，您老人家救小人一命，來世結草銜環報答您老的大恩大德啊！”叩頭聲和脖子上的鐵鏈嘩啦啦聲響成一片。
唐大鵬等他哭聲低一些了，才問道：“想喝水嗎？”
劉四抬起頭，直愣愣看著唐大鵬，聽到喝水二字，那幹裂的嘴唇仿佛要冒出火來。不敢點頭，生怕這是故意逗自己的。
唐大鵬端起茶壺，從柵欄間遞了進去，劉四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接過，又望了一眼唐大鵬，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將那一大壺茶水喝得精光。由於喝得太急嗆著了，放下空茶壺便猛咳起來。
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向唐大鵬叩了幾個頭表示感謝，才將茶壺遞還給唐大鵬。
唐大鵬接過茶壺，放在桌子上，緩聲問道：“好了，你把真實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劉四喝了水，有點精神了，慢慢說道：“昨天中午我上街辦事，順路去找謝寡婦，想和她親熱親熱，可她剛好出門了……”
“謝寡婦是你什麽人？”
劉四遲疑了一下，低著頭說：“她，她是我相好的，好了差不多一年了。”
“嗯，你接著說。”
“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朋友，便一起在酒館裏喝酒，喝完酒我返回陳家，有些醉了，路過郭琳住處的時侯，我知道她平日中午都要睡午覺，便想偷窺一下。”
說到這裏，劉四顯得有些尷尬，偷偷抬眼看了看唐大鵬，見他並沒有露出諷刺的表情，輕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用手指捅破窗戶紙望裏看，正看見郭琳穿著小衣躺在**睡覺，被子滑落一邊了，露出了……”
頓了頓，不好意思說明，跳過接著說道：“我……我就鬼迷心竅，扒開窗戶翻進了房間，脫光衣服，然後就……就強奸了她。”
“她沒有反抗嗎？”
“反抗了，我堵住她的嘴，掐她的脖子，我又緊張又害怕，她反抗得又很厲害，所以……所以我……沒進去就泄了……”
唐大鵬想笑，又覺得不妥，還是忍住了笑，咳嗽一聲，問道：“後來呢？”
“泄了之後，我就清醒了，知道這下子完了，我當時隻想快點逃跑，根本沒想過殺她。真的！大老爺，請您相信我！我可以發毒誓！”
唐大鵬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接著說。”
“我起來匆忙穿好衣褲，就從後門逃出了陳家大院。逃到了謝寡婦家躲了起來。本來想馬上逃出城去，但是想到郭琳肯定告發我了，隻要一露麵，就會被抓住的。便想著天黑之後，城門沒關之前再改個裝束逃走，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找到我了。”
“你穿衣服的時候，郭琳沒有叫喊嗎？”
“她隻是躺在**一個勁低聲哭，沒有叫喊。”
“哦，那你又是怎麽殺死她的姐姐郭琪的？”
“我冤枉啊，大老爺！”劉四拚命叩著頭，“我真的沒有殺郭琪，那時候她真的不在場。她死的事情，我也是聽知縣老太爺問話，才知道的啊。”
“那郭琳也不是你殺的嘍？”唐大鵬盯著劉四的雙眼問道。
劉四雙手放在胸前，嘴唇哆嗦著：“大爺，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殺她們姐妹，我當時隻想著逃走，根本沒想過殺人啊。我逃走的時候，郭琳還在**哭，怎麽會死了呢……”
唐大鵬觀察他的神情，不大像在說謊，又問道：“郭琳反抗的時候抓過你嗎？”
劉四仔細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道：“沒有抓過，我當時將她的雙手交叉在頭頂，用一隻手抓住，所以，她沒辦法傷到我。”
“你把上衣脫了讓我看看。”
劉四費力地從肩膀處拔下衣服，唐大鵬仔細觀察，劉四整個上身果然沒有抓痕。
唐大鵬問道：“你說你沒有殺郭氏姐妹，有什麽證據？”
劉四想了半天，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拿不出證據，但我真的沒有殺她們兩。大爺，請您相信我啊。”
唐大鵬沉吟著，努力回憶自己屍體檢驗時看到的情況。
忽然，唐大鵬想起一件事來，自己檢驗的時候，那**的郭琳已經出現了比較明顯的屍僵和屍斑，但地上的郭琪卻還沒有出現，由此可見，這郭琪死亡時間肯定在郭琳之後，相差至少兩個小時以上。這劉四如果強奸完郭琳並將她掐死，沒有理由在現場停留兩個小時，再殺郭琪。如果換成我，我也會馬上逃離現場的。
從這一點來看，至少可以肯定，郭琪不是劉四掐死的。那會是誰呢？
郭琳手指甲裏殘留的皮膚殘片，應該是凶手留下的，一定要盡早作DNA檢驗，就能發現問題了。可是在這明朝，根本沒有這些儀器，自己這法醫那可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正在思索間，外麵傳來銀鈴似的聲音：“哥，哥！我爹叫你去呢！”一聽就知道是雷知縣的大小姐雷芸兒，乍一聽她叫自己是哥，唐大鵬還真有點不習慣。
雷芸兒象一陣風似的來到唐大鵬身邊：“哥，快走吧，我爹叫你去呢。”
“什麽事這麽著急？”唐大鵬站起身來。
“昨天下午死的那郭氏姐妹的爹娘來了，要看屍體，殮房的鑰匙不是你管著的嗎？我爹讓你趕快去。他們在那裏喝茶等你。”
唐大鵬聽完便急忙和雷芸兒出了牢房門。
大板牙等禁卒正守候在牢房門口，唐大鵬說道：“我有事情出去，你們好生看著劉四。”
大板牙等人連忙答應。
唐大鵬和雷芸兒帶著小黑狗，急急忙忙跑到了花房。
進了房門，看見一對夫婦，男的四五十歲，冷峻的臉旁上黑須橫生，身材比較健壯，穿著一身武官服，正皺著眉頭想心事。這武官旁邊坐著的是一中年婦人，正在抹著眼淚。下首坐著的是陳家大公子陳迪。雷知縣坐在旁邊椅子上，也是一個勁唉聲歎氣，陪著一起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