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嚴加拷問
李木匠跪著給唐大鵬磕了幾個頭。陪著笑臉：“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銀子是怎麽到了我後院的。我可以賭咒發誓，真的，我沒有說謊啊。”
“是嗎？你作坊鋪後院憑空多了這麽大一根木頭，你會不知道？難道木頭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李木匠一臉無辜：“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
唐大鵬雙手撐著下巴，說道：“好啊，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能解釋得合情合理，我馬上放你走！”
李木匠兩眼放光，連聲答應。
唐大鵬問道：“你們後院有沒有門？我提醒你，你們的作坊情況剛才我們都看了，你別想撒謊！”
“小人不敢，是有個小門。”
“門外麵是什麽？”
“是一條小巷。”
“你們那木匠鋪在小巷什麽位置？”
“中間。”
“小巷有多寬？”
李木匠現在有些明白唐大鵬問這問題的用意了，臉色有些發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能過兩匹馬平行。”
“那根有銀子的木頭有多長？”
“一丈多長。”李木匠額頭開始冒汗。
唐大鵬繼續不緊不慢問道：“能不能通過小巷從後門進去？”
“這個……不能。”
“你們園子圍牆有多高？”
“兩人高。”
“那根木頭那麽重，能不能從圍牆扔進去？”
此刻，李木匠臉上已經一絲血色都沒有，低聲說道：“不能。”
“其他木頭是怎麽到的後院？”
“從作坊前門直接扛進來……”
“那這根木頭呢？”
李木匠再也支持不住，連連磕頭：“大人，我說實話，這木頭是那華崗扛進來放在我那裏的，說存放在我那裏幾天，給了我一兩銀子的保存費。我真的不知道那根木頭裏有被偷來的銀子啊。”
“那你作坊鋪裏那熔爐是拿來幹什麽的？不要告訴我你不是木匠而是個鐵匠，用來熔化鐵水的吧？那裏麵可還有殘留的銀粉！”唐大鵬冷笑道。
“這個……”
“所以，你恐怕不是為了區區一兩保管費才幫他的吧？”
李木匠不敢抬頭，低聲說道：“小人的確是這樣啊。”
“你以為抵賴就可以扛過去？告訴你，這大漢華崗是假名字，他的真名叫‘李慶寧’，原來是成都府蜀營第四衛第三千戶所郭千總手下的一個把總，另外一個把總名叫高德誌，因為參與謀反已經被我們殺死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嗎？”
李木匠身子開始發顫。
唐大鵬慢悠悠道：“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李慶寧是謀反重犯，當初帶兵劫持皇上愛妃鑾駕的就是他！你知不知道你們幫助這樣的謀逆重犯，會有什麽結果嗎？”
李木匠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唐大鵬轉頭問晏師爺：“先生，咱大明律對這謀逆犯罪是怎麽規定的來著？”
晏師爺道：“凡謀反及大逆、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其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為奴。財產入官。”
唐大鵬點點頭，問李木匠：“聽明白了嗎？就是說，隻要你與謀反沾上邊，不分首從，都要淩遲處死，知道什麽是淩遲吧？就是千刀萬剮，那滋味好不好受你可以想象一下。對了，你死了還不算。你們家男的都要陪著你死，女的都要給人家當奴婢，你的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陪著你倒黴，到時候你就是你們李家的罪人了。”
李木匠身子已經抖得像篩糠一般，哆嗦著道：“可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反賊啊。我不知道怎麽把我也算上反賊呢？”
唐大鵬冷冷笑道：“前段時間武昌城的布政使和知府兩個大官死了。他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謀逆反賊所利用，結果，以謀反論。你覺得你比他們後台大，不會被處死嗎？”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種事情早就傳到了昆明，唐大鵬他們是繞道廣西來的，又一路的遊山玩水，所以他們還沒到昆明之前。這消息就已經傳到昆明了，李木匠也聽說了，現在聽唐大鵬這麽一說，頓了癱在了地上。
唐大鵬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那件謀反案裏很多人都被淩遲處死，誅滅九族，可布政使和知府隻是被絞死和砍頭，並沒有被淩遲處死，他們家人也沒有被株連，你知道原因嗎？”
李木匠慘然點點頭：“我能猜到，他們肯定供述了些什麽，立了功，可是，我隻是小嘍羅，不知道什麽情況，說了也沒用。”
“你不說怎麽知道沒用呢？”
李木匠低下頭沉思，終於點點頭：“那好，我說。這李慶寧是我一個遠方親戚，我隻知道他在成都當官，平素沒什麽來往。去年年底突然化了妝到昆明來找我，說他在成都貪汙了些錢到我這裏來避風，還送了我許多銀子，讓我收留他，我一時貪財就答應了。”
“他平日不斷地給我說對朝廷的不滿，說皇上是……是篡位奪權的，不是大明正統，說了好多，開始我很害怕，後來聽著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
“然後他又拿錢出來給我擴大生意，接濟我家人，最後才告訴我說他在京城領兵造反，劫持皇上愛妃失敗，突圍逃到這裏。我嚇壞了，想過道官府報告，不過他暗示我說我已經收留他住了這麽久，就算告發也是同謀，隻要與謀反沾了邊，誰也跑不掉。”
“然後他又拿了些銀子給我，說隻要我參加他們，將來建文帝重新奪回皇位，我們都是有功之臣，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什麽的。我已經沒有選擇，隻好參加了他們，這次他偷了提刑按察衙門的銀子，官府在城門口查得嚴，我們就想出用大木頭藏銀子的辦法將銀子運走，本來準備今天傍晚快關城門搜查稍送一點的時候出城，你們就來了。”
唐大鵬暗自慶幸，再晚一點，恐怕他們就蒙混出城了，於是說道：“你們準備將這些銀子送到什麽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