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軟硬兼施
羅千戶罵道:“你他娘的敢誣陷我,哼!讓你嚐嚐我們的味道。”
許布政使對著一大堆臭鞋,僅僅過了三秒鍾,他就受不了了。不過,這麽多臭鞋擺在他麵前,他想開口都開不了。
這所有錦衣衛的臭鞋可真是不敢恭維啊!他們常年在外奔波,又很少洗腳,那鞋裏不知道藏有多少細菌,難怪這羅千戶要讓錦衣衛拿來布巾,否則唐大鵬和晏師爺就得被熏暈過去了。
雷芸兒在屏風後麵聞到這一大股氣味,忍受不住,用手遮住口鼻,探出頭來,見所有人都蒙著口鼻,卻不給自己一個,便生氣地叫道:“哥!”
唐大鵬這才反應過來,忘了給雷芸兒一塊布巾,於是連忙將自己的布巾解下來,遞給雷芸兒。唐大鵬以前經常與屍體作伴,那味道跟這腳臭味的功力其實都差不多,唐大鵬還是能夠忍住的。
唐大鵬能忍住,可是許布政使忍不住啊!最終,他又昏死了過去。唐大鵬命令所有人趕緊把鞋子穿上,又命令所有人打開門窗通通氣,等臭味全都散盡後。羅千戶又命令錦衣衛用冷水準備將許布政使澆醒。
唐大鵬一擺手叫道:“且慢!”隨即忍著想笑的衝動對羅千戶說道:“很明顯,這老小子知道自己死罪難逃,這……嗬嗬,這用刑的滋味他又抵擋不住,所以想故意激怒羅大人,好讓你盛怒之下將他打死,這樣就成了個糊塗案,也不會追究,至少還可保住他的名節。”
唐大鵬一點撥,羅千戶頓時清查了,連連點頭,心想好險,要是自己沒問清楚就把他打死了,死無對證,那自己可就麻煩了,畢竟他是朝廷從二品的高官,可不能受人以柄,幸虧唐大鵬提醒,忙問唐大鵬該怎麽辦。
唐大鵬說道:“先將他押上來,我來審他一審。”
許布政使已經昏死了過去,兩個錦衣衛將他駕著拖上堂來,砰的一聲扔在地上,下巴磕在青石板上,將舌頭咬了一下,痛的一機靈,慢慢的醒了過來。
唐大鵬吩咐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大堂中間,將他扶在椅子上坐好。吩咐錦衣衛端來一盆涼水,親手用毛巾泡了涼水擰幹,替他擦掉了臉上的血汙,一邊擦還一邊皺著眉對那些錦衣衛吼道:“搞什麽的!下手如此之重,真是反了你們了!”
那些錦衣衛麵麵相覷,不知道唐大鵬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許布政使以為這一次羅千戶盛怒之下肯定會將自己亂棍打死。沒想到打了一頓就不打了,唐大鵬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特還親自給他洗臉,盡管心裏知道很清楚,唐大鵬這是唱紅臉,目的還是要問口供,但唐大鵬拿他當人看,心裏畢竟好受了一些。
等唐大鵬替他擦完臉,許布政使艱難的張開嘴說了聲:“謝謝唐大人。”
唐大鵬微微一笑,吩咐錦衣衛將那洗成了一盆血水的臉盆端了下去。拿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先是歎了口氣,才說道:“許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請你一定要理解。”
許布政使含糊的說道:“我明白的,唐大人,不過,你不必多問了,我不會說的。”
唐大鵬笑了笑,岔開話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熬到米員外的靠山來救你!”
許布政使紅腫的滿是傷痕的肥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眼中閃出欽佩的神情,卻還是一聲不吭。
唐大鵬雖然學的是法醫,但審訊這一套,老師也教過,他也學得不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所以,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必須先突破他的心理防線。將他賴以支撐的精神支柱砍倒,隻有這樣,才能取得突破。
這種攻心戰一旦成功,對共同犯罪的全麵突破,查清全部犯罪那可是很有利的,自願說比強迫說得到的東西要多得多。
唐大鵬接著說道:“我知道米員外的後台是誰,米員外的女兒嫁給定國公徐增壽的兒子徐景昌,而徐景昌就是徐皇後的親侄兒,米員外有徐景昌這樣的皇親國戚做後盾,所以你們有持無恐,對嗎?”
許布政使笑了,雖然笑很難看,還是不說話。
唐大鵬臉上露出一線譏諷:“雖然米員外有這麽大的一個靠山,不過,你真以為米員外會用這處靠山來保你嗎?這個靠山又真能保得住你們嗎?”
許布政使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當他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原本是那麽的嚴重。
唐大鵬發現了他臉色的變化,說道:“許大人,我知道你是從知縣一步步上到這個位置的,而這一切,都是米員外給你的,他米員外有如此靠山,又有的是錢通路子,所以,你攀上了顆大樹,當然平步青雲了。”
“不過,你應該知道,他隻是把你當成他手裏的一枚棋子,他為什麽要扶持你?就是要你當他的傀儡,聽他的擺布,想必,這麽些年你幫他做了不少事情吧?不說別的,單單就這兩票賑災糧,你幫他侵吞了,你和譚知府得到的還比不上他一個零頭!”
“不過,他米員外讓你們在幫他侵吞了這兩筆賑災糧,並不是要拿去賺錢,他是別有目的的!這一點你清楚嗎?”
許布政使一愣,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唐大鵬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我問你,米員外的米行出售糧食價格如何你知道嗎?”
許布政使不知道唐大鵬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又搖了搖頭。
“一碗米一兩白銀!”唐大鵬恨聲說道:“許大人,換成你,這麽高的米價,你會買嗎?”
許布政使又搖了搖頭,心中已經隱隱猜到唐大鵬話中的意思了,緊張的看著唐大鵬。
唐大鵬說道:“我話說到這裏,你應該猜得到了。按理說,災荒之年,糧食正是賣高價的好機會,隻要價格不是高的離譜,老百姓又能承受的話,他米員外要在這上麵大賺一筆那是輕而易舉的。米員外之所以賣那麽高的幾乎沒人會去買的價格,就是不想把米賣出去,但又不想別人發現他的用心,所以才用高得離譜的米價來賣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