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提審管家
唐大鵬問道：“那你究竟翻牆出去幹什麽？難道不是到小閣樓來嗎？”
唐清水低下頭，有些傷感：“沒錯，我是到小閣樓來了。因為我擔心三姨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會想不開。”
唐大鵬一聽來了興趣，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將近四更的時候。”
唐大鵬心裏猛地一跳，四更？那不是估計的三姨太被殺的時候嗎？連忙追問：“你當時在哪裏？看到什麽了？”
“我在小閣樓院子門口，沒進去，隻是看了看就走了。”
“小閣樓的院子門不是從外麵鎖上了嗎？”
“我去的時候是開著的。”
唐大鵬一驚問道：“什麽？小院子門是開著地？誰開的？”
唐清水微微一遲疑，低聲說道：“我不清楚。”
他肯定知道！隻是這個人他不能說出來，唐大鵬心中雪亮，微一思索，馬上想起一人，不過，唐大鵬不急於追問這個問題，先輕輕繞開這話題，轉而問道：“小院子的門是誰從外麵鎖上的，這你該知道吧？”
“是老太爺讓龐管家鎖上的。”唐清水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鑰匙在……在我爹手裏。”
“你在小閣樓外麵呆了多久？”
“轉了一下就回去了。”唐清水說的很小心，聲音很低。
“你不是準備來看看三姨太有沒有事的嗎？怎麽剛到就回去了呢？”唐大鵬追問道：“是見到什麽人在小閣樓了吧！”
雷同知聽出了味道，唐清水如果那時候看見有人在小閣樓出現，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凶手！眼看要有重大突破，不由心跳加快，喝道：“快說！你，你究竟看見了誰？”
唐清水神情更是慌亂：“沒，沒看見誰。”
雷同知手一揮就要動刑，唐大鵬擺手阻止。問唐清水道：“你故意來看三姨娘，院子門本來是鎖上的，現在卻打開了，你前麵不是說很關心她，甚至要準備將她金屋藏嬌嗎？怎麽都不看看是誰進了小閣樓就走了呢？好像和你前麵說的不相符哦。”
唐清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不知如何作答。
唐大鵬微笑著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很為難，因為這個人這時候出現，很明顯是來對三姨太不利的，而此刻最恨三姨太的，除了在二姨太房裏的那四個人之外，恐怕就隻有你爹了。”
“也隻有你爹能讓你看見之後，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趕緊開溜，片刻都不敢停留，因為如果讓老太爺知道你晚上跑到三姨太小閣樓來，恐怕就不是一個月下不了床的事情了，我說的對吧？”
唐清水驚呆了，這位堂弟怎麽什麽都知道，好像沒有什麽能瞞得過他似的。
從唐清水麵部表情，雷同知和鄭縣丞就已經知道，唐大鵬猜的是準確的，不由得呆了，難道，搞了半天，竟然是唐老太爺殺死了三姨太？
很有可能！唐老太爺對三姨太非常寵愛，如果他不是太過喜愛三姨太，也不會跟自己的兒子爭小妾了。但三姨太發花癡丟人現眼，敗壞了唐家門風，唐老太爺冷靜之後，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感到非常為難，想來想去，隻有三姨太自殺，才能勉強換回一點麵子。
於是唐老太爺深夜來到小閣樓，先用迷香將奶媽錢氏和丫鬟知春迷倒，然後從窗戶潛入房裏，勒死三姨娘，偽裝上吊自殺。
現在涉及到唐老太爺，就有些麻煩了。雷同知湊過頭去低聲問唐大鵬：“賢侄，現在如何是好？抓唐老太爺來問嗎？”
唐老太爺案發時就在殺人現場，又有殺人動機，所以有重大犯罪嫌疑。不過，如何進行審訊，這可難住了唐大鵬。
按道理，唐大鵬是唐家族人，他審理族長小妾被殺案，已經不太合適，好在是受雷同知的委托，算是協助雷同知查案，所以，他提審唐家同輩或者晚輩都可以，甚至於他提審二姨太這種妾的身份的準長輩，都還勉強說得過去，他要敢提審大奶奶甚至唐老太爺，可就是大逆不道了，就算唐老太爺有罪，也輪不到他唐大鵬來審訊。
所以，如何處理好這個問題，可得好好想想。來到明朝這麽些日子了，他開始學著用明朝人的思維來思考問題。
讓雷同知他們來審也不妥當，雷同知與他是同年，再說了，如果能確認唐老太爺就是凶手，那倒也無妨，但如果弄錯了，僅僅是懷疑，這開堂審下來，自己就別指望在唐家村過年，也別指望進祠堂祭祖了，百分之二百五會馬上被趕出唐家村，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想了想，還是不能冒這個險，先從旁查證，如果確定是唐老太爺作案再說。
唐大鵬讓唐清水退下，提審了二姨太，核實了唐艾薇和周氏的說法，她們四個當晚的確在一起談論三姨娘發花癡的事情，一直說到五更。另外，那一晚大奶奶讓龐管家一直在旁伺候著，五更的時候，大家吃了龐管家安排的宵夜之後才回房睡的。
唐大鵬和雷同知他們除了中午簡單吃了一點飯之外，整整一天都在審訊，審到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
唐大鵬和雷同知商量之後，決定再提審龐管家核對一下，然後就吃晚飯。至於怎麽對唐老太爺和大奶奶進行調查，雷同知也認為得想好了才行，不能草率行事。
龐管家被帶上來之後，笑嗬嗬到處點頭。
唐大鵬心想，這管家當得很不錯，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如果唐大鵬知道自己頂替的那個唐仵作以前沒少挨這管家欺負的話，肯定要找個機會替唐仵作出出氣。
龐管家坐下之後，唐大鵬問道：“龐管家，三姨太死的那一晚，你在什麽地方？”
“回秉老爺，我在二姨太房裏服侍大奶奶她們四個聊天呢。”這管家有啥說啥，到沒有隱瞞。
“你說一下經過。”
“是，那天三姨太發花癡被送回小閣樓之後，我要安排仆人去請來了村裏郎中準備給三姨太瞧病，老太爺說不用了，所以郎中隻是幫我包紮了一下手指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