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軟硬兼施
二姨太張氏看見奶媽錢氏，還有那些銀錠和一小包砒霜，雖然臉色發白，卻矢口不認，一口咬定是奶媽錢氏胡亂攀供。
唐老太爺見張氏抵賴，更是惱怒，吩咐龐管家用家法。龐管家跑出去拿來一把長長的皮鞭，劈頭蓋臉狠抽二姨太。這也正是雷同知希望的，有唐老太爺代勞，當然也樂得輕鬆，也不幹涉。
看來這龐管家經常執行家法，這皮鞭打得又準又狠。卻不傷要害，疼得二姨太滿地打滾，慘叫不已。
二姨太的女兒唐艾薇趴在她娘身上，用身體擋皮鞭，苦苦哀求唐老太爺饒過她娘。唐老太爺已經氣瘋了，吩咐一並打，結果唐艾薇也挨了幾鞭子之後，看見自己這樣沒用，趕緊躲開了，跪在一旁哭著向他爹求情。
二姨太終於被打得昏死過去，又被家丁們用冷水澆醒，但二姨太還是拒不認罪。
唐老太爺吩咐再上兩個家丁，一起打，三人皮鞭如雨點般落下，很快就將二姨太打得又昏死了過去，澆醒之後還是不認罪。
也許，這二姨太已經看清楚，這件事情隻有她和奶媽知道，一對一的口供，隻要自己不認，就沒有辦法定她的罪。
雖然明朝刑訊逼供是合法的，但唐大鵬見再這樣打下去，恐怕就要打死了，如果使用錦衣衛餘森的斷指逼供大法，估計沒幾個人能經受得起，應該有用。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唐大鵬還是不希望使用那種逼供方式來獲取口供。
唐大鵬分析，這錢氏將銀錠一直保存在暗格裏，那麽多錢她用了肯定會引人注意，再說了，還沒有毒死小孩，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所以這銀錠她還不能用。因此，這銀錠放在暗格裏之後，應該沒有人動過，這就是說，如果這銀錠是二姨太給的，肯定還留有二姨太的指紋，這種金屬表麵殘留的陳舊指紋能保持很多年。
不過，指紋鑒定隻能幫助自己明確凶手，但由於在明朝不能作為證據使用，所以這個鑒定並沒有證據意義。
還有另一個辦法，那就是查毒源。
唐大鵬叫龐管家他們先不要打了，先將二姨太張氏押下去關押，等張氏被押走之後，唐大鵬問龐管家：“咱們唐家村有沒有賣砒霜的？”
龐管家打得一身是汗，躬身回答：“回稟唐公子，咱們村裏沒有賣砒霜的，要買砒霜隻有到富順縣城藥鋪去買。”
唐大鵬點點頭，又問雷同知：“伯父，富順縣有幾家藥鋪賣砒霜？”
“有三家。”雷同知對富順縣很是熟悉，於是便問道：“賢侄，你，你是不是猜想，這張姨娘是從，從富順縣買的砒霜然後交，交給了奶媽錢氏？”
唐大鵬讚許地微笑著點點頭：“不錯！就不知道已經過了兩年，這店家還記不記得二姨娘去買過砒霜。”
雷同知高興地說道：“這，這一點不用擔心，隻，隻要是她在富順縣買的，就能查出來，因，因為藥店出售砒霜這類毒藥，要明確登記清楚購，購買人情況，如果藥用的話，要，要憑郎中的處方，如果用來滅鼠，要憑裏正的身份證明。否則，賣，賣出的砒霜出了問題，店家、郎中、裏正都要緣坐的。”
原來明朝對毒藥的管理還是挺嚴格的（不過還是比不上現代，我國現行法律已經將私自買賣有毒物質直接規定為犯罪）。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查一查那時候的登記，就知道了。
雷同知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問道：“那她叫別人去買地呢？那不就查不清楚了嗎。”
唐大鵬搖搖頭說道：“像這種投毒殺人的事情，經手的人越少越好，不大可能假手他人。”
有了破案線索，雷同知很高興，決定親自回富順縣去查，順便叫富順縣衙門的人來一起偵破這個案子，緝拿人犯。唐老太爺派了幾個家丁保護雷同知一起去富順縣。
雷同知臨行前囑咐唐大鵬繼續查郭氏被勒死的案子，說自己查到結果會立即返回，不過，估計也要到晚上才能回到唐家村了。
沒想到這居然是個案中案，查雲兒是不是唐老太爺的兒子的案子引出了三姨太被殺案，查三姨太被殺案又引出了雲兒被投毒案。
這三個案子中，唐老太爺最關心的。還是第一個案子，如果查清楚雲兒是他唐老太爺的兒子，那兒子的娘被人勒死以及兒子被人投毒的這兩個案子，才會引起他的關注。否則，假如這雲兒本來就是個孽種。他被人投毒和他娘被人殺都不管唐老太爺的事情，或許還會說殺得好呢！
現在看來指使奶媽下毒毒死雲兒的人，很可能就是二姨太張氏，動機當然是爭風吃醋。生怕三姨太生了兒子，在唐家的地位高過自己。既然她能下狠心殺死小孩，當然也能下狠心指使奶媽殺死三姨太，所以，三姨太很可能是二姨太指使奶媽勒死的。
但奶媽一直拒不承認是自己殺了三姨太，唐大鵬決定利用下毒案對錢氏的心理影響，再次提審奶媽錢氏，希望郭氏被勒死案能有所突破。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所以這一次唐大鵬不刑訊逼供，而是用攻心戰。
沒想到，無論唐大鵬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錢氏，反正殺一個也是死，殺兩個也是死，為什麽不一起認了呢？甚至連好漢做事好漢當都說出來了，錢氏還是不認罪，一直喊冤，說自己地確沒有勒死三姨太。
唐大鵬沒轍了，這錢氏抵死不認，看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那就奇怪了，難道真的是鬼來去無蹤，勒死了三姨太嗎？
既然奶媽不認罪，那再回過頭重新提審一下二姨太張氏，看看她是否能良心發現，承認了這個罪。不過，就算的確是二姨太指使奶媽勒死了三姨太，她既然不承認下毒案，當然更不會承認勒死三姨太案。
提審了二姨太之後，果然不出所料，二姨太不僅否認指使奶媽下毒，更是斷然否認自己指使奶媽錢氏勒死了三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