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毫無頭緒
“我說，我說，”知春顫抖著聲音說道，“三姨娘經常受大奶奶和二姨娘的氣，回來看我不順眼，就找著錯用打我。”
唐大鵬盯著知春說道：“所以你氣不過，就趁她發花癡意識錯亂的機會，將她勒死了！”
“我沒有！我沒有啊，大人，民女冤枉啊。”
“冤枉？你們三姨娘無緣無故打你，難道你不恨她嗎？”
知春畏畏縮縮沒說話。
雷同知也聽出了味道，原來是這小丫鬟氣不過三姨太郭氏對她的無故毆打，報複殺人。心中大喜，看來這個案子又破獲了，這賢侄還真是個破案高手，手到擒來，自己這功勞又立定了。
雷同知喝道：“如，如此刁民，不打不招！來人，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習慣性伸手就要去摸案台上的簽筒，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的衙門，而是鬧鬼的小閣樓。
楊俊豪和另外三個護衛不是雷同知的手下，不受他的號令，隻是看著唐大鵬。見唐大鵬微微點頭，這才答應一聲，上前就要將知春拖到外麵走廊上打板子。
知春嚇得連聲說道：“別打我，我說，我說。”
唐大鵬一擺手，楊俊豪等人這才將知春揪了回來。然後自己退回原位。
知春喘了一口氣，說：“我那時候，的確很恨三姨娘，也的確想過……想過和她拚了，但我沒敢往深裏想，隻怪自己命苦。我真的沒有殺三姨娘，求大人明察啊！”說罷，連連叩頭。
雷同知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嫌疑犯，如何能輕易放過，喝道：“房間裏就你和奶媽兩人，你又有殺人動機，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真是個刁婦，竟敢欺瞞本官，看來還是不打不行！來人……”
唐大鵬一擺手，說道：“雷大人，不忙動刑，先將她關押起來，等我們審完奶媽錢氏之後再說。”一邊說一邊向雷平施了個眼色。
雷同知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唐大鵬，才點點頭：“就依賢侄。”吩咐道：“將，將犯婦知春帶下去看押，將，將奶媽錢氏帶上堂來。”
知春還在一個勁含冤，被拉出閣樓關押了起來。
趁知春帶出去這空閑，雷同知問唐大鵬：“賢侄方才是何用意？這真凶既然已經抓到，為，為何還要審呢？”
唐大鵬搖搖頭，低聲說道：“這小丫鬟知春不大可能是凶手，真凶一定另有其人。”
雷同知一聽，驚問道：“何以見得？”
唐大鵬指了指高高的房梁，說道：“兩年前這小丫鬟才十二歲，你覺得她那時候有可能抱著一具那麽重的屍體，踩在凳子上，然後將屍體掛上去嗎？”
由於人剛剛死亡的時候會很沉而且發軟，雖然郭氏體重比較輕，但抱著一具軟軟的屍體踩到凳子上然後將屍體掛進繩索套，還是需要一定的體力的，知春這樣的一個十二歲普通小女孩顯然不可能完成（雷芸兒這樣的武功高手除外）。
雷同知恍然大悟，點頭讚同。隨後想了想又問道：“那這知春會不會是內應，將人放進來，讓別人殺呢？”
唐大鵬聽完點了點頭，說道：“完全有這種可能，那也說明知春隻是一個從犯幫手，真凶另有其人，不過……”唐大鵬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知春和奶媽兩人合謀殺人，不然的話，難免奶媽不會聽到響動發覺。”
雷同知說道：“如，如果將奶媽迷倒呢？那她就，就不知道了。”
唐大鵬又點點頭：“這種可能性很大，方才丫鬟知春也說了，奶媽當時睡得很死，小孩哭她都沒聽到，正常情況下，奶媽是不會這樣的。所以，我們還是審問奶媽錢氏之後在做判斷。”
說到這裏，唐大鵬拱了拱手說道：“伯父，這個錢氏就由您來審吧。”
“這～！”雷同知遲疑道，“說實話，賢侄啊，以，以前我審案子那還是相當自信的。自，自從見你偵破案子有如神助之後，我，我就不敢問案了。生怕出錯，還，還是你來審吧！”
唐大鵬微微一笑說道：“伯父過謙了，您老審了這麽多年的案子，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經驗豐富，怎是小侄所能比擬的呢？”
輕輕幾句馬屁，把雷同知拍得如飄身雲霧之中，很是受用。
唐大鵬又接著說道：“小侄懷疑這奶媽才是真正的凶手，而且，小侄估計這奶媽會耍刁拒不招供，伯父您對這等刁民最有辦法。你親自來審，更有把握。”
又是幾句馬屁，拍得雷同知連連點頭，笑眯眯說道：“既是如此，我，我就審審看吧！”
唐大鵬之所以要讓雷同知審，因為這個案子就兩個嫌疑人，丫環知春不大可能是凶手，所以奶媽錢氏地犯罪嫌疑就非常大了，但自己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錢氏實施了犯罪，隻是用排除法得出這個結論。他提議讓雷同知親自審理，就是要看看能否用有罪推定來有所突破，反正這在明朝是合法的。
這時候，奶媽被帶了進來，咕咚跪下叩頭。
“犯婦姓名！”雷同知第一句話就給人家定性是“犯婦”，說明有罪推定在雷同知這些明朝官吏心中已經根深蒂固。
“民婦錢氏。”
“你先把當晚事情經過說一遍，若有半句謊言，當心皮肉受苦！”
“是！民婦不敢。”錢氏把那晚上的經過說了一遍，和小丫鬟知春的說法差不多。有幾個關鍵的情節兩人的陳述是一致的，那就是當晚門窗是緊鎖的，房間裏除了她們兩沒有其他別人，也沒有外人潛入的痕跡。
錢氏說完之後，雷同知冷冷說道：“犯婦錢氏，你是如何勒死你們三姨娘地，從實招來！”
奶媽嚇了一跳，連忙叩頭說道：“民婦冤枉，我沒有殺三姨娘啊。”
“胡說！”雷同知喝道，“房間裏就你和小丫鬟知春，知春那時候她才十二歲，絕對沒有辦法將屍體抱上去掛在繩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