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解決冤案
晏師爺還要再說，雷知縣長歎一口氣，站起身說道：“不，不用問了，走吧。”轉身出了房門。唐大鵬也跟著出了門。
晏師爺站起身，叫道：“嘉閑、龍王氏，你二人通奸，依《大明律》要將你二人杖責八十，遊街三日示眾。不過，現在大老爺沒空，你們兩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不許亂跑，隨時聽候衙門傳喚。”扭頭對那裏正說道，“他們兩個就交給你了，要好生看著，等大老爺忙完了，就來處理這事。”交代完，也緊跟著出了門。
見縣太老爺走了，那老婦人騰地一下站起來，撲過去抓住王氏地頭發又是一陣亂扯，嘴裏哭罵著：“你這賤貨，你這破鞋，丟我們的臉，你怎麽不死了算了，你讓我們還怎麽活，老天爺啊，你收了這不要臉的娼貨去吧……”
王氏任由她娘扯著自己的頭發亂罵，一行淚水淌了下來，眼睛卻隻是看那木匠嘉閑。嘉閑跪在地上，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哀求著。
龍旭殺妻案證明是個錯案，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唐大鵬很滿意，打賞了李小旗等人，叫他們回去休息，然後與雷知縣、晏師爺回到了縣衙門。
雷知縣一路上一聲不吭，也沒去簽押房，帶著唐大鵬和晏師爺直接回到了內衙。分賓主落座之後，雷知縣還是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地上，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
晏師爺心想，唐大鵬能發現這起錯案，應該就有辦法，這件事恐怕最終還得靠唐大鵬解決。輕輕咳嗽了一聲，向唐大鵬拱拱手說道：“方才鄙人言語失當，還請唐兄弟多多原諒。”
唐大鵬還了一禮，客氣了幾句。
晏師爺說道：“不知大鵬兄是如何知道這是一件錯案的呢？”
大鵬兄？套近乎？好吧，這個問題唐大鵬早就想好回答了，便笑著回答道：“晏師爺曾說過，我這管監還負有檢查牢房犯人有無漏罪和新罪，龍旭一天到晚喊冤，我頭都大了，便問了他事情經過，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就隨手給張軍張大人寫了封信，讓他有空幫忙查一查王氏的下落，沒想到，他們還真查到了。這錦衣衛還真是了不起。”
其實這裏麵根本就沒張軍什麽事，唐大鵬隻不過拿他當擋箭牌，以便掩飾自己這錦衣衛指揮使特使的身份。
唐大鵬與張軍的關係，晏師爺和雷知縣當然知道得很清楚，這張軍現在已經升任成都府錦衣衛千戶所副千戶，正五品。要找個人那還不容易嗎。
晏師爺臉上堆笑，問道：“大鵬兄，眼下這件事。你看該怎麽辦呢？”
唐大鵬不知道明朝官員辦錯案會受到什麽追究，不過現在社會他倒是聽得多了，法官沒有真正獨立，合議庭、審委會，審的不判，判地不審，出了錯誰都有責任，誰都沒責任，不走運的被媒體捅到全國皆知了。才會有幾個沒背景的替罪羊出來當冤大頭。而大部分錯案，都不會受到什麽實際意義地追究的。至於這明朝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不過，他現在關心的是那具屍骨究竟是誰，是不是被謀殺的。誰謀殺的。
既然這晏師爺問起，唐大鵬想起現代社會對錯案的處理，便說道：“這件案子既然是錯案，就要馬上釋放龍旭，並搞好善後賠償工作……”
“善後賠償？”晏師爺搞不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在中國古代，君王和官府隻享有權力而不承擔法律責任。判錯案了。放了就是了，人犯還要口稱青天大老爺，叩頭謝恩。不管是官府還是老百姓，思想裏都沒有判錯案要給一定賠償這一說法。
唐大鵬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解釋道：“龍旭被誤關了半年，總有怨氣，如果他到處亂說……”
“對對對！大鵬兄說得極是，要給他點銀子堵他的嘴。”晏師爺連連點頭。
雷知縣這時才長歎一聲：“哎～！堵，堵的了他的嘴，又怎麽堵，堵上麵的嘴？”
晏師爺歎了口氣說道：“是啊，這案子敘州府已經核批，並且已經往上報了。那麽多人都知道了，怎麽堵呢？”想了想，問唐大鵬：“大鵬兄，你覺得有沒有嘉閑和王氏故意找具白骨來誣陷龍旭，借此把龍旭除掉，好成就他二人苟且之事的可能呢？”
這一點唐大鵬早就想到了，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因為這具白骨至少是兩年多以前就死了，而他們兩個是在一年以前才私奔了的。他們不可能殺一個人或者弄一具屍體來埋著，一年之後兩人卻逃跑了。要誣陷至少他們應該在兩年前就這樣做了，而且，他們要誣陷的話，也用不著私奔異鄉了。時間對不上，情理也不通。”
晏師爺點點頭，說道：“大鵬兄分析得很有道理。但現在恐怕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上麵報告，說是那嘉閑為達到霸占他妻的目的，用白骨故意誣陷龍旭殺妻，導致錯案。”
唐大鵬簡直驚呆了，晏師爺這一招也太狠了點，自己判錯了，卻把責任推到那木匠嘉閑身上，說他故意誣陷，這樣一來，官府就沒有責任，雷知縣和敘州府那邊都好說了。不過，這嘉閑和王氏又不是啞巴和傻子，一旦反坐定了死罪，要上報批準，那時候可就由不得他雷知縣了。說不定，反倒告他個故意入人罪呢。
從晏師爺剛才的話可以知道，雷知縣和晏師爺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那具屍骨是誰，怎麽破案的事情，而是他們的前途問題。如果晏師爺地這一招管用，那嘉閑恐怕就要慘了。誣告反坐啊，恐怕死罪難逃。自己當然不能眼看著他們這樣誣陷別人，但也不好直接駁斥這種做法，最好能想到別地辦法代替。
想了想，唐大鵬對雷知縣說道：“伯父不用過於擔心。小侄認為，如果能在上級處罰之前，及時偵破這白骨案，將功補過，可能問題還不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