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自視“本心”
“死…死了……”
話剛說出口，洪石立即捂住陳衛的嘴巴，做出一個噤聲的樣子。
陳衛點了點頭，緩了好一會才問道：
“那我們以後怎麽辦？難道我們和蠻國的關係徹底斷了嗎？”
陳衛說出這句話都是一臉擔憂的樣子，畢竟這一次是真的和蠻國徹底交惡了。
雖說他的任務就是驅逐蠻國擾亂邊境的蠻國人。
可驅逐是一回事，你現在把人家狼王都給殺了，那性質可真的就是徹底變了。
對方知道消息後，一定會和我們永安朝打的不死不休，那時朝廷上談論這件事時一定會把當時處理這件事的人全部交出來，來緩和兩國的關係。
想到這一點，陳衛嚇得後背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陳衛忽然看向兩人前麵的那位士兵，很明顯那分明是就是蠻國的人穿上永安朝的衣服而已。
剛才曹安歌和乞顏元洪交談的那段時間好像帶著葉赫鴻野過去的，那時乞顏元洪應該確定了狼王的生死。
否則這根本解釋不通。
想到這裏，陳衛連忙問道：
“乞顏元洪是不是都知道了？”
洪石點了點頭，為了讓陳衛放下心來，隻是語氣低沉的說了句：
“沒錯，乞顏元洪都知道了，當時的那種情況我沒法瞞他，雖然最終我們兩人達成協議，隻不過付出的代價比較大”
說道這裏，陳衛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一些，畢竟人家知道這件事關於知不知道他們狼王還活沒活這件事，兩者的性質可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乞顏元洪在清楚狼王都死的情況下，還放我們離開，除了曹安歌與他達成協議之外……難不成乞顏元洪是想成為狼王！
而剛剛曹安歌還說到付出的代價比較大，陳衛頓時清楚了。
恐怕是曹安歌答應幫助乞顏元洪成為狼王，所以乞顏元洪才會放我們離開的。
想到這裏，陳衛才大致猜到了曹安歌與乞顏元洪達成的什麽協議。
可是再看到狼王的屍體還在我們手中，關於這點，陳衛就想不通了，於是陳衛小聲地問道：
“曹安歌你是不是答應了乞顏元洪願意扶持他成為狼王？所以他才放我們走的，至於代價什麽的，要麽我也來分擔分擔吧！畢竟這件事我也沒幫太多”
“不，乞顏元洪明確告訴我不需要我幫他，他自己就可以解決狼王一事，他之所以願意放我們走隻不過為了讓我們出兵攻打夷國”
“所以你答應了？”陳衛眼睛睜得老大。
洪石點了點頭。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代價？要是這樣……可，你明知道我們永安朝不會派兵攻打他國的，尤其是還沒有利益可圖”
“不”洪石忽然否認道：
“我說的代價，是用狼王的屍體交換留在蠻國死去的那些兄弟另外付出的代價，而幫助蠻國對付夷國也不是永安朝，而隻是我的曹家”
聽到這裏，陳衛的眼睛都瞪直了，他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切。
所謂的代價居然是為了帶回那些死在蠻國的弟兄，說的願意幫助蠻國，居然是出自己家的力量。
“你…你這…”陳衛簡直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了。
他原以為這是曹安歌為了可以逃命誇下的海口，所說的這一切都是一紙空談，沒想到曹安歌居然真的想去實現他與乞顏元洪的約定。
他原以為曹安歌能夠阻止蠻夷大軍攻打永安朝並且重創蠻國就可以成就一身功名而安然退下。
可誰知，在明明大獲全勝之後，最先想到居然不是功勞，而是在想如何帶回那些死在他國的士兵，並且願意一人承擔代價。
這種一旦出事就會危及自身卻依舊為他人付出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就是傻子啊！
最終陳衛都不知該說什麽，隻是瞪大了眼睛嘴上一直說著：
“糊塗……糊塗啊！”
“你這種吃力不要討好的事情，你為什麽答應下來？明明我們都快逃回永安朝了，明明你都要成就功名，什麽協定？什麽約定？我們明明就可以賴賬的，曹安歌答應我，這件事別管了，回到永安朝好好的過下去吧！這件事我們做的夠多了”
陳衛一臉認真凝重的說道，這聲音甚至都被前方的那位蠻國人聽到了，她身子猛地一震，顯然是聽懂了永安朝的語言。
可不過片刻她就冷靜下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
此時陳衛臉色都有些上火了。
曹安歌明明為做出了這麽多，現在又想一人去做那麽多，就連剛剛與洪石才認識不過幾天的陳衛都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曹安歌挽救了周邊各國開始對永安朝開戰的線端，救了這麽多的人，若是就這樣讓曹安歌走向歧路，陳衛無法看下去。
也就是這段時間，陳衛已經了解了曹安歌的為人，明明是這麽一個心係國土，珍惜生命無私之人，陳衛不願讓這種幾十年來都難出現的“好人”走入火海。
作為過來人的陳衛，很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走出家鄉踏入仕途之時，那立下堅守的初心，豪言的壯誌。
可到了今天，曾經初心不再，豪言的壯誌也慢慢被遺忘冷卻。
那無數位胸懷大誌，熱愛國土的那些儒生或是青年，最後都化為這蒼生之中平凡的一份子。
而自己也終究成了這普天蒼生中的一位。
而眼下，在看到此時的曹安歌時，陳衛恍惚間看到自己當年的那個影子，那個讓如今不斷懷念，悔恨著不止一次的“現在自己”是多麽的淒涼與滄桑。
因此再又一次遇見這心懷初心，壯誌青雲的曹安歌之時，看到曹安歌竟想踏入火海之時，陳衛猛然間發出這些年的悔恨之聲，勸曹安歌不要“走錯”了。
可“曹安歌”卻隻是輕笑了笑，說道：
“若君子一言不足定人心，那何以胸懷大誌定山河？”
“正如之前我在昨天晚上說的那些一樣，既然我曹安歌說了那就一定會做到，哪怕身死半途我也在所不惜”
“可可……你這是……”
陳衛張大了嘴巴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了，眼睛充滿著震驚看著“曹安歌”久久才說了一句：
“這一切對於你真的值得嗎？”
幾乎沒有思索地，“曹安歌”回應道：“這一切，對於我而言是值得的，至少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就是值得的，我不知未來我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我願意抓住當下，抓住現在，因為我-不願違心！”
“我不願違心！”
陳衛眼神震顫的不斷呢喃道。
此時陳衛的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駭浪，曾經原以為曹家的曹安歌是一個自私無知，目光短淺，自視甚高，實則就是一個粗陋武夫人人談而唾之罷了。
而在自己親自接觸曹安歌以來的這幾天，多少次了，讓眾人震驚多少次了，一次次刷新我們的看法，一次次做出出人意料的行動。
“一朝成名天下知，世間誰人不識君？”
“嗬嗬嗬，哈哈哈！”陳衛忽然仰天大笑：
“曹安歌啊曹安歌，我陳衛願意誠心交你這位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