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朝政荒廢

回宮之前,蕭讓帶著曲念卿回了趟村子。

為其爹娘修碑建墓,好生安葬。

盡管他們的屍身已經在那把大火之中化為齏粉,但是他還是想為他們做點什麽。

曲念卿跪在爹娘墓前痛哭流涕,那悲傷之情,真是見者傷心。

村子裏麵的街坊,哪裏見過這等儀仗,畢竟他們地處偏僻,涇國的大王竟然都來了。

還是因為那曲家的女兒而來,這也算他們玉金村莫大的殊榮了。

都在流傳曲家姑娘自幼就有福相,早就看出不是凡人了。

還有人說這丫頭小時候,曾在她身上看到過淡淡的光呢。

更有離奇的說法是,她出生的那天,有一隻鳳凰落在了他們家的房頂上。

當然,這些不過都是村裏人茶餘飯後的閑聊罷了。

從前也不見得他們與曲家有多熱絡。

現在人家得了天恩,連忙套近乎。

加上那惡霸一家的結局,更是不得了了。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蕭讓也是不在意的。

因為他要帶曲念卿回宮了。

......

國都之內

一支龐大的隊伍正行駛在街道之上。

兩旁跪著許多許多的百姓,隔著幾米便有一個侍衛站著。

大王歸來,自然是要淨水潑街,黃土墊道。

曲念卿和星兒同坐在一駕馬車上,她抬手掀起車廂上的小簾子,好奇的看著外麵的一切。

她何時有過這樣的經曆,心底的雀躍之情溢於言表。

倒是星兒,臉上毫無波瀾。

起初她是抗拒一同回宮的,對於她來說,可能隻有離宮對自己才有真正的歸宿感吧。

畢竟,那是娘親當初生活過的地方。

後來為了曲念卿才勉強接受蕭讓的安排。

原本蕭讓還想讓她加入影衛,可能那樣的生活才是她喜歡的吧。

還有個原因就是,在蕭讓心裏,總覺得朱兒哪裏怪怪的。

若是星兒可以在一旁暗中觀察,或許也是有些意義的。

自古最難消受的便是這女兒關,經過多日來的相處,他心裏早已把星兒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因為對於他來說,無需顧及那所謂的身世。自己早已不是從前的蕭讓了,那麽從內心來說,他大可以撇掉那些觀念。

他們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所以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大王喜歡了新的女人,然後封為代公主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回到了宮中,蕭讓就吩咐下去,先給星兒他們安排住處。

而曲念卿所住的地方,正是綰綰生前居住過的寢宮。

宮中的內侍們見到了這位進宮的姑娘,無不瞠目結舌。

有幾個膽小的著實被嚇壞了,還以為是綰綰的魂魄回來了呢。

蕭讓並未給她一個名分,因為他覺得時機未到。

過於心急,說不定反而會適得其反。

自從曲念卿進宮以來,蕭讓每日都跑到她的住處想方設法的百般接近。

朝中之事皆有薛道衡和商彌他們操持。

就連前線祁雲傳回的軍情,也被他擱置一旁。

宇文鐵男自從歸京之後,一直等不到召見。

而自己夫人的事情,也讓他變的癲狂了起來。這位從前的涇國第一勇士,這些天都沉溺於酒醉之中。

宇文覺心疼,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當初自己之所以那樣做,也是為了大業。

在他看來,兒女情長不過都是虛耗光陰的事情罷了。

而就在蕭讓他們回宮的前一天,意外還是發生了。

宇文鐵男多喝了些酒,望著自己夫人從前的衣物飾品,思念之情更甚,又覺得心裏憋屈萬分。

腦子一熱,竟然拎了把刀上街,借著酒勁砍傷砍死許多人。

後被巡城的士兵抓了起來,綁到了商彌麵前。

若是換到了從前,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宇文覺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兒子撈出來。

而現在時過境遷,他的勢力早被架空。況且還是商彌,這家夥一直和自己不對付。

現在更是時時刻刻的盯著自己,就想要發現點自己的問題,然後把自己也法辦。

心裏焦急,但是又束手無策。自己對這個兒子可是喜愛的厲害,加上心裏的愧疚。

等到大王回來,第一時間就要求見。

但是大王自回來後就一直避而不見,不隻是自己,誰也不見。

連早朝都停了,聽聞是宮裏來了個和綰綰極為相似的女孩。

大王每日都流連在後宮,早已疏忽了別的事情。

原本他今日正在密謀一件大事,匈奴使團離開之前收到的那封信,正是他差心腹秘密送去的。

而大王去往離宮的這些天,匈奴那邊也派了密使前來接洽。

卻不想橫生意外,隻得暫時擱淺了計劃。一心想要去宮中求見大王,好為自己兒子求情。

哪怕就像當初被罰沒銀兩,對宇文覺來說這些都是小事。

大王久久不見,他就坐不住了,這天換了身素衣,來到宮內。

跪在大王殿前,苦苦哀求大王接見。

蕭讓此時正在給念卿還有星兒挑選禮物,想要討女孩子的歡心,送點她們喜歡的東西自然是沒有錯的。

不管是古代,還是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這都是真理。

望著眼前的一塊塊玉佩,看的眼花,選擇恐懼症的他,這是硬傷。

“算了,都拿過去,讓他們自己選好了。”蕭讓就要拿起東西去找她們。

“大王,宇文大人求見。”阿須來報。

“不是說了誰都不見嗎?讓他不要來煩孤。”蕭讓不耐煩的說。

“宇文大人已經在殿前跪了許久了,所以奴才這才來通稟的。”阿須試探的說著。

“不見不見,想跪就讓他跪著吧。”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就朝著念卿的寢殿去了。

自從念卿來了宮內,蕭讓就把那宮殿的名字改了。

美其名曰:心曲閣。

綰綰是他的心,念卿姓曲。

走出大殿,就看到宇文覺跪在那裏,早已沒了往日的威風,可能是跪的久了,這會兒的身形搖搖晃晃,大概是膝蓋疼了吧。

想來也是,畢竟他也一大把年紀了。

可蕭讓現在哪裏有心思去理會他,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半步都沒有停留。

宇文覺趴在那裏,聽著大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他的心也就一點點涼了,咬緊牙關,滿是憤怒。

“蕭讓小兒,欺我太甚!”隻是他趴在地上,沒人能看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就是這樣的契機,那顆一直存在心底的種子終於急速的發芽了。

他再也等不及了,那個巨大的陰謀,讓他的心潮澎湃無比,他要動手了。

跪到了傍晚時分,宇文覺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若是有人細心的去看,這時候的他,頭上的白發也多了許多。

背影顯得那樣的佝僂,在他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這大內禁宮的天空。

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是邪惡的,是陰狠的。

而此時的蕭讓,正和星兒念卿坐在一處,一左一右兩個美人相伴。

自己坐在其中,心情大好。

這次自己出宮一趟,不隻帶回個美豔的妹妹,更是遇見了仿佛綰綰化身的曲念卿,何其幸哉,美哉。

這讓蕭讓明白了為什麽當年唐明皇不理政事,沉溺於兒女情長的樂趣。

真就像那首詩裏麵寫的一樣。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

不過最大的區別就是,當年的唐明皇隻有一個楊貴妃,而自己現在左右逢源,有兩美相伴。

蕭讓這邊說說笑笑,熱鬧至極。

宮外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不止是宇文覺。

更有薛道衡這幫大臣,大王已經多日沒有早朝了。

那些各地的奏折也一直懸而未批,就連一些緊急軍情也置若罔聞。

這樣下去,豈不是誤國之舉嗎?

幾人商定,明日一早就要進宮求見大王。

哪怕是以死相諫,也要讓大王迷途知返。

“幾位大人,你我斷不可貿然行事,否則反而讓大王心中逆反。我有一策,不如先試試。”

薛道衡畢竟足智多謀,他知道硬來是肯定不行的。

“哎呀,老薛,你快說呀。”商彌在一旁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