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殺人誅心

天已經微微亮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蕭讓一個人坐在禦書房的地上,看著麵前的百官派係圖,他不能確認這圖百分百的準確。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看到的東西,都不一定是真實的。

那背後的溝壑縱深,遠比讓他去做奧數更難一眼洞破。

“時間差不多了。”

摸了摸下顎的胡茬,他想到了一個人,先王。

那個自己從沒見過的,所謂的父親。

是不是當年他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若是他在,又會是如何解決的呢?

“吱~”門開了,無猜生,秦風,邱瑾聲走了進來。各抱著兩個木盒。

最後麵的是楚塵。他綁著一人,拖拉著跟了進來。

那人蕭讓認得,章思漢,就是那日望向裴文安的人。

蕭讓站起來活動下手腳,來到他們麵前。

伸手打開了其中一個木盒,一看之下,心裏一驚,他何曾見過這種場麵,那裏麵赫然放著個人頭。

血肉迷糊,認不清楚。

“蕭勇呢?”他心裏最關切的就是前太子。

“尚綁縛在府中,由朱兒看守。”

蕭讓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說什麽。

“宇文覺呢?”

“此人早早離開了前太子府中,歸家之後早早安歇了。並未參與後來之事。”

“哦?奇怪,太奇怪。”為何他會這樣,蕭讓心裏不解。

按理說,他們應該在一起,然後共同舉事才對啊。

“除越王蕭自盛外,其餘四位皆被離開時候取了性命。

剩餘屬國國君仍在監視之中,若有異動,便動手。”

六個木盒....

無猜生看出了大王的心思,“前太子府中遇到的,一位是吏部尚書,一位是青陽軍統帥胡適武。”

自己剛實行六部,就被他們滲透,果然夠厲害的。

看來這個王奉孝在任用人的方麵,著實需要警醒一下了。

“藩地那邊,情況如何。”這才是蕭讓關心的,殺人是最簡單的事情。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雖未收到密報,但是想來問題不大。”無猜生繼續回答。

“還是多些小心才是,設立幾個傀儡就好。有些事情你們不便現身解決,我再另行安排。”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加緊監視。”

“是。”

“大王,他怎麽解決。”邱瑾聲拎了拎手裏的章思漢。

“多用個盒子而已。”

章思漢聞言,直接嚇的昏死了過去。

他本也是厲害之人,隻怪他沒有明白一個道理,裴文安再怎麽厲害,終究也是大王的棋子罷了。

“秦風隨我去往蕭勇府中,其他的各自散去。”

“是。”

此時距離早朝還有半個時辰左右。

一路無話,直接來到了前太子府中,院子之中倒著許多的屍體,想來都是反抗之後的結果。

還有幾個被綁在那裏,身邊站著的都是影衛的人。

“蕭勇在哪裏。”

一名影衛引著他走到了一間房子,那裏麵就有著朱兒和蕭勇兩人。

蕭勇這時被綁的像個粽子一樣,嘴裏也被塞著東西,滿臉的恐懼。

見到蕭讓進來,嗚嗚啦啦的叫喊著,卻一個字也講不清楚。

“解開吧。”

秦風走了過去,用一把短刀割開了繩索,又把嘴裏的東西給他取了出來。

蕭勇撲倒在蕭讓腳前,一個勁的磕頭,額頭瞬間就流出血來。

手裏比比劃劃的,卻沒有講話。

“怎麽回事?”蕭讓覺得不妙。

“適才他想要咬舌自盡,被我發現,不過還是慢了一步,此時他已經不能講話了。”朱兒冷冷的說著。

“嗯?”身後的秦風覺得不妥,因為這事情原本不該出現呀。

“無妨,不能講話,可以點頭就行。念在兄弟一場,孤問你幾個問題,若是你如實回答,就饒你性命。”

蕭勇瘋狂的點頭。

“秋闈之事,大宗伯之死,可與你有關。”蕭讓聲音不大,卻透出了寒意。

蕭勇點了點頭,隨之又開始搖頭。

“都這個時候,還不願講?”

蕭勇用手快速的比劃,隨後又想在地上寫著什麽。

“綰綰早產之事,是不是也與你有關?”蕭讓繼續問。

蕭勇剛寫了半個字,聽到這麽問,又是瘋狂的搖頭。

“冥頑不靈。”說完看向了秦風。

秦風會意,就要動手。

蕭勇摟著蕭讓的腿,眼淚鼻涕直流,顧不得嘴巴流出的血,咿咿呀呀的一直在講。

但是他在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利刃劃過,倒在地上,動彈了兩下,就沒了生命跡象。

蕭讓一個緩神,看向了蕭勇的眼睛,那眼神之中滿是驚恐,

但是,又好像還有別的情緒,隻是,再也沒有機會問清楚了。

轉頭去看朱兒,朱兒眼神微微一個躲閃,就走出了房間。

隻是一瞬間,蕭讓以為自己看錯了,也就沒有多想。

......

早朝時間到了,影衛們都遁去了。

他們是黑夜中的索命修羅,卻不適宜在白天出現。

蕭讓洗漱一番,更換朝服,順手拿了把佩劍,就去往了早朝的大殿。

大殿之上,似乎和往常一樣。

沒人會在意到大殿上今日少了幾個人。

商彌站在台階之下,看了眼龍椅上的蕭讓。

大王點頭示意,商彌便打開了手裏的詔書,正聲念了起來。

“前太子蕭勇勾結藩王,意圖不軌,現今皆以被正法。”

大殿之上一陣兒嘩然,有人心說,怪不得今天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原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大王詔令,此次參與之人,三族之內,誅殺之!”

“轟!”那些大殿上的文武官員再也穩不住了,一時間人人自危。

“孤知道,你們之中,還有其黨羽嫡係。”

蕭讓開口。

“為何不全部誅殺,你們都是我涇國的砥柱,給你們機會,是孤的善心。”

“涇國的王,隻有一個,那便是孤!”拔出佩劍揮了揮。

“孤,做不到既往不咎。但,也給你們機會。

兩日之內,可到禦史台自首,若是冥頑不靈,孤的這柄劍,定會染上你們的血。”

那氣勢直衝雲霄,震懾了在殿上的每一位。

就連宇文覺也不自覺的身上一顫。

“報,軍中急報。”一個侍衛從外麵跑了幾步,

大概是跑的久了,直接兩手撐著膝蓋,喘起了粗氣。

“講。”蕭讓沒有怪罪他的失禮,直接問。

這也是他在等待的消息,祁雲去了一夜,軍中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

“祁,祁雲將軍負傷。”那人上氣不接下氣。

“嗯?”蕭讓一下子站立不穩,連忙伸手扶著龍椅的把手,借力撐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