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子墨求醫釋妙緣,劉子晏亂棍鬧蜀山

蜀山,桂月陪峰,降塵宮。

作為蜀山四大陪峰之一的桂月陪峰,是曆代掌門日常修習經文的地方,也是眾內門弟子修習道家經文的地方,總計一宮二塔三樓,七廂十六亭。四下桂樹林立,花草芬芳,皆四時不謝。

所以日常如果想要找清徽子掌門與各院長老的話,基本就要來桂月陪峰。

此時,徐子墨正背著奄奄一息的鎮寧子,快步向降塵宮跑去。

徐子墨氣喘籲籲,雖然有炁體加持,卻還是上氣不接下氣。

徐子墨不敢有片刻怠慢,對徐子墨來說,清徽掌門與鎮穀鎮寧兩位老師是他現在最親近的人。

一路上,路過了不少同門師兄弟,青袍的符籙門,紅袍的丹鼎門,以及白緞武服的練武道士。

徐子墨:“掌門在降塵宮嗎?”

徐子墨焦急地問著幾個過路弟子。

幾個弟子紛紛施禮,看到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鎮寧子。

“在!在!快去!”

幾個師兄弟見到鎮寧子重傷的模樣,心中頓時一驚,繼而焦慮萬分。

“是誰把鎮寧道長打成這樣的!”

這一喊,引得周圍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徐子墨身上。

在他們心中,鎮寧子就是蜀山乃至天下第一高手,無論是武藝還是功法,外加上儒雅俊朗的外表,名副其實的蜀山第一偶像。

如今鎮寧子重傷,對這些小道士來說那就是信仰崩塌一般。

眼看心中偶像被一個“惡棍”打成這樣,心中“噌”地一聲怒火中燒!

但是徐子墨此時無暇回答他們,隻是快步向降塵殿跑去。

眾弟子也十分關心地護送左右,一時間聚集了上百弟子圍護著徐子墨向降塵殿跑去。

終於,過了差不多半刻鍾的功夫,眾人來到了降塵宮外。

徐子墨顧不得通報就邁步闖了進去,眾弟子在殿外跪立恭候。

徐子墨:“掌門!掌門!”

徐子墨:“快救救鎮寧老師!”

宮內的幾個護法道士紛紛攙扶著鎮寧子,安頓到中央寬敞初。

護法道士盤膝而坐,運作炁體給鎮寧子續命。

隻見八條金光如同金繩般與鎮寧子的身體相連,鎮寧子的臉色頓時有了一絲血氣,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這時,清徽子與降塵長老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

走到近前,看到鎮寧子滿臉是血的慘狀,兩位道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降塵長老臉上青筋暴起,厲聲喝道:“啊呀呀!這這!這還是臉嗎!”

降塵子:“這是誰幹得!”

降塵子眼光淩厲,怒視著徐子墨:“告訴我!是誰幹得!”

徐子墨頓時嚇得兩股戰戰,不敢說話。

這時,清徽子微微笑著,走到鎮寧子身旁,緩緩蹲下。

清徽子抓起鎮寧子的左手,仔細看了看,輕聲說道:

“鎮寧,你還是那樣輕敵傲慢。三年前,我就叮囑你必會因此受劫。如今好了,讓子墨給破了。”

清徽子的這句話明顯是說給降塵子聽得,方才降塵子怒發衝冠,倘若真要他知道凶手是誰,那必然去拚命不可。清徽子方才看到徐子墨驚嚇的表情,心中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所以這一番話,就是在給降塵子一個台階,也是保住徐子墨免受毒打。

降塵子長歎一聲:“哎,既然這劫破了,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徐子墨的肩膀上,驚得徐子墨一激靈。

清徽子輕輕在鎮寧子掌心畫了一道苻,瞬間,一道幽藍的光順著那到符咒,從鎮寧子掌心向體內滲透。

不一會,鎮寧子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氣息也慢慢順暢。終於,伴隨著一陣劇烈地咳嗽,鎮寧子回複了意識。

清徽子:“這幾天你好生休息,去抓一副草藥,我帶徐子墨下山修煉,這孩子這幾天你就不要操心了。”

眾護法道士紛紛收了炁,長舒一口氣。

眾人急忙上前攙扶起鎮寧子,想要把他送回廂房休息。

徐子墨:“老師......”

鎮寧子急忙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把頭探到他耳邊輕聲說道:

“一會兒你要是輸了就不是我的學生。”

徐子墨還來不及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隻見眾人紛紛向宮外走去,隻能急忙跟了上去。

眾人來到降塵宮外,隻見此時此刻跪立了百十餘弟子。

眾弟子見鎮寧子在眾人攙扶下走了出來,紛紛起身迎了過來。

“鎮寧道長,是誰將你重傷。”

“是啊!我等在此就是要為你報仇!”

眾弟子異口同聲:“對,為你報仇!”

那聲音,振聾發聵,響遏行雲。

鎮寧子撫這受傷的額頭,疼痛讓他頓時神情扭曲。

鎮寧子:“你們要答應我,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看到鎮寧子痛苦的模樣,眾弟子心中紛紛怒不可遏。

“請道長放心,我等必不會手下留情。”

鎮寧子:“好,我告訴你們。”

在眾人攙扶下,鎮寧子緩緩轉身,一指徐子墨。

鎮寧:“就是他!”

徐子墨瞬間明白了剛才鎮寧老師的話,一股恐懼和緊張感油然而生。

“什麽!”

眾弟子紛紛滿臉錯愕,繼而紛紛指責。

“徐子墨!你個道門敗類!”

“我一會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食汝肉!寢汝皮!”

職責,謾罵,不絕於耳。

甚至夾雜著刀劍出鞘的聲音。

一時間,群情激憤。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鎮寧子用顫抖的手指向徐子墨,因為疼痛,那手指甚至不能伸直。

鎮寧子用僅能使用的最大聲音叫喊。

隻聽鎮寧子一聲淒厲:“打他!”

“衝啊!”

霎時間,憤怒的眾弟子發了瘋地衝向徐子墨,猶如錢江潮水一般,勢不可擋。

就在同一時間,徐子墨撒腿就跑,一騎絕塵。

“逮他逮他。”

眾弟子不管有炁沒炁的,會武不會武的,各個抄著家夥,滿山追著徐子墨。

那怒吼追打之聲,漫山遍野。

徐子墨也不顧眾人地追趕,拚命甩了眾人百十步。

這時,正巧徐子墨迎麵悠哉遊哉地走來一人。

那人一身灰布道衣,頭戴一頂書生帽,個頭與徐子墨相仿。柳葉眉,桃花眼,陽光俊朗,雖然清秀,卻流露一分稚氣輕狂,儼然一副標致的富家公子形象。

徐子墨見身後追兵還遠,急忙上前,抓住那人肩膀就是一頓拚命搖晃。

徐子墨:“道友道友,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被徐子墨這麽一晃,反應遲鈍了許多:“我,我叫劉子晏,叫我子晏就行。”

徐子墨:“你知不知道你闖大禍了!”

劉子晏眼神迷離,心中一驚:“啊?!”

徐子墨:“降塵宮丟了一卷經文秘寶,現在傳說是你偷的!”

劉子晏:“可是,可是我沒偷啊!”

徐子墨:“什麽,我這就去告訴掌門!”

這時,追兵的叫喊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徐子墨:“記住,千萬別被他們抓住,不然皮開肉綻一頓毒打!”

劉子晏見不遠處塵土飛揚,殺聲震天,頓時慌了神。

劉子晏:“我尼瑪。”

徐子墨:“你一定要撐住,我去稟告掌門訴你冤屈!”

劉子晏嘴唇顫抖:“謝謝啊大兄弟。”

徐子墨拍了拍劉子晏肩膀,撒腿就跑。

劉子晏抄起身旁的一根齊眉棍,一聲大喝,。

劉子晏:“你們這些有眼無珠!不分青紅皂白,罪不可恕!”

說完,舉著棍就衝了上去。

眾人本來是追打徐子墨的,突然冒出一個劉子晏,嘴裏又說出這樣一番話,以為是他們之間出了叛徒,狗腿子前來護主,紛紛叫罵。

“狠狠打這個叛徒!”

隻見劉子晏抄起齊眉棍,箭步衝進亂軍之中,似蜻蜓點水一般,眨眼間就是幾棍敲下,打得近前幾人人仰馬翻。

“好啊!本事還不小!”

幾個修武的道士銀劍出鞘,飛身殺來。

劉子晏翻身飛去,站立涼亭之上,持棍而立。

劉子晏見那幾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個蹬地,飛身打來。

“刷!”“刷!”“刷!”

棍棒揮舞裹挾空氣的聲音,微風陣陣。

那棍好似百數根一般,各處接招,盡皆化解。

接!化!發!

眾人還沒有落地,劉子晏棍棒點過,瞬間敲落幾人。

“殺!”

眾人也顧不得武功陣法,劉子晏也是保命心切。

一番爭鬥,胡亂廝打在一起。

徐子墨這邊,見劉子晏拖住了眾人,便向膳房走去。

徐子墨:“蔡叔,一盤幹炸豆腐,一碗蘑菇什錦湯,再來兩個饅頭。”

話音剛落,櫃台後一個稍矮且胖,胡子花白的老者慈眉善目地笑道:“來啦!徐道長來的正是時候,你最愛吃的都給你留了。”

說完,便轉身去後廚取餐。

遠處,眾人廝打的聲音愈演愈烈,逐漸清晰地傳來。

“狠狠地打這個狗腿子。”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熊了!”

“踢屁股!踢屁股!別踢偏了!”

“不是接化發嗎,來呀!”

徐子墨心中頓時一陣愧疚,老臉上有些過意不去。

不一會,蔡叔端著剛剛熱好的菜來了。

蔡叔:“外麵吵吵什麽聲音?”

徐子墨:“不知道。”

徐子墨夾了一塊豆腐填入口中,微合雙目,細細咀嚼,一臉享受。

徐子墨:“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