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情遺落三生塵,仙台匆匆念故人

“我就想知道你那畫軸裏寫了什麽!”

天,將將亮起,徐子墨劉子晏便收拾好行李,買了馬匹,蓋了出城文牒,便匆匆向蜀山趕去。

微風和煦,微微揚起少年的衣襟。

徐子墨緊握韁繩,放聲大笑。

徐子墨:“睡了一覺你竟然還沒忘!”

劉子晏:“那必然,我從未見過如此俏佳人!所以我特別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你又在那畫軸裏寫了什麽!”

劉子晏微微仰頭笑道:“說不定以後我若臨難有求於漢廷朝中貴胄,可因此得她相助。”

徐子墨:“我問你,這天下,與紅塵,孰大孰小。”

劉子晏:“那當然是天下大,天下容得了蒼生萬物,喜樂疾苦。紅塵過往,兒女情長,不過是茫茫塵埃。”

徐子墨:“既然知道,你又何必苦求紅塵煩惱,徒增猜測。”

劉子晏:“真是的,天下那麽多人,與我有關的又有幾人?紅塵雖小,卻也是心中摯愛,實難割舍。”

徐子墨笑道:“是我難‘割舍’,還是那嬌美俏佳人難‘割舍’,讓你夜不能寐,思索至今。”

劉子晏:“去你的!哈哈哈。”

徐子墨策馬疾馳,沿著官道一路西去,掀起塵土飛揚。

徐子墨:“等以後下山,我再告訴你。”

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散去。

日出的光芒,在二人身後逐漸升起。

徐子墨:“我記得你說過,以後要去找你那心上人。”

劉子晏:“和你比不了,我那心上人隻是江東的舞女,在我當年落難時相識。”

劉子晏:“後來兵亂,她被擄掠到南明,生死未卜。”

徐子墨:“等以後下山,我同你一起去尋她,怎樣?”

劉子晏:“哈哈哈!好!”

風,在兩人耳畔呼嘯而過,劉子晏隻得大聲呼喊。

劉子晏:“你真的想下山?”

徐子墨:“那必然!大仇未報,鄉親屍骨未寒,我怎能獨享偏安!”

徐子墨轉頭望向劉子晏:“若以後真有下山之時,我希望你同我一起,在這山河天地間闖**一番。”

劉子晏:“好!我願赴湯蹈火,為你馬首是瞻。”

兩人仰天大笑,一路西去。

劉子晏:“我發現你這個人。”

徐子墨:“怎樣?”

劉子晏:“雖然看上去冷麵無情,實際上為人心地熱情,情義恩重。”

徐子墨:“哈哈哈,不錯!”

劉子晏:“你覺得我怎樣?”

徐子墨:“當初見你詼諧滑稽,是個心直口快之人。”

徐子墨:“那日晚上聽你講述,卻也發現你胸有城府,眼界高明。”

劉子晏:“哈哈哈,我這是大智若愚。”

徐子墨:“哈哈哈,你倒是不害臊!”

兩人策馬疾馳間,跑上了一處山坡之上。

徐子墨突然勒緊韁繩,駿馬躍起,一陣嘶鳴。

劉子晏也放慢速度,來到徐子墨身邊。

隻見山坡之下,是一處窄小的鄉間小路,蜿蜒曲折,向一片大山深處而去。

徐子墨揚鞭一指:“願意陪我走一趟嗎?”

劉子晏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

徐子墨“啪”地一鞭拍去,一馬當先,絕塵而去。

劉子晏緊隨其後:“去哪裏啊?”

徐子墨:“茯嶺。”

“汶陽!”

......

蜀山,主峰,三清殿。

清晨的露水,在屋簷凝結,一滴一滴地從簷角滴落下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大殿中央,清徽掌門盤膝而坐,默默地念著經文。

不僅是清徽掌門,蜀山各處陪峰大殿的長老此時都安坐殿前。

桂月陪峰,降塵宮,降塵子。

鬆陽陪峰,和光宮,和光子。

竹薇陪峰,中臨宮,中臨子。

梅太陪峰,神相宮,神相子。

清徽掌門坐立中央,四位長老按照東西南北方位各執一方坐立護法,念誦經文。

過了一會兒,太陽升起,山間的濕氣逐漸蒸發。

曙光,也緩緩從林霧間穿透,照射在大殿之上。

清徽掌門輕輕舒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四位長老也紛紛收了陣法,平靜氣息。

清徽子:“兩個孩子要回來了。”

和光子麵露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和光子:“人生自有喜極之時,是春風得意,是摯愛相識,是故友重逢,是口體享受。”

和光子:“三天,初曆世間美好,不知道孩子們有何進步。”

中臨子:“萬事萬物總有成長變化之時,我還是更期待日後的進步。”

清徽掌門放聲笑道:“七天的時間,才剛剛過去三天,看來孩子們還是很聰明的,明白他們下山的意義。”

神相子:“剩下的事情,就讓我來吧。”

神相子:“我等慈悲,實在不能讓百姓再度臨苦。”

神相子:“這道法相,還是讓我來施展吧。”

這時,一旁的降塵子按捺不住內心的不解,厲聲說道。

降塵子:“掌門,我實在不明白這兩個孩子有什麽特別的!”

降塵子:“我蜀山門中,且不談我等,單說此事讓鎮寧鎮穀前去有何不妥。”

清徽掌門微微搖頭:“此事乃天命所歸,我等不能親曆而為,隻能全力協助這兩人。”

降塵子:“天命!天命!我等皆為三清門下臣,憑什麽讓那些庸仙獨領仙台,為禍人間!”

降塵子:“讓貧道再修煉個幾十年,與那些個爾爾鬥個魚死網破!”

中臨子急忙安撫情緒逐漸暴躁的降塵子:“降塵道長,稍安勿躁,我等也知你心中苦悶,但是眼下我等皆有要務在身,一切靜聽掌門安排。”

清徽掌門緩緩起身,走到三清神像前:“為了人間,我等此時自然要在此守住門戶。”

清徽子:“待那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下山去匡扶人間,我等也就再無顧忌。”

降塵子:“我還是不明白!那兩個孩子有什麽特別!”

清徽掌門靜靜地望著神像,思索片刻,緩緩說道:“讓貧道給你講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