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大劫方過又來狼
第二天一大早，華鳴洲等人辭別了楊遠風，獨自先走了。
華鳴洲等人走後，楊遠風仍留在客棧等著曹雲煙歸來，他本來以為要等個兩三天，甚至她師父不再放她下山也有可能，昨晚那種情形，他也不敢多問，但沒想到，中午曹雲煙便回來了。楊遠風不由欣喜萬分，前去握住曹雲煙的不放，癡癡道：“曹妹你回來了！”可是就此一句，又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曹雲煙嬌羞道：“楊大哥，你是怕我回不來了嗎？”又輕聲道，“別人都看著呢！”楊遠風不管，仍握住曹雲煙的手道：“你不回來我就不走了。”曹雲煙道：“真的嗎？你這話是跟誰學的？”楊遠風不由臉紅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昨晚收到林總管傳來的消息，要我們立刻回武林盟，說是有要事急需商量。”曹雲煙掙脫他的手，笑道：“你看你，好好的學人家說謊，學又學不會！”楊遠風道：“我是真心等你回來的。若你不回來，我走了，早晚還是會回來等你的。”曹雲煙心中雖喜，卻裝嗔道：“我也不敢讓你為我耽誤了武林盟那邊的大事，這個罪過我可擔當不起。既然林總管急著讓我們回去，我們這就走吧！”
曹雲煙環顧四周，見華鳴洲等人不在了，問道：“華兄等人先走了嗎？”楊遠風道：“他們一大早就走了，我正為這事犯愁呢！按說我應該跟著他們一起走才是，可是林因明總管那邊的交代的事怕給耽誤了。”曹雲煙不由歎道：“他們這一路走下去，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凶險！”楊遠風道：“林總管雖沒說得太明白，但我看他的大體意思是，估計天樂宮主也會對《無名紅掌書》起貪念，很快就會傾巢而動，武林盟正好可趁天樂宮兵力空虛時再圍剿天樂宮的一個分舵。若是我們繼續跟著華兄等人，怕是天樂宮有所顧忌，就不敢輕易出手了。”
曹雲煙聽了皺眉道：“華兄等人勢單力薄，他們都是俠義為重的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可惜了，那可是武林的一大損失，林總管怎麽能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呢？林總管說話總愛繞彎子，可他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那劉盟主又怎會允許他這樣做的呢？”楊遠風道：“林總管可能是想讓華兄等人引蛇出洞，武林盟正好圍剿天樂宮的分舵，天樂宮主必然命人回救，這樣正好又解了華兄等人圍。”
曹雲煙想了想，搖頭道：“這隻是林總管一廂情願的想法，置華兄等人於危險不顧，也太自私了些！雖說是為了剿滅天樂宮，也算是關乎江湖正義的頭等大事，但這樣的計謀本身就不合江湖道義！且不說天樂宮主會不會命人回救，就是時間節點上也很難算得精準，誰能確定天樂宮會什麽時候出手呢？天樂宮行事隱秘，就算林總管有辦法獲取他們的情報，但每一環節都會有一定的時間差。再說，說不定我們還沒趕到武林盟，天樂宮就動手了呢？林總管是何等精明之人，但此方案卻漏洞百出，如同兒戲，實在有些令人費解！”
楊遠風想了想，道：“這次出來臨行前，劉盟主曾交代我說‘見機行事’、‘不必急著回去’等話。華兄等人在劉盟主眼裏的地位，絕不在我們這些人之下，我想這次的方案應該是林總管與各大名門正派掌門人共同商議的結果，眾人被林總管攛唆一番，就都點頭同意了，此等情形下，劉盟主也不好否定。所以，何去何從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你的意見。”曹雲煙道：“這方案怕是林總管執意定下的，別人礙於麵子，也不好一味反對。不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劉盟主讓你見機行事，你就自己做決定好了！”
楊遠風道：“多謝曹姑娘指點迷津！”曹雲煙笑道：“其實你自己心裏早就拿定主意了，隻不過是想在我這裏得到肯定罷了！”又道，“上次在湘西，尚有許幫主、南嶺三瘋及眾兄弟及時趕到替華兄等人解圍，這次若是天樂宮出手，怕是再沒誰能趕上了！”
聽曹雲煙這麽一說，楊遠風仿佛看到了華鳴洲等人正陷於天樂宮眾歹徒的圍攻中孤立無援的境地，不由憂心忡忡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動身，華兄他們是往西南方向走的，我們就往那邊尋去。”曹雲煙道：“跟你出來的這群兄弟全都是各大名門正派的弟子，你跟他們說明白，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去向好了。自從上次黃山一役後，劉盟主幹脆下令這群兄弟無事就留在你身邊由你節製，這事讓他們自己選他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現在隻要你起個頭，我想他們大多會選擇跟著你走的，日後林總管及他們的掌門也就不能全怪在你頭上了。”楊遠風聽了，不由歎服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路上，曹雲煙又問起關於華鳴洲等人持有一本《無名紅掌書》之事，疑道：“華兄等人自從上次離開武林盟後，先是招惹了湖龍幫，接著又是黑石寨。湖龍幫還好說，黑石寨勢力也不亞於任何一大幫派，但平時埋頭藏臉，從不過問江湖之事，怎麽就對《無名紅掌書》那麽上心了呢？我看那《無名紅掌書》就是個禍根，不知江湖傳言是從何緣起？”楊遠風道：“湖龍幫表麵上既不是正義陣營中的幫派，也不屬於邪惡的組織，但私底下可以說是惡行累累！但因為到武林盟告狀的鹽幫，也是一個圖利為主、俠行較少的幫派，所以林總管認為，總體來說雙方是利益之爭，與善惡無關，即使冷慶龍手下的人有不少惡行，但也不能因此就判定湖龍幫是邪惡組織，所以也不好處理。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及俠義之士，有的是因為沒武林盟的號令不想先出頭，有的是忌憚湖龍幫的勢力，直到華兄等人開了個頭，方紛紛責問並追究湖龍幫以往惡行。至於黑石寨，林總管平時倒也是比較關注的，他認為黑石寨廣羅豪傑，勢力發展如此之快，不過問江湖之事反倒令人覺得奇怪，也許是在韜光養晦。這次黑石寨突然對《無名紅掌書》感興趣，正好證實了林總管的判斷。”
楊遠風從昆侖七鬼處獲得一本《無名紅掌書》後，覺得此書有異，便從未告訴任何人，後來聽了江湖傳言，他和曹雲煙等人這兩日也曾問起過華鳴洲，但華鳴洲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搪塞過去。後來，他又私下問過華鳴洲，華鳴洲雖仍是不肯多說，但還是告訴他這本書不僅關乎寶藏和武功秘籍，而且另有玄機，事關重大，要他幫忙暗中多留意，當時他便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從昆侖七鬼處獲得一本《無名紅掌書》的事說出來，但最後還是決定日後必要時再把書拿出來交給華鳴洲，或交給武林盟主劉代天，或公之於眾等，現在他心中又在猶豫要不要把此事跟曹雲煙說明白，聽聽她的意見和看法。
曹雲煙道：“看你說得條條是道的，看來劉盟主把你留在武林盟是對的，林總管雖精明，但你也不是書呆子，你這是大智若愚，看破不說破！林總管長期沉冗於繁雜的事務，銳角難免被磨圓，而你年輕氣盛，正好可以和他形成互補。”楊遠風笑道：“還是曹妹子聰明，我和林總管在你眼裏不過是對猴兒罷了！隻是我在武林盟總束手束腳的，平日例行事務也不少，倒不如像華兄他們在江湖上自由闖**來得痛快！”曹雲煙大笑道：“你還是兩頭兼顧的好，劉盟主身邊可少不得你。沒想到還沒過幾天，你就變得這麽油嘴滑舌，肯定是跟你那華鳴洲兄弟學的！”
曹雲煙又道：“湖龍幫作惡多端，華兄等人看不下去也正常。但這次關於他們手上持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傳言，他們雖一直說並無此事，但也隻是否認，並無過多辯解。要是換作別人，既然急著否認，那就要作出合理的解釋，讓人相信才是。”楊遠風歎道：“也許他們有難言之隱！”
……
黑石寨的勢力不亞於江湖上的任何一大幫派，結果被華鳴洲等人攪得雞犬不寧，接下去還會有哪個幫派膽敢請華鳴洲等人去做客，估計除了各大名門正派外，就剩天樂宮有這個膽了，除此沒誰！但天樂宮會像黑石寨那樣先來文的嗎，還是直接動武？
這一點華鳴洲自然明白，因此他想：“黑石寨的事可先告一段落了，日後除了天樂宮，再也沒人敢公開向我們要《無名紅掌書》了，但仍需防有人來陰的。聽楊遠風說，林因明總管本是急著要剿滅天樂宮，但設計的方案皆不成熟，都被劉代天盟主否定掉了，隻不過小打小鬧收拾了一些底下的小分壇而已，但最近林因明似乎也不著急了，這樣一來，武林盟及各大名門正派那邊沒有什麽大動作，我們這邊的壓力可就大了。若果如楊遠風所說，林因明見形勢有變，就想等天樂宮找上我們時，再讓武林盟各大名門正派出手，來個‘圍魏救趙’，他這一‘引蛇出洞’、‘圍魏救趙’的計策妙是妙，就是把我們當誘餌了，萬一蛇沒打到，誘餌卻被蛇吃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不過，也算是我們主動把自己當誘餌拋出去的，倒怪不得他。”
華鳴洲又思付道：“若是等到天樂宮出手，絕不會比孫善濟和呂力雄及其手下好應付，甚至是難上加難。畢竟孫善濟和呂力雄手下的人馬，除了他們的親信，其餘的人並不是十分賣力，加入黑石寨的江湖中人也是形形色色，黑白皆有，大多是賣力不賣命，真正的狠角不多，因此出手大多留有餘地，其中甚至還有些俠義之士在暗中放水，加之孫善濟的目標是《無名紅掌書》，投鼠忌器，並沒有對我們痛下殺手，因此我們才得以全身而退。而天樂宮主是否也會有所顧忌，那就難說了，加之其法令森嚴，手下的人往往會為完成任務而不擇手段，以命相搏，接下來的路，無疑將十分凶險！”
華鳴洲認為：“如果其中一本《無名紅掌書》確實在天樂宮主手上，我還拋出我們手裏也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假消息，即使天樂宮主聽後半信半疑，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們。因此，引來天樂宮是早晚的事，加上此番這麽一鬧，天樂宮主肯定坐不住了。”
華鳴洲又想：“就這麽漫無目的地地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上黑石寨尚在我的計劃內，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還沒計劃好，隻能走到哪就算到哪了。”楊遠風曾邀他與王飛虎等人一起回武林盟，但被他拒絕了，現在想來，他不禁有點後悔：“之前沒答應楊遠風或許是錯誤的，至少可以讓天樂宮有所顧忌！上次我們被孫善濟圍困，差點就要束手就擒了，尚有許笑寒、南嶺三瘋和楊遠風等人及時趕來解救，實屬萬分僥幸，但天樂宮行事神秘，出手前毫無預兆，等到他們一動手，就不能再指望有人及時趕來救助了！”
華鳴洲突然覺得自己的人手太少了，有點勢單力薄！他既不能求助於官府，驚動了天樂宮主，天樂宮主可能就會躲起來做縮頭烏龜，到時要找他就難了，他也不好求助於武林盟及各大名門正派，各家自有各家事，再說總不能因為覺得自己有危險就讓人家來保護，況且他的初衷就是要引動天樂宮，如果總是讓武林盟及各大名門正派保護著，那天樂宮還敢動手嗎？
華鳴洲心中不由暗歎道：“本以為憑我們幾個人就可以與天樂宮周旋到底，但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許笑寒、南嶺三瘋和楊遠風等人及時趕來，我們就連孫善濟及其手下的人馬都應付不了，都怪自己之前太過盲目自信了，置王趙青心及飛虎等人於極度危險中，實在不該！”但事已至此，他隻能帶著眾人繼續走下去。
天樂宮主固然可怕，但華鳴洲沒想到的是，其實最可怕的人卻是林因明！
楊遠風雖聽林因明說過天樂宮主很快就會出手搶奪《無名血手書》的大體意思，但他哪裏想得到林因明的兒子林立至已潛伏在天樂宮中擔任天鷹護法，天樂宮主把搶奪《無名血手書》的任務交給了林立至，就等於一切都在林因明的掌握與操控中，因此他並不知道華鳴洲等人的處境此時已到了十分凶險地步。
自從華鳴洲炮製出他們手上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假消息後，林因明雖也樂見鶴蚌相爭之事，但他又覺得：“從此江湖沸沸揚揚，先父的舊部若知道書中還記載著一個關乎他們命運的秘密，聽到消息後必然會惶惶不可終日，有的甚至會再度逃匿，重新找隱藏的地方，以後要再找他們就更難了。再說，連關好朋和司馬延平這等以前先父最得力的親信都不肯出山，輔佐我成就大業，其他人就更難說了！”因此，一番思前想後，他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平息這場風波。
不過，想要平息這場風波，首先就要證明華鳴洲等人手上並沒有《無名紅掌書》，甚至連所謂的《無名紅掌書》都根本沒存在過，但這讓林因明怎麽證明？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就隻有先滅了華鳴洲等人，這樣至少可以讓他們不能繼續興風作浪，至於如何證明，可等後麵再想法子。再說，是誰第一個拋出華鳴洲等人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消息，就說明這個人對這本書的來曆有一定了解，若不趕快平息這場風波，誰知這個人還會再生出什麽幺蛾子出來。所以，林因明雖然希望天樂宮能先出手，但他並不是無所作為，他也一直在暗中布局。
武林大會後，林因明見廣義會異軍突起，便開始派人跟蹤華鳴洲等人，隨時掌握他們去向。通寶賭坊是他的斂財工具之一，雖然華鳴洲等人打跑了林中豹，看似無意中幫了忙，但他們卻差點摸到了通寶賭坊的底，好在這算不了多大的事。他與湖龍幫幫主冷慶龍本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湖龍幫不僅被華鳴洲等人攪得雞犬不寧，而且揭開了其惡行的蓋子，使它成為江湖各大名門正派和正義人士眾矢之的，這不僅令作為武林盟總管的他大丟麵子，而且還給他和冷慶龍的合作關係帶來了較大的不良影響。最近，江湖上又四處流傳廣義會王飛虎等人手上持有一本《無名紅掌書》一事，他雖不知流言從何而來，但他一番搜腸刮肚後，也無不懷疑是華鳴洲自己炮製出來並讓人散布出去的。現在他已察覺到小小的廣義會才是他最大的威脅，而華鳴洲才是廣義會真正領頭羊，所以他現在最想做的，是讓華鳴洲從此消失。
林因明與孫善濟倆人都是窮思極想之人，但林因明能率先懷疑流言是華鳴洲自己炮製並故意讓人散布出去的，那是因為他已可事先確定江湖傳言不實，而孫善濟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等黑石寨被拉入漩渦後他才起疑，為時已晚。
黑石寨事件一出，天樂宮主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命令林立至加快尋機奪書。林因明獲得消息後，又擔心隻有天樂宮的人馬還對付不了華鳴洲等人，就讓自己人馬充當在林立至手下，反正天樂宮各個分舵、分壇及不同據點之間有互不認識的同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
且說華鳴洲等人一路了桂西北地區，隻見此處山嶺連綿，多有高聳的石峰兀起，或碩壯如伏獸，或削險如倒錐，千姿百態，險奇清秀兼之，且山間泉水豐富，常有溪流蜿蜒，溪水多清澈見底，倒映藍天白雲，水中遊魚清晰可數！
不過，山水雖美，華鳴洲卻無心風景，他一路上心頭總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就像一塊大石頭在心頭上壓著！眾人見他臉色凝重，不像以前一路說說笑笑，不由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
華鳴洲等人真如驚弓之鳥，無時不惶惶難安，走走停停，每休息不到半個時辰就要再次動身。可是，即便他們如此小心，終究還是逃不過被圍追截殺之厄，正當華鳴洲想改變行程，轉道北上時，天樂宮的人說來就來！
此時，已是日近西山，夕陽似血，寒風瑟瑟，枯葉悉嗖。華鳴洲等人知道，該來的早晚會來，隻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隻見四周突然三三兩兩冒出一些蒙麵人來，小葉子雖發現得早，但奈何對方人多，不斷地從四麵八方冒出來，那些蒙麵人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他們圍在了中央。
華鳴洲見狀，趁對方的包圍圈還沒收緊，就領著眾人向南突圍，可是後麵的那群蒙麵人緊追不舍，絲毫沒落下。不得已，華鳴洲就讓眾人先走，自己和小葉子在後麵阻擊一下。
華鳴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對我們緊追不舍？”沒想到對方帶頭人回答得很幹脆：“我們是天樂宮主派來的殺你們的。”華鳴洲道：“我們與天樂宮無怨無仇，為何要殺我們？”對方帶頭人道：“我們天樂宮殺人不需要理由！”華鳴洲奇道：“難道你們不是為了《無名紅掌書》嗎？”對方帶頭人冷笑道：“那好吧，把《無名紅掌書》交出來，或許可以免你們一死！”
華鳴洲見對方似乎並不怎麽在意《無名紅掌書》，不由心中起疑：“難道天樂宮主對《無名紅掌書》不感興趣了，還是已不相信我們手上有那麽一本？可他為什麽又非要殺了我們，難道我們壞了他的好事？”轉念間，不由有些心驚：“如果天樂宮主已對《無名紅掌書》不感興趣，派出人來又是以截殺我們為主要目的，那這回可真是萬分凶險了！”於是他道：“書我們是不會隨便帶在身上的，再說，憑什麽給你們，給了你們，我們又有什麽好處？”
對方帶頭人聽了，似乎很不耐煩，隻道：“廢話少說，有書就立刻交上來，否則這就送你們上路！”說著，不等華鳴洲回答，就幹脆先發起了攻擊。
華鳴洲哪裏知道，眼前這群蒙麵人其實並不是天樂宮的人，而是林因明暗中培植的勢力，暫時由林立至率領。
原來，林立至殺了孫善濟後，得知華鳴洲等人仍向西南方向行進時，他便立刻繞道到桂西北地區，然後兵分三路，外圍兩路是天樂宮的人馬，中路是他父親手下最得力的人馬。他把這三路人馬分布在桂西北主要道路附近，命令哪路人馬先發現華鳴洲等人，誰就可以直接發起攻擊，不必請示。
林立至得到天樂宮主的命令是以搶奪《無名紅掌書》為主要目的，其次是把華鳴洲等人擒回天樂宮，擒拿不得方可就地處決。天樂宮主作出這樣命令，林立至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那是因為天樂宮主主要是希望能從華鳴洲等人手裏奪得《無名紅掌書》，其次不管江湖傳言是真是假，他還是有些問題想要需要向華鳴洲等人問清楚，但就是不能把華鳴洲等人放走。
不過，林立至從他父親林因明那裏得到的命令卻是直接殺了華鳴洲，對於華鳴洲等人手上是否有《無名紅掌書》一事則不必理會。林立至知道他父親作出這樣的命令，除了可以肯定華鳴洲等人手上並沒《無名紅掌書》，必然還有另一番想法。
林立至在汶上郊外和小葉子交過手，又在黑石寨上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打過照麵，很容易被認出來，所以他隻躲在遠處暗中指揮，並不親自出手。
那群蒙麵的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經驗老到，一上來就把華鳴洲逼得連連後退。小葉子劍法雖無人可與之匹敵，但那群蒙麵人中也有幾位劍法十分高明之人，他們隻圍著小葉子轉，就是不上前強攻。
華鳴洲眼見自己和小葉子一下子就被衝散，知道情況大大不妙。那群蒙麵人留下四名高手纏住小葉子，其他人向華鳴洲包抄過去。華鳴洲力拒當麵之敵已是難支，眼見對方企圖對他實行包抄，他哪裏還有心戀戰，使出渾身解數，邊打邊逃。
趙青心、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等剛走沒多遠，回頭見那群蒙麵人已將要對華鳴洲形成包圍之勢，就急忙回身救助。華鳴洲見狀，著急喊道：“大家快走，不要管我！”可是眾人豈肯先走？王飛虎道：“要走大家一起走！”上來又是一場緊張的廝殺，眾人都集中精神應對強敵，再也無暇多話。
小葉子雖被四人圍住，但那四人隻是糾纏不休而已，對他還構不成威脅。倒是華鳴洲這邊，雖和趙青心等人合力共同對敵，但仍是抵擋不住那群蒙麵人的衝擊，那群蒙麵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個個老練，似乎對華鳴洲等人的武功特點非常了解，出手快準狠。
圍住小葉子的那四人誰也不肯上前近戰，小葉子幾次欲主動出擊，但當他選擇重點攻擊其中一人時，那人立刻變得置生死於不顧，堅挺不退，想讓同夥有機可乘。試了幾番，小葉子隻好作罷，其劍法一變，左衝右突，指東打西，想打亂那四人的包圍圈，但那四人經驗老到，陣形絲毫不亂。小葉子還是沒辦法突出去，於是他便慢慢向路邊的樹林移動，尋找脫身的機會。
小葉子終於得以退入樹林，利用樹木的遮擋擺脫那四人的糾纏，向華鳴洲等人奔去，出劍傷了正在攻擊華鳴洲的兩人，但僅此而已，身後的那四人立即尾隨而至，又把他圍住了。此時那四人的目的已很明顯了，隻要纏住小葉子，讓他無暇去解救華鳴洲等人就可以了，他們似乎就是專門為此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