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變動

突來變動

挺好聽的古風~~~

PS:俺的文怎麽這麽慘淡無力垂頭==+

蘇意的官越做越大,在這三年中他可以說是在官場中遊刃有餘,深得當今天子的喜愛。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文弱的白麵書生,而成了一個老道的朝中大員。再也不能從他身上看到一點當年的痕跡了,眼神中透著犀利和沉靜,還有那麽一絲看不清楚的東西。

這樣的他令半朵也感到陌生起來。

在這三年的生活中,他們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一個孩子。

劉氏心中對陶花影的不滿簡直已經到了極致,她不停的勸蘇意納妾,想要他快給蘇家留下香火,可蘇意總是不同意,用各種原因搪塞劉氏,閉口不談。

……

“什麽?你還要我偷偷潛進丞相府裏去?”陶花影對蘇意說道。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擔憂。

“這次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我也是不得已的,一定要找到先帝曾留下的詔書才行。”蘇意看著她道,眼神中帶著乞求的神色。

陶花影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這三年來他總是要自己施法術潛入不同的官員家裏暗查,她不想這樣做,可蘇意總是懇求自己,每回都說是最後一次,可卻都不是,總是不停的求著自己探查別的官員家裏的一切。

在這三年裏,她也漸漸的知道,蘇意,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

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疼愛自己,但他同時卻變得開始貪戀權利,貪戀財富,不再是和以前一樣,已是一灘濁水看不清他到底心意為何,那個一心為民請命,關心百姓疾苦,意氣風發的書生,已經不見了。

“你還要參合當今聖上選太子的事情嗎?”她心中思緒煩多,不禁脫口而出問道。

蘇意一愣,不過心中也沒想過能瞞住她,便點點頭,又皺起眉,說道:“你不要管這麽多了,總之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我要的那件東西。”說完,他轉身要回書房。

她上前一把抓住蘇意的胳膊,衝他道:“權利真有那麽吸引你?蘇家已經是這般榮寵了,真的夠了,你不要再陷下去了。”看著他,懇求他。

蘇意皺眉,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拿下,看著她,道:“你不要再說了,我既然已經走進了這個官場中,就不可能再保持一身清白了!”

她後退幾步,突然被門檻絆了一下,眼看要倒下。

蘇意急忙伸手扶住她,看著她的眼睛,她眼神迷茫,似是看不清東西的樣子,身形滯了滯,心中擔憂疑惑,急忙問道:“你的眼睛怎麽了?”

她連連搖頭,垂下眼眸,不讓他再看。

“怎麽回事?不許瞞我!”見她垂眸,他心中更是疑惑。

咬咬唇,終於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追問道。

“是……咱們成親以前的事了。”她低聲說道。

“成親以前?”

她點點頭,又想了想,問他:“你以前是不是總穿一身淡青色的衣服?”

他突然看向她,目光疑惑不解,不知她為何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衝她點點頭。

她這三年來漸漸的真的是忘了成親之前的所有事情,自己這樣對她,真的有用麽,這樣,真的好嗎,要是被她知道了……

陶花影一笑,釋然道:“那就對了,我雖然看不清楚,但這些年來老是感覺身邊少點什麽,最近眼前總好像看到有一個淡青色的身影在晃動,我原本還很是擔心,原來真的是你啊。”

蘇意一愣,心中隱隱不安,淡青色的身影又開口急忙問她道:“你……是不是記得了什麽?”

她搖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那倒沒有。”

他突然看到她的衣袖中抖出來一張紙,他從地上將紙撿了起來,展開一看,滿滿的整張紙上寫的竟全都是“謝”字!

這寫的歪歪扭扭的,不正是她的字跡嗎?!

心中一緊,紙被他瞬間揉碎了。

他猛地看向陶花影,自己那麽做真的沒用嗎?她還是忘不了嗎?

心中一陣煩悶,衝口向她說道:“你說你什麽都沒有記起來,那這又是什麽?!”手向她展開,手掌中是揉碎的紙屑。

她竟然騙自己?!自己這些年來所做的、所費的心思全都是沒用的嗎,一直都隻是自己這麽傻!

盯著她,目光犀利,將紙屑散向空裏,紙屑飄散,像是一地光斑,雪白中漆黑點點,似是人心中的鬱結,去不掉,卻折磨心扉。

一把抓緊她的肩膀,大聲道:“你還是忘不了他,忘不了那個謝靜禪嗎?!你的眼睛也是因為想他才哭成這樣的吧?!為什麽?!為什麽?!”相顧淚眼,一人怒悲,一人迷惘。

謝、靜、禪!

是誰?

這名字像是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心髒。

她愣愣的,這名字!為什麽那麽熟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嗓子裏一陣發堵。

這些字她低頭看著一地的紙屑,她看不清楚,她隻隱隱記得這都是自己無意中寫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寫了什麽。

時光好似白駒過隙,大起大落之間,注定忘不掉的人,永遠也不會忘記。早已刻入骨髓。

他看她竟是這副神情,滿臉的思念。想他了嗎,還是會想起他嗎?!

臉上一沉,他猛放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呆坐在地上,手將地上的紙屑一一撿起,放在手中。

出神的看著,想著。

謝靜禪……會是誰?似曾聽過的名字,如此順口,好像自己曾經常常念叨過一般,曆盡紅塵的洗淘,再次聽到,心被填滿,好像滲出溫潤的潮水,一點一滴將她淹沒。

風起塵揚,落木三千,誰會在乎?還有多少是不為人知的事情?

這天晚上,蘇意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喝醉了,爛醉如泥,是被人扶著回來的。

陶花影急忙走上前去接過他,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突然,她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胭脂味。

她一愣,又仔細的聞了聞,真的是胭脂味,夾雜在酒味中,很刺鼻。

他,去哪了?

陶花影隱隱覺察出什麽,呆站在那看著蘇意,有些不敢相信。

蘇意還醉著,嘴裏不停的說著話:“她還是忘不了,忘不了,為什麽,為什麽我做了那麽多事就是不行呢,是自討苦吃,自討苦吃,哈哈……”

他大笑了起來,肩膀抖動著,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劍,無法相信般的劇痛竟讓他如此大笑出聲。

陶花影回過神來,搖搖頭,他真是醉了,到底在說些什麽胡話?扶著他來到床邊,脫下靴子,將他扶在床上躺好。又轉身端來一盆熱水,要給他擦擦身子。

解開他的衣服,她徹底的愣住了。

他身上竟然全都是紅紅的印記,密密麻麻的,歡愛後的痕跡!

濃烈的胭脂味撲鼻而來,她捂住嘴,後退一步,打翻了水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怎麽會!他、怎麽會這樣?!。

心中的絕望像是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著她,疼痛不已!

蘇意毫無察覺,嘴裏還在不停的說著:“她還是忘不了啊,我從一開始就做了這麽多,一直都想讓她愛上自己……可是,那個謝靜禪為什麽突然橫□來……嗬嗬……還是沒讓她忘記他,為什麽這麽久了……為什麽她總是記著那個謝靜禪!為什麽……”

她心中猛地一跳,謝靜禪……

他嘴裏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麽。

陶花影捂住耳朵,聽不清,也不想聽見。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實在無法在這裏待下去了,濃烈的胭脂味快要淹沒她,幾乎無法呼吸,心中的劇痛快要撕裂她的心!

她猛地轉身,奪門而出。

她不停的跑著,冷風灌入衣領,全身涼透,卻無法忘記那個名字,好似夢魘一般糾纏著她。

一直跑到後院的池塘邊,渾身沒了力氣,坐在了地上。

想到蘇意的身上那些痕跡,想到他與別的女人……她心中猛痛著,瘋狂的搖頭,不!他不會背叛我!不會!

可那些痕跡卻是那般清晰的印在他的身上,刺傷了她的雙眼,在腦海中翻滾,灼燙不已!

卻突然想起別的什麽,劇烈的跳動著,快要跳出來。

謝靜禪、謝靜禪、謝靜禪……

腦子裏像是快裂開一般的痛著,有什麽東西被生生撕裂……

眼前又是那道淡青色的身影,淡淡的青色衣袂,從天邊緩緩走來。

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是這個人嗎?這個人?!謝靜禪

突然,他變得好清晰,自己似乎可以看得到他的臉了,眉清目秀,爽朗清舉……

那雙眼眸靜靜的看著自己,似是看進了她的靈魂中,身子猛烈的為之一顫。

自己一定認識他!

這麽熟悉,是在哪呢…在哪?為什麽自己會忘記,怎麽會忘記……

他一定就是那個謝靜禪吧,一定是他!

為什麽,她會忘記,他與自己到底是什麽關係!

那道身影漸漸遠去,快要消失在麵前,急忙伸手去抓,手中卻碰到冰冷的空氣,心中猛然一空,再伸手去,卻也抓不到了,冰冷的風纏繞住蒼白的手指,竟是那般無助。

淡青色的身影消失了,就像她一直感覺到伴著自己的那個人一般,其實從來都沒有來過,隻是她心有所念,無法忘懷。

好久,她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遠處,隻有樹影空留。

轉頭看向夜空,一盞天燈悠悠的飛向空中,是誰的眼睛……

突然,淚湧了出來,一滴滴墜下,腦子裏都浮現出天燈漫天的景象,是什麽時候見過……

相思苦,莫相忘。

整整一夜,她都坐在後院的地上,一動不動。

半朵在一旁陪著她,也靜靜的想著,想著雲子暮,想著自己與他的往世今生。

這一世,他是道士,她是女妖,一正一邪。

而今生他是師,她是徒,這算是天意弄人麽

回頭看看,不曾走遠,一直都是這般。

嗬,真是天意弄人!

陶花影閉著眼睛,她麵色慘白,腦子裏突突直跳,一陣陣劇痛衝擊著她的大腦。

無數的畫麵洶湧的湧進她的腦海裏,趕也趕不走

湖邊的初見,以劍相威脅,船內的偶遇,無數的比拚,幾日的偷偷追蹤自己……冷冷的諷笑,稚氣的衝動,風輕雲淡般的話語

她全都記了起來!所有的記憶好似潮水一般,撲麵而來,勢不可擋,瞬間將自己淹沒。

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忘記這一切呢?為何想起他,心會這般痛?自己對他竟有這般想法麽?那蘇意呢,自己明明也對他……

自己真正愛著的人,到底是哪一個?

……

蘇意一早就醒了,頭痛不已,是醉了麽。

他仔細的想著,想起昨夜自己被幾個官員拉去一同喝酒,一到那裏才發現哪裏是去喝酒,明明是逛花樓。

原本白天和她就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以為她一直記著謝靜禪,心中本來就苦澀,便也無力推脫隻好一同走了進去。

可喝著喝著才覺得不對勁,渾身發熱,才知道酒中摻著□。又想起她來,想起謝靜禪……一狠心不再去想她,便順著自己的欲念放縱了一回。迷迷糊糊的就被穿好衣服扶了回來,現在想起心中一驚,她會知道自己在花樓的事嗎?!

摸摸手邊,一片冰涼,她去哪了?!

急忙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了下來,他一看身上,徹底呆住了,這到處都是紅色的痕跡,空氣中還彌漫著嗆人的胭脂味,無一不在提醒著確實他發生了什麽,昭示著他的罪狀。

心頓時慌了,她一定是知道了!

那種害怕,不曾有過的恐懼!所有的恐慌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淹沒了他,喘不過氣來,她知道了!

手顫抖起來,快要拿不住衣帶。

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來,光著腳到處找著鞋子。

門突然打開了,他猛地轉頭看去。

陶花影提著一雙鞋子走了進來,她麵色平靜的對他道:“你昨天穿的鞋子我洗了,就先穿這一雙吧。”說著將鞋子遞給了他。

蘇意看著她,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猛然發現自己竟是對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己做了這種事,怎麽能祈求她的原諒!怎麽會原諒他?!

緊張的看著她,抿緊嘴,緊緊的盯著她,聽到自己心跳的厲害

可是,她的表情,怎麽好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怎麽了?”她好像什麽都沒有察覺一般,問他道。

“沒、沒什麽,我想……”

“那快穿鞋啊,愣著幹什麽?”她催促道。

“好、好”他急忙把鞋穿上,又焦急的看著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我想說,我、我昨天晚上……”

“昨晚?”她似乎是仔細想了一下,又垂下眼眸,“我知道的,我理解。”

蘇意一愣,不敢看她的眼睛,顫聲說道:“你都知道了什麽事?”

“我知道你去花街了,不過,那不都是應酬嗎,沒什麽,官場上的事情,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她吸吸鼻子,腦子有些發木。

昨夜她想了整整一夜,不管她到底愛的是誰,為什麽會忘記謝靜禪,她已經沒有精力再想下去了,不想再為此傷神了。她隻想把握現在,那個人也已經回去了,自己不可能在和他有什麽交集了。隻要蘇意還在,還對她好,就不要再想那麽多了。

忘了就忘了吧,其實忘了最好。

“真的?你不怪我嗎?”蘇意稍稍放下心來,又緊緊盯著她,心中不敢相信,但卻隱隱有些失落,她這麽做會不會也是說明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陶花影瞪他一眼,大聲道:“不怪你?!理解是理解,但這還不都是你的錯?以後你要是敢再犯,我就、就、就休了你!”手指著他,抖個不停,看起來是氣急了的樣子。

蘇意聽了,徹底放下心來,她還是愛自己的!

微翹嘴角,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指,上前抱住她,確實是自己對不起她,今後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到她的事了,永遠不會了。

胭脂味還是很濃啊。陶花影皺皺鼻子,還是伸手回抱住他。

半朵在一旁搖頭,走了出去,不論他們最終會如何,她已經看到了結果。

……

蘇意越來越忙了,每天都有不同大大小小的官員上門拜訪,他的官真的是越做越大,一直做到了吏部侍郎。

眾人都知道他家中隻有一位妻室,並無納妾。於是許多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都紛紛登門造訪,想要與蘇府結親。

劉氏自然是高興不已,陶花影卻是連那些人的麵見也不見。

可是這事卻讓當今天子得知了。

皇上有一個小女兒,玉德公主,玉德公主讀了不少蘇意寫的詩文,又無意在宮中見過了蘇意一麵,自那天起,她就被他所吸引住了,這些天下來,手中總是拿著他的詩文,嘴裏也總念叨著他的名字。

皇上得知玉德公主一心係在蘇意身上,便有意成全她,玉德聽了自是喜不自勝,欣喜同意。

於是他當天就下旨命蘇意迎娶玉德公主。

這道聖旨像是一道閃電劈裂了夜空般,蘇府上上下下都亂了,這誰不知道蘇大人是如何愛妻的呀,一直不肯納妾,這下可好,直接就塞來一個公主,這可讓大人怎麽辦呢。

劉氏自然是喜不自勝,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喜訊!便就急急忙忙的張羅起來。

陶花影看著麵前傳旨的公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實在是不敢相信,怎麽會這樣!扭頭看向蘇意,他為何什麽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為什麽?!

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不敢相信!心就好似是被最親密的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不,比那還要痛!

蘇意低著頭,不敢看她,其實他是知道的,這件事聖上在下旨之前就問過他的意思。

他本是絕不答應的,可皇上卻不放過他,直接竟威脅他說,若是不答應迎娶公主那他所擁有的一切權利和榮華富貴都將化為烏有,而且他家中老母嬌妻的命可都無法保住。

但他若是肯娶了公主,不但不會收回他手中的權利,還會給他加官進爵,一世榮華享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咬咬牙同意了,但一直都沒敢告訴她,他不敢說呀!要怎麽告訴她?告訴她自己又要娶妻?告訴她自己是被逼的?告訴她什麽!不管怎樣,都是自己違背了諾言,不傷害她的諾言。

如今聖旨已經傳到了家裏,也終於瞞不住了。

陶花影呆呆的看著蘇意謝恩、起身、領旨,覺得這一切都不會是真的,不停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覺。

可是,他的的確確又騙了自己,所有的誓言都作廢。

心中狠狠的抽痛,可痛的時間太久,痛得次數太多,也就麻木了,毫無知覺了。

“真是恭喜蘇大人了!不僅迎娶了公主還能加官進爵,這可是雙喜臨門,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啊!”那公公將聖旨交給蘇意,恭維道。

蘇意淡淡向公公擠出一個笑,又行了禮,道:“多謝公公了。”

“蘇大人真見外,來跟咱家客氣什麽?大家不還都是一樣,互相照顧嘛!”那公公又一轉眼,想起什麽重要的事來,“那聖上給大人傳的那句話,大人可要記在心中,回頭可要立刻告訴蘇夫人才是,可千萬不敢忘記了。”

還要告訴自己什麽話?!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陶花影聽了心中不由得一緊,看著蘇意。

蘇意並沒有看向她,隻是垂下眼簾,對那公公一拱手,不願再多說什麽,那公公看他這般神態,眼光一閃也不好再打攪,就告辭回宮複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