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闖陣

闖陣

下一秒,隻見一個一米多高的小女孩衝了進來。

這個小女孩長得十分可愛,濃眉大眼,小小的鼻子和嘴巴,臉肉嘟嘟的。長長的頭發編了兩個大辮子一邊一個,一直垂到地上,身穿粉色蘿紗裙,脖子上帶著一塊七彩寶石。

這就是夢仙?…?

在某落的腦海裏麵,夢仙應該是一個十分美麗婉約、說話諾諾、行為舉止柔弱的成熟女子,怎…怎麽是這樣一個一米多高、肉嘟嘟的小娃娃?

花落看著這夢仙肉肉的可愛小臉直想上去好好蹂躪...呃…想捏一捏。

隻見這夢仙一見晏卿,就立刻飛身揪住他,嘴一咧,得意地衝他笑道:“嗬嗬,終於被我給逮到了,看你在往哪跑!”說完她仰天長笑。

晏卿一臉害怕無奈外加委屈的神色,急忙對她說道:“你等一下!我這次不跑了,我給子暮找到了一個徒弟!!”

夢仙抖抖眉,看著他萬分疑惑道:“徒弟??”

晏卿急忙用手指著花落。

夢仙還是緊緊抓著晏卿不放,一扭頭看向花落,從上到下仔仔細細一丁兒一點兒的打量著。臉上的表情一會疑惑,一會懷疑,一會探究,可謂是風雲變化觸摸不定。

花落勇敢地迎著她的目光,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臉皮僵硬不已。

夢仙打量完之後,一臉懷疑加疑惑的對晏卿道:“她?為什麽是她?她的修為很不怎麽樣誒,連我身邊的那些小仙童都比不上…”

花落眼角一抽:不…用說得這麽..直白吧..

晏卿一副“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的神秘樣子說道:“夢西洲,你就等著瞧好了,我說行就行!到時你可別賴賬啊。”

夢西洲(夢仙)“嗬嗬”笑著抖動雙肩,抬起眼眸笑道:“你難道忘了子暮在天機山前布的陣了?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能破得了,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就算你是引路仙君,你不是也找不到另一條通往天機山的路?別傻了。”

晏卿不服道:“你怎麽就知道我破不了?我破不了還有花落呢!”

花落一聽,咽了一口唾沫,手指著自己顫聲詢問:“我…我怎..怎麽破?”

“明兒咱就去!我就不信他連我的麵子都不給!”

明天就去?

不會吧..某落的頭頓時有兩個大…

夢西洲眯著眼睛瞧了他們良久,突然伸手在晏卿身上一拍。

“幹什麽!你放了什麽在我身體裏啊?”

“嘿嘿,覓蹤針,我才煉製出來的。除了我任何人都取不出來,這下無論你藏到哪兒我都能知道了,哈哈哈…”再次仰天長笑…

“臭丫頭…太狠了吧…….”某人淚意盈盈。

花落默默看向一邊,對這一切不聞不問置身之外,看書看得不亦樂乎的司馬寒玉奇道:“你就不幫幫你師父麽?”

司馬寒玉將眼光從書上抽離,瞄了一眼,撇撇嘴:“習慣了,你不必理會。他兩的紛爭共有三萬零三次,一萬零二比一萬零一,目前師父領先。”說完繼續看書。

某落默然......什麽樣的師徒呀這........

次日。

晏卿和花落兩人準備好去天機山,臨行前,晏卿遞給花落一根長長地彩綾綢帶,對她說:“這是我偶然一次得到的天羽靈綢,還未認主。我用也著不合適,雖是件很平常的仙物,但你用它應該很合適就將它送與你吧。”

花落接過,這綢帶看起來隱隱泛著七彩光芒,十分輕柔,頓時對它十分的喜歡,連忙道謝。衣袖一甩,這天羽靈綢瞬時飛入道花落衣服裏麵,緊緊攀附著她的胳膊,已然認了主人。

晏卿帶著花落駕著彩雲在空中飛行,趕往天機山。迎麵的風呼嘯而過,花落小心翼翼的趴上麵,對這騰雲駕霧感到十分有趣。

很快他們就穩穩地回落到了地麵上。麵前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山,山上樹木茂盛,煙霧繚繞,偶有山風掠過的嗡嗡聲,又傳來幾聲鳥的啼鳴。通向山上隻有一條羊腸小道,其餘外圍全都罩有結界,無法接近。

花落和晏卿順著這羊腸小道向上走去,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六米多高的巨石,上麵刻著“天機山”三個大字,巨石的旁邊豎著一塊三米左右的石碑,石碑上刻著:閑人勿進。不請自來者需破三陣方可進入。

晏卿對花落道:“咱們必須過靈棋陣、無情錘陣和憶陣這三個陣之後才能見到雲子暮。這三個陣十分凶險,你必須跟緊我,一步都不能差。”

花落不免有些緊張,想到也許就要見到他了,心中期盼,又聽說這三個陣看樣子很難闖過,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要發生什麽事,心裏不禁忐忑。

沒容花落多想,晏卿就拉起她走過巨石,向裏麵邁出腳步。

剛進到這裏麵,就感到這裏和外麵的周遭氛圍完全不一樣,充滿了靈氣,再細細一看,突然發現晏卿站在她的十米之外,自己想要向他走去可怎麽也動不了。

這時,晏卿麵向她喊道:“這是靈棋陣!咱們在棋盤上,必須下過對方才能通過!否則就會被壓扁的。”

原來他們兩個竟然充當著棋子?!!!

還要下棋?怎麽下?花落對棋可是一點都不了解啊,雲子暮布的棋局誰能借的開呀!!

忽然她感到能動了!對麵十米之外的棋格上,一人多高的巨大棋子不停變換著,花落看著那龐然的棋子,咽了一口唾沫:天啊!這要是被壓一下還不得血肉模糊!

她擺好防禦的架勢,緊緊盯著迎麵而來的棋子。

隻見那棋子撲麵而來,帶著周圍一陣飛沙走石。到了跟前,眼看就要砸下,花落急忙就地一滾躲了過去,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兩枚棋子從左右兩邊快速飛來,眼看就要把她夾扁。此時一個力道從後麵將她一推,她踉蹌幾步回頭看去,兩枚棋子相互碰撞,“轟”的一聲碰碎成渣,花落大呼了口氣,逃過一劫。再看看剛才是晏卿推開的自己,此時他正舉劍砍向麵前的巨大棋子,棋子碎裂,又來了一個!

晏卿忽然扭頭對花落喊道:“向左兩格!”花落一聽急忙向左跑去,躲過一枚砸來的棋子,站在格角。

晏卿麵前的棋子突然退了回去。

這還真的是下棋啊!好恐怖的棋!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晏卿一邊在棋格間快速移動,一邊指揮著花落:“向右三格!”“向後一格!”“向前兩格,再向右三格!”………

花落跑的是氣喘籲籲,這一個之間就是十米遠,一邊跑著一邊還要躲著撲麵而來如狼似虎的棋子,還要提著耳朵聽著百米之外晏卿的指揮。

不可不謂艱辛,不可不謂凶險!忽然她看到晏卿身後有一枚棋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移向他,還帶有法力避開晏卿的靈識讓其無法注意到它。

花落大聲呼喊:“後麵!!後麵!!危險!!”可她法力不夠,周圍又一片飛沙走石的“嗡嗡”聲,晏卿根本聽不到。

花落急了,隻見那棋子猛地竄的老高老高,作勢要砸向晏卿,花落什麽也顧不上了,抬腳就向晏卿衝去,她心中著急,一下子將百年的修為提高到極致,晏卿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瞬間將晏卿猛的推向一邊,那棋子忽然就到了花落眼前,她雙眼一閉,牙一咬……

什麽也沒發生..她睜開眼,看看四周,棋局不見了,一片白茫茫。

看看晏卿,他一臉警惕的看向四周,又看向花落怒喝道:“你剛才在幹什麽!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啊?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花落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說:“我也是著急嘛,沒顧上多想......”

晏卿氣消了點,又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靈棋陣就那麽消失了,怎麽搞的?……”某卿腦子裏緊繃著一根筋,嘴裏絮絮叨叨。

“那現在呢?”

“…呃,這是第二個陣了,是無情錘陣,一旦被錘子打中就把今生的事都忘了,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了。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打到。”

花落心中暗驚,想象不出忘記一切能是個什麽樣子,心裏警惕。

“來了!!無情錘!!”

不...不是吧!好可愛的小錘子呀…

隻見一個個粉色的巴掌大的小錘子從遠處雲霧中飛來,小錘子的身上長著毛茸茸的小雞翅膀,身後竟然還有一條短短的魚尾巴一甩一甩的,真的是可愛極了......

小錘子發出“唧唧”的叫聲,連這叫聲都是這麽可愛,絕對和“無情”兩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呀。

“千萬不要被無情錘的外表所蒙騙!隻要被它錘上一下就什麽都忘了!”

花落一聽又立刻警惕起來,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隻見無情錘煽動著小雞翅膀,甩著尾巴“唧唧”的叫著,好像小雞求食一般。

晏卿抽出寶劍和花落背對背防禦著頭頂上一圈不懷好意的“小雞錘”,花落也抽出天羽靈綢防備著。

無情錘將他們二人圍在中間不停地叫喚著,聲調漸漸變著,一會可憐,一會開心,一聲哀傷,一聲憂愁,聲調時高時低,變幻莫測。

一陣陣聲音傳進花落的耳朵,穿過耳膜,直達大腦,刺激著她的神識。聲音又透過身體,溶入血液,滲進骨髓,直懾心底。

似乎有一種哀愁從花落的心底像滴水滴一樣一點一滴慢慢滲出,漸漸地這哀愁如同河流,又忽然像是火山噴發一般,噴湧而出!花落渾身都感到一種疲憊,她想起了之前在孤兒院的生活,又想起剛來這裏時在蓮花村的點點滴滴,想起蓮花村滿地的鮮血、屍骸、想起那慘烈的修羅場,到處都是哭喊,處處都是哀傷。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慢慢回憶,每一處都在聲聲哭泣。仿佛掉入了大海,想要跳出來,卻又無能為力。

正在花落感到無限悲傷時,她的胸口忽然間疼痛了一下,這疼痛感立刻將她從無限的濃濃哀愁中一把拉了出來。

花落渾身一震,頭腦立刻清醒,感到鎖骨之間的紅花印記還在隱隱作痛。仿佛警示一般。

她立刻想到正是這無情錘的聲音將她扯入深深地哀愁中。

她又扭頭看向晏卿,隻見他也是副迷惘哀傷的神色。

花落立刻狠狠扯了他的胳膊一下。

晏卿清醒過來,恨恨的看著頭頂的無情錘。揮出劍,飛向半空,一個狠絕的劍招一過,無情錘的翅膀全被他削了下來,無情錘全部掉落在地。

花落在一旁看的是大呼過癮,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意。

......

濃霧消失了,無情錘陣不見了。

......

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流,血紅色的河水,河的兩岸開著嬌冶的曼珠沙華……

“是憶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