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戰略真經

現實中總有些人,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很明顯,來人便是這樣的人,事實證明,他這是在找死。

“我倒是不認識閣下是誰,這裏也沒閣下什麽事,識相的逃命去。因為我已答應幫墨家拿回東西,那就是誌在必得。”

公子嘴裏平淡地說著,冷眼觀望著來人,像看自己家不聽話的小寵物似的。

來人道:“昔時墨家還大有人在的時候,東西也讓老朽拿出來了,如今墨家自身難保,憑爾一人之力,還想拿回去?先考慮爾能不能回去吧。”

“呯!”一聲刺耳的響聲之後,來人便倒在血泊之中。

公子手一揚,一槍正中眉心,毫不客氣,也絕不拖泥帶水。

眾人皆驚恐萬狀,無人敢做聲。

“此人身上背有包括黑家三長老在內的上百條人命,此番又準備用天下蒼生的血來渡他通往成功之地的舟,無論是從哪方麵出手,他都該死。各位不要驚慌,在下不是殺人魔頭,但對該死的人,也絕不手軟。”

公子輕輕笑道,像是在訴說一件與他無關的陳年往事。

史家老太爺到底見過大世麵的人,知道自己再不出麵,場麵是無法控製了。起身作揖,問道:“那依公子之意,老朽當如何處理才好?”

公子歎道:“我為《戰略真經》而來,拿到這個我便回去。勸爾等安心生活,那不過是我發善心,不願看到血流成河罷了。言盡於此,老爺子表個態吧。”

史基站了起來,滿臉怒色地大聲問道:“在下若說不,難道公子還要血洗史家不成?”

公子望著眼前這個漢子,感到好笑,在你生我死的戰場上,已經有人倒下了,難道還怕倒下去更多?

這麽個叢林法則也不懂,還想稱王?

他複又心思,又不是我用武力搶劫別人,若是自己的東西都拿不回,這功夫練了幹嘛?

想到此處便笑道:“斷竹,續竹;飛土,逐宍。”

史基當然是聽得懂公子所指的,淒笑道:“夜郎國的基業,也是史家的東西,閣下卻讓吾等放棄,而閣下又立誌要拿回自己的東西,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那是政-治,天下不是史家的私產,也就談不上本來是爾家的。再說了,閣下若是強到無敵,明年皇帝到爾家也無可厚非。”公子保持著從容的笑意,很認地說著。

望了望史舍,又道:“就算閣下真入主中原了,可是天下百姓認不認同,會不會推翻閣下建立的國王,那是另一回事,這個話題,三年也扯不完,在下就不多說了。”

史基恨恨地坐了下去。

史柱心中明白,若是不拿出來,那就真的變成獵物了。

就算今天鬥勝了公子,這消息一出,那也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說好聽點是三冊真經,說難聽點很有可能是道引魂幡。

所以他隻好大度地說道:“天地人三冊在在下手上,若是不起事,吾等拿著也沒用。三個弟弟,吾欲不貪他人之財,原物奉還,抄本也不留,以交公子這朋友。是否妥當,還請父親大人定奪。”

史老太爺也知道,從公子上山這事來看,自己是誰,準備做什麽已經不是秘密,這裏也呆不下去了,走慢了便是兵刀加身。

他長歎道一聲,無奈地說道:“爾若是看重這公子哥,為父已經是過身菜了,管不了爾等之事了。再說史家既然交給爾管,爾就做主吧。”

公子收了三冊書,共九本,看了一眼,歎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這可是個引魂幡哦。”

尷尬地笑著問:“那器械一冊,又在何方,請史老大明示,不勝感激。”

史舍的眼中,透露著複雜的信息,可他還是強裝笑意而道:“這玩意確實是個燙手的山芋,那公子又準備怎麽應對?才進來的那人,便是任纛,他自然是不會帶在身上,至於藏在什麽地方,在下就不清楚了。”

史舍歎道:“鎮子東邊有一陳家莊,便是任纛的家,他改名換姓在那裏好多年了。家中有七個兒子,個個武藝皆不低,又有門客五百人。因為他來投靠史家,致使史家實力大增,父王才有了起事的雄心,公子此去,要多加小心。”

史柱歎道:“就算是在下封鎖消息,也不見得能防得住隔牆有耳。才任纛不請自到,便是證明。而公子有傷在身,下山去了,要萬事小心,莫要出個差錯,記恨在史家頭上。”

公子作揖道:“謝過史家眾人,先謝史家十萬金,也謝過眾人的配合,再謝史舍史爺的關心,秘籍的引人注目之處在於秘,我回去找人大量版述,將這玩意示之天下,便再無江湖人士打這玩意的主意了,這玩意就好比我們手中的兵器,是不是真的天下無敵,兵器再好,關鍵還是看是誰在用。地上這人還請史大莊主安排人善後。我這就下山去,不會有事的,這個閣下放心好了。”

史家大眾是真心看不懂這公子,花這麽大氣力搶了這東西,要給天下人看,到底是為什麽?

史太公見事已到了這個地步,歎道:“這雪山是再也住不下去了,再會。”

公子下山,史家一場鬧劇無厘頭般的結束了,史太公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誰也不曾知道他們到哪裏去了,直到他們惹出多少事來。

公子下山後,正欲取馬離開,其時天色已晚,卻見山中火光閃動。

吳芷嫣道:“劍奴警戒,公子小心。”

公子上馬,提槍在手,卻聽到山上有人呼叫:“公子等等。”

原來是史舍帶著一隊人追了下來了,送來三匹馬,說道:“有道是士為知已都死,弦為知音者斷。今日有幸遇著二位高人,雖是道不相同,可弦音相通,公子此去,前塵艱難,而莊人說三位腳力不怎麽樣,特送三匹上好的腳力,以表寸心。”

公子歎道:“經此一別,相忘於江湖,也不知道何言能再逢,今得到先生厚愛,而在下出門在外,身無長物,無以為贈,也難表寸心,看來要白得先生這好處了。”

吳芷嫣和劍奴卻在想,為什麽會突然間送來三匹馬,想欲提醒公子,卻又不好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