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公子布局

李木匠又說了各種問題,但最終還是說能造這船。

寧軒公子李文見這李姓木匠有業務不是先想著掙錢,而是想著客戶的安全,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好感,作揖道:“這錠金作為感謝之用,你隻管按我說的去造,用多少費用,我另行結算便是了,莫要多想。”

李木匠道:“客官真要做?”

公子笑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豈有兒戲之理?”

“那就說句實話,客官得先付百金,以供做材料之需,所需總價到時一起結算,老漢會一樣樣地與各官記好,決不貪一紋錢,隻是這事不能張聲。”

李木匠望著公子,很認真地說道。

“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也許五百年前是一家,吾自是信得過老人家的,還怕老人家跑了不成?劍奴付錢吧。隻是請問,為何不能說呢?”

公子見他那帶著不安的情緒的臉孔,心底想著他不會是……可是,事已至此,也隻有一搏了,便爽快地答應了。

李木匠歎道:“看來客官是初來,不是老漢要騙客官這百金而不安,隻是向西有座大山,常年積雪不化,人稱大雪山,山中有戶姓史的人……”

公子見他欲言又止,還抬頭望門外,便問道:“老師傅所慮為何?”

“原本他們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時常下山來行善,由於他們生活在雪際線以上,所以我們也不太了解他們。”

李木匠又抬頭去看門口,他兒子笑道:“父親,這窮鄉僻壤的,哪有人來。”

“客官莫怪老漢膽小,小心行得萬年船嘛。但近年來山上的一切好像都變了,據傳有一個大人物出現,讓其控製山下各地村民,習武練團,進行嚴格的管製,對外地人特別提防。”

李木匠收回目光,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對公子說。

經他這麽一番表演,公子當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可他既然來了,就不怕磨煉與麻煩,所以他笑道:“明白了,感謝提醒。”

付過錢,別了李木匠,便回到客棧,吳芷嫣接著,四人回到房裏,關好門,吳芷嫣輕聲道:“黑子到門口去守著。”

黑子應聲而去,吳芷嫣道:“你們去了不久,便有人到店裏來,向掌櫃的查驗我們的身份,看來這個店有些不同尋常,該當心些。”

公子笑道:“我們也聽到相關的事了,此去西南,有一雪峰山,山中有史家,據說目前控製了周邊村寨,為什麽就不知道了。”

劍奴道:“婢子有一言,不知道當不當講。”

公子笑道:“我和小姐都沒把你當外人,有話直說無妨。”

“我覺得線索來了。”劍奴搓著手,咬著嘴唇輕聲說道。

公子笑道:“小妮子感覺良好,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坐等他們來找我們。”

可是一連過了三天,一切平靜如常,什麽事也沒有,公子正百思不得其解,心思這如何是好。

吳芷嫣過來說道:“這樣等下去可不是辦法,還得想個法子引蛇出洞。”

公子搖頭道:“這裏過去,過了這大雪山才是雙江口,那裏才到夜郎國原來的主要活動地區,這地方應該不會是主戰場,但如何過那山還是個問題。”

“若不惹出點事來,便沒有交道可打,到處都是陌生人,如何了解實情呢?要不公子帶小姐到處遊玩,收些山貨,了解一下情況,我和黑子暗中保護,公子以為如何?”

劍奴見公子說翻山困難,心裏想著是不是可以用用吳穎娘娘教她的手段了,便試著跟公子進言。

公子笑道:“爾的意思是打草驚蛇,看來也隻有如此了,我要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爾等也不要暗中跟著,讓黑子去找幾個夥計,我要讓這裏無風起浪。”

吳芷嫣笑道:“公子準備如何起浪呢?”

公子揚了揚手,笑著說道:“以小打大,來個逼他們現身的辦法。”

公子也不便解說太多,隻是讓黑子大量收購牛皮牛角牛骨頭,有多少收多少。

黑子不懂要收這些幹嘛,便去問吳芷嫣。

“爺要收爾便收,莫問這麽多,爺交代了,這牛皮牛角可以存放在普通的地方,那牛骨頭可是寶貝,須得爾親自看守,不得有誤。”

吳家小姐見黑子真的來問,還真和公子預料的一模一樣,便按公子教她的話語,說了一次給黑子聽。

黑子應了聲“好咧!”便出門而去,帶著六個夥計,便以當時的行價,一金兩付,將市集上能收的全收了。

回去報與公子,公子附耳說了幾句,黑子領會,便出去提價一倍去收,忙到天黑才回店來。

他卻是澡也不洗,拿著斧頭,坐在大堂,望著那堆積如山的牛骨頭自言自語,不時歎息。

店家掌櫃的見狀,端來一小碟豆子,提一壺熱酒,來與黑子共飲。

黑子忙笑道:“小可到此,打擾掌櫃的尚沒有致謝,怎麽好意思受此恩惠?”

“在下與爺一樣,替人勞作,有道是人不親汗衣還親,都是一樣的苦命人,莫計較這許多。”

店掌櫃倒了一盞酒給黑子,又將豆子朝黑子推了推,親切地說道。

黑子拱手道:“小可是真心過意不去,這麽多牛骨頭放在這大堂裏,讓店家生意也不好做,還得天天聞這氣味,等小哥去稟報吾家小爺,定讓其給掌櫃的一些補償。”

掌櫃的端起一碗酒道:“那就在下就先謝過爺了,來,為汗衣之親幹了!”

黑子心中明白,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使盜,可是公子曾交代過的事,他自是不敢忘記。

公子早上就說過,晚上必然有人來套話的,這不,店家就來了?

黑子端起酒來,對掌櫃的說道:“是可,大家都不容易,來,為同行幹了。”

二人幹完,那掌櫃的拿著酒壇,站了起來,給黑子滿上,笑道:“爺這長期在外跑動的,更不容易!來,幹了!”

黑子道:“是哦,風餐露宿的,不過這酒俺是不敢喝太多,要是爺知道了,會要剝了小的不可。”

掌櫃的道:“爾家老爺不就是不放心這點貨吧,放心好了,在下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無事。”

黑子道:“可不是,這東西可關係到身家性命,不過店家既然如此說,那小可要是再推,也顯得不近人情了,來,幹!”

掌櫃的回了個“幹”字,仰頭便喝完一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